“这里是医院。”文森特说，他伸手虚揽住嘉乐的肩膀，她很温暖，被他抱在怀里。他说，“你，你生病了，正在这里治疗。”

嘉乐能感觉到她自己并不算很健康，这个说法有一定可信度。她又和男人聊了两句，知道他的名字是文森特，他们是在五年前认识的。

文森特说他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他对嘉乐一见钟情，然后就开始追，从大一追到大四，嘉乐才同意。他们是在今年八月份成的婚，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是在双方亲朋见证下的结合。

编得有鼻子有眼的，天命在耳机里笑他：“文森，你是幻想了多少次？”

幻想了多少次，要是能在学校里见到她，在图书馆的初见就会对她一见钟情，他们会有盛大的婚礼，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永远在一起。

文森特不回答，他看着嘉乐慢慢放下防备，只觉得心跳得很快。

谎言说一千遍会变成真的吗？他骗嘉乐他们是相爱的，有可能会成真吗？

嘉乐看着文森特的脸，感受到了本能的信任感，就算他们不是夫妻，也一定是很亲近的人。她把折刀放回口袋，暂时放下疑窦，转头对他说：”我饿了。”

文森特怔了一下，立刻说：“我去买吃的。”

嘉乐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垫脚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说：“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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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乐盯着文森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立刻走到窗边，窗户是封住的。她用指骨敲了敲玻璃，感受到窗户超乎寻常的硬度。

一个医院的窗户，至于做成防弹的吗？

果然还是有问题。

0037这个编号不像是给病人的，倒像是给试验品的。

她往后退了两步，刚打算给窗户一脚，就听到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发出不堪重负的哐当声，像是有人在拼命跺脚。没两下，天井盖就不堪重负地掉了，随着盖子一起掉下来的，是一个女孩。

她很干练，穿着利落，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高马尾。她骨相很锋利，鼻梁高挺，看起来有点桀骜不驯。她落在地上，很快站直了，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转头对嘉乐说：“陆心怡跟我说你被研究所关了，我还不信。”

她笑了一下：“嘉乐，你还真沦落成这样啊。”

0100 很多老公

95.

嘉乐看着她：“你认识我？”

“我是你的仇人，来劫走你。”女孩随口说。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嘉乐是真的在问，有点吃惊：“你失忆了？”

嘉乐不动声色：“文森特说他是我丈夫，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女孩嗤笑一声：“要是他那种程度都可以算你老公，你已经有十个八个老公了。”

她向嘉乐伸出手：“我叫孟栀，来救你出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嘉乐思考了一会儿，握住了她的手。

出去比进来容易很多，孟栀带着嘉乐，一路畅通无阻。她简单地跟嘉乐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末世，鬼医，还有研究所。嘉乐走在她身后，安静地听着。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这个情况好像有点太复杂，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脑海里隐约的熟悉感，她的失忆应该并不严重，接触到熟悉的东西就能想起一些来。

“熟悉的东西？”

她们已经离开了研究所，孟栀走到街上，顺手买了一份杂志，带着她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翻开杂志，第一页就是异能者排行。现在异能者排名还有附各个异能者的照片，做得相当精致。除了第一名的天命没有照片，其他排名都有照片，大多数都是抓拍的，只有一点模糊的剪影。

孟栀指着宋侑安的照片说：“这也是你老公。”

嘉乐：？

她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她的手指往下，点了一下宋侑泽和沈晦的照片，说：“这两个也是。”

嘉乐震惊地拿过杂志，认真地打量杂志上模糊的照片，他们都裹得严实，只能感觉出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人，看不到脸也没什么熟悉感。她愣愣地说：“我这么渣啊。”

还渣的都是排行榜前列的人，脚踏那么多条船不是很危险。

孟栀看着嘉乐难得一见的傻气，终于大笑出声。她笑完之后伸手去捏嘉乐的脸，像捏面团一样扯开上下晃了晃，这才满足地松手。

“早就想这么做了，”她两腿交叠，擦了一下笑出来的眼泪，“不是你渣，是他们上赶着当舔狗。”

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嘉乐瞪了她一眼，说 ? ：“你在骗我。”

“没骗你，”孟栀笑眯眯地说：“宋家两兄弟追你追得人尽皆知，沈晦上次和我们一起出任务也是为了见你。”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选徐文森，”孟栀话锋一转，“人傻有钱，听话好拿捏，这个比较适合你。”

文森特？嘉乐印象中他长着一张很冷又很聪明的脸，看起来像是严厉的教授，不知道哪里好拿捏了。

嘉乐翻过一页，看到自己的照片，也是一张模糊的抓拍。她站在小院里，穿着一件白大褂，脸上罩着一个金属制的鸟嘴面具，眼睛刚好望向镜头。

她这时候模糊地想起一点片段，大概是很久以前，她还是个小孩子，看电视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瘟疫医生戴着鸟嘴面具。就跟身旁的人说：“我以后也想有一个这样的面具。”

当时只是觉得很帅，但后来，鸟嘴面具，又可以挡住脸，又显得很危险，让人不敢轻易招惹，很适合她。

嘉乐用手指点了一下那张照片，轻声问：“我是什么样的人？”

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孟栀嗤笑一声，说：“你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小圣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当救世主。”

嘉乐“噢”了一声，她看着膝盖上的杂志，没有说话。

“但是你救了我很多次。”孟栀说，她们并排坐在长椅上，秋日的阳光照在她们中间，带来一点很薄的暖意。孟栀以前总是不爱和她说话，但现在也许是因为嘉乐失忆了，所以有些话她终于可以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