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冬

?立冬过后天骤然冷了下来。陈汉给家里另外两个置办了厚棉袄，花花绿绿的两个人都嫌弃的不想穿出去。陈汉不理解，他觉得红红火火喜庆的很，因为这种小事吴青还跟他闹了脾气，最后还是陈汉低了头又给人换了身素的，吴青那件陈汉在家里没事穿着就当个坎肩了，他大老粗一个才不嫌丢人。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学校里提前放了寒假也算灵活。但是高三学生的学习可不能放假，正当要紧的时候吴青还组织了学校几个尖子生到他这补课。炉子生的旺旺的，一张桌子上围了一圈学生，陈汉把面馆关了门专心准备过年，平日里就给这群知识分子备饭，这群小孩嘴巧性子活泼，在欢声笑语中学习倒也其乐融融。

陈汉跟印苗呢两个都是追求刺激的主，人越多心思越活络。吴青还给学生们讲着题呢，厨房里俩人就摸上了。

印苗把小奶子往人嘴里送，一边盯着外面一边控制着别叫出声，偷个情每次都搞得面红耳赤。陈汉也是，平时只有他们三个在家他还不敢动作，外面热闹起来后胆子也大了，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成了剂强心剂，嘴里的小奶头甜的要命，又吸又涮，把印苗吃的屁股里直冒水。

屋里热，厨房更热。陈汉把面馆的那口大铁锅搬来了，每次炒个菜就跟表演杂技似的，那技术单单当个面馆老板真是屈了才。也因为这原因，每次印苗从厨房出来尽管每次脸都红的不行倒也没人觉得奇怪，印苗心怦怦跳加入数学题目的讨论中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这小情趣不断，但大动作却少有。陈汉在此期间只抱着印苗在车里做了一次，狭小的空间更让人精神兴奋，两人都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做了个爽。

性事上的合拍更加剧了渴望，在家里俩人不经意对上视线缠缠绵绵的都要拉丝了，吴青却毫无所觉，他满心都是这群学生的未来，天天琢磨着怎么把知识点给讲透。陈汉看到吴青负责的样子心里酸涩，每晚都发誓以后一定跟印苗保持距离，但每次这视线莫名其妙就往人家那小腰小屁股上飘。一有独处的机会就控制不住亲亲人嘴摸摸奶头，然后到了晚上再次对自己进行谴责，日复一日的陈汉都要痛苦死了。

快过年了，终于那群补习的学生也不来了。陈汉也冷静了下来，开玩笑，这天天抬头就是吴青见不到别人，哪还敢有在家里就偷情的胆子。

邻居送来了一筐自家种的大白菜，陈汉也回了串腊肉。白菜放地窖里，简简单单就能过一个冬。

白菜炖肉，醋溜白菜帮，酸辣白菜，白菜炖粉条，这天天就是吃白菜，加上屋里干热，印苗嘴里长了个疮，疼的吃不好饭学不好习，连说话都疼。按邻居说的土方法，盐啊白糖啊都抹了一遍不仅没管用，嘴都差点烂掉。陈汉实在看不下去，想起小林之前提过他家有口疮药，就琢磨着去给印苗要来。

这几天大雪封了路，开车是没办法了，只能徒步绕远。陈汉跟吴青提了这事后吴青开始没同意，看印苗疼的连饭都不吃了才点了头，再三叮嘱男人一定小心。印苗可怜巴巴地看着收拾东西的陈汉，想让人别去但张嘴都疼，还是放弃了。

中午日头好的时候陈汉出发，一直到了深夜都没回来。

吴青吓得脸煞白煞白的坐桌子上一动不动，印苗坐炉子面前往里塞碳害怕得偷着抹泪，连脸上糊上黑碳渣都没意识到。

实在是等不下去，印苗说去厕所，其实偷着跑了出去。外面白茫茫一片，雪反射着月光白的刺眼。印苗想着白日里陈汉说要走自己没拦后悔的要命，眼泪流下来就冻干了，在路口等了没一会脸上就浮了霜。

这个时间人都在家里窝着暖和和的，外面安静的可怕。

印苗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扯着嗓子喊“哥！”

“哥！你在哪啊，呜呜，哥！陈汉！我错了...呜呜，哥...”

嗓子也喊哑了，广袤的空间里除了他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印苗心慌的喘不上气，最后用力喊了一声，尾音都破了凄厉的厉害。

“欸－－－－－”

声音模糊遥远，让印苗瞬间止住了哭声。

远方长长一溜干枯树下，层层厚雪之上，一个小小的影子渐渐靠近，影子走的很快，不一会印苗就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身形，是陈汉。

在学校没有人能跑得比他快，所以每次体育课印苗都是懒散着保持着一个稳定又轻松的第一。但这次他用尽了全力，印苗跑的那么快，像是脚下的不再是绵软的雪而是平整的水泥路，修长的腿摆动快得看不清，在重量还未陷入之时就踏入了新的一步。呼吸大如雷声，嗓子发紧，肺里的空气还没吸进多少又全都排了出来，

呼－－－－

从模糊的身形，到渐渐清晰的面容，印苗猛地跳进了陈汉的怀抱里，惯性让陈汉稍微退了几步又稳稳停下。时光寂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缠。

“哥，”印苗泪扑簌簌流成了两条小溪，小孩哽咽着说不出话，死死盯着陈汉的脸像是以后就见不到了一样。

“噗，怎么成了小花猫了，”陈汉把人往上抱了抱，单手箍住人的腰，另一只手捏了捏印苗的脸，白净的脸上面有黑有红精彩的很。

路上雪太厚了，陈汉不知怎得摔进了沟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生死关头他想起吴青来了，他怕自己出了事对方那身体受不住，愣是咬着牙从坑里爬了出来。

也幸好他身体强健，没一会就胳膊腿的就恢复了知觉。伤口不知道在哪，反正麻木了感觉不到疼，回来的路上陈汉脑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想。听到印苗的声音开始陈汉还觉得自己幻听，又是几声传来陈汉才焦急地加快了步伐。

他在坑里的时候没想起印苗来，但这时候听到对方的声音感动也是真的。

他不怪吴青没来找自己，但也会为了奔向自己的印苗欣喜，两个人额头相贴，尽管比这更过分的事都做了无数遍，但此时此刻两他们身上都热的发烫，心也暖暖的。

第16章 依旧流水账

?吴青见到俩人是一起回来的愣了一下，但陈汉此时的状态实在不允许他多想。高大的男人身上头发上全是雪，嘴唇青紫，还笑着朝吴青招手，心里一酸吴青赶紧去接人。

来不及多说什么，陈汉被吴青推着去了床上，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顾忌的，很快就脱得只剩下条大裤头。印苗惊呼出声，陈汉腰侧一片淤青，大腿上也到处是大小擦伤。吴青抿着嘴去给陈汉拿酒，这么大面积的淤青得赶紧推开不然好不了。

“来小苗，”陈汉没有一点当伤员的自觉，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个小瓶，“你小林哥说了，这玩意抹上两次杀杀水，包好！”

印苗低着头接过，吴青也拿着白酒走了过来，“行了，快趴下，等会有你疼的。”

在这呆着也是多余，印苗拿着药去院子里抹，借着屋内透出的光他捏了点黄色的粉抹到口疮上，“唔！”眼泪瞬间疼了出来，嘴里浠沥沥往外淌水。来回几次，果然伤口处不怎么疼了。

他活泛了活泛嘴巴，雀跃着往屋里跑，想告诉陈汉他的药特别管用。

那俩人卧室门没关，印苗看见他哥捧着吴青的脸一口一口的啄，男人笑得宠溺，眼里都是爱意，“哎呀哎呀，咱铁面无私的吴老师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啊，看看这泪流的，”又亲了一口，“啧啧啧，我这个跤摔可算值了。一点都不疼不说，还能有老婆心疼，哎呦！”

吴青狠狠掐了一下陈汉没受伤的那侧腰，男人怪叫着躲开又撅着嘴去亲人，这么一来一回可算是把吴青逗笑了。

只是这边地打情骂俏在印苗眼里无疑是拿刀子往心里捅。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在他跟那两人之间有一道永远无法跨过去的沟，陈汉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样子，那么放松自然。两个彼此相爱的人气场真的不一样，阴沟里的老鼠哪怕用了手段得到了一点垂怜，也到底上不了台面。

印苗惶然看了看这屋子，没有一件物品是属于他的，他靠着吴青的怜悯住了进来，享受了温暖却恩将仇报跟另一个屋主有了肉体交合。印苗很少会去想吴青，确切地说他不敢去想。他犯下了最卑劣恶心的罪过，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很小就听过，当他真正成为那条毒蛇的时候印苗也不可避免地试图为自己开脱。

那条蛇，也许只是醒来害怕，它不知道农夫在救它。

指甲被啃得坑坑洼洼，炉子里火炭劈里啪啦地响。吴老师给不了陈汉想要的，自己年轻漂亮可以给陈汉快乐。也许，自己是更适合哥的。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好羡慕吴青，在见到陈汉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么健壮的男人，对待爱人却这么温柔呵护，细心体贴到让印苗眼红嫉妒，如果妈妈当时遇到的是陈汉这种人，他现在也还会有家吧。

屋内的欢声笑语让印苗喘不过气，强烈的自卑感让他无地自容。如果他拥有的一切能够换来陈汉的爱他会毫不犹豫，哪怕去死他也愿意。“我不后悔，”印苗眼还是红的，自己絮絮叨叨地回了卧室用被子蒙住了头，夜这么深印苗却一点睡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