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雯,听说她在春节前已经返回老家,准备留在家乡发展,以后也不会再来宜州。
事情虽然告一段落,陆佳宜却再也无法轻松自如,上完一天课下来,时常是疲倦到话也不想说,加之不到十天便要教资笔试,更别提有时间复习,经常是到家后挑灯夜读。
吃了几天外卖,陆佳宜终于感到乏味,周五下班后,在小区门口找了家干净的馆子。
外面做的饭菜再色香味俱全,吃起来都没有家里的味道,陆佳宜胃口不佳,将剩下的打包带回了出租屋。
虽说已经周末,但陆佳宜不敢偷懒,洗完澡就回了卧室,挑着一盏台灯坐在书桌前听课做题,直至眼皮打架为止。
隔天,陆佳宜还在床上熟睡,屋外忽然有人敲门,来了两个扛着防盗装置的安装师傅。
陆佳宜住在一楼,房东是位老妇人,搬家之后,长年累月未居住,设施都变得陈旧,卧室的防盗窗更是年久失修。
原本只向房东提议加固卧室的防盗窗,可师傅们却将所有防盗装置换新,睡觉再不需要固定安全锁。
师傅走后没两天,陆佳宜正在学校上课,期间接到几通房东来电,只能等到下课再回过去。
捧着工具和课本往办公室走,电话刚接通,便是房东的大嗓门:“小陆,我今天带师傅上门装卧室的防盗窗,发现里里外外都换过了。你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啊?”
陆佳宜一头雾水,立马否定了这说法,倒让房东疑惑满满:“这就奇怪了,不是你叫的,又不是我叫的,那是谁干的事?”
此时,陆文军正好发来消息,询问她出租屋的防盗窗换了没,陆佳宜闭塞的思绪瞬间开朗,应声解释道:“是我家里人换的。”
晚上回到家,门口地上还放着水果和牛奶,陆佳宜默默地给拎进家后,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拨通了陆文军的电话。
“爸,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管我。”
自从陆佳宜离家出走,陆文军没少和刘艳吵架,两头都安不下心。
“担心你工作忙没时间补充营养,就给你买了些水果和牛奶,你想吃什么就吃,没钱了跟我说,千万别硬撑。”
说到底,还是把她当小孩看待,陆佳宜明白他心疼自己,却也不想让刘艳抓住话柄。
“爸,谢谢你,不过别为我操心了,我不想让妈瞧不起我。”
陆文军叹气道:“你放心吧,我没跟她说,她不知道。”
可不管刘艳是否知情,陆佳宜都不愿再接受任何接济,极力去抚平他的担忧:“我目前为止过得都挺好,住在这也很安全,每天都按时吃饭,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如果真的有困难,不会去硬撑的,你就别担心我了。”
挂断电话前,陆文军问到教资考试时间,而后安抚道:“我跟你妈也都挺好,别记挂家里,好好准备考试。”
陆佳宜知道他是怕自己有心理负担在这安慰,总觉得一走了之将问题丢给他处理显得任性,可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做的只有不辜负他的支持。
转眼,教资笔试结束,从考场出来那刻,陆佳宜由心而发地感到轻松。
前面搬家匆忙,又正值备考阶段,除了随身携带的行李,陆佳宜都没空添置生活物资和用品,本计划考完试去趟超市,无奈却被房东叫回了家。
供电公司后天要上老旧小区挨家挨户检查,房东这几日准备上外地旅游几天,她正好在附近办事,过来跟陆佳宜简单吩咐了几句。
临走前,房东又想起正事,拍了拍脑门:“瞧我这破记性。小陆,这防盗窗的费用该是多少是多少,你让师傅开张收据或者发票,后面叫我女儿转给你。”
这笔费用理应是出租方承担,陆佳宜没有磨叽,随后就翻到安装师傅电话,可打过去要发票时,师傅却说已经开过了。
“发票是给我爸了吗?”
“你爸?”安装师傅笑出声,嘀咕道:“声音听着也不像啊。”
陆佳宜听得云里雾里,多问了几句,师傅才补充道:“一个小伙子给我打的电话,是你男朋友还是家人我也不知道。总之,我给他开的电子发票,你问他要吧。”
第68章 | 0068 68
周五晚上下班,学校又召开了教师例会,定了下个月的团建活动安排。
七点半结束会议,陆佳宜收拾完包离开办公室,踏出门正巧碰见葛俊,他犹豫了半天才走上前。
前不久,面对同事们的疑问,陆佳宜没有隐瞒如今的感情状态,如实坦白了目前单身。
尽管之前因为面子冷漠过一段时间,但不妨碍葛俊重新把握机会,厚着脸皮邀请陆佳宜吃顿晚饭。
可惜让她一口回绝,这次倒没顾及任何情面,直截了当道:“不好意思,葛老师,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想法,同事的关系就不必要单独吃饭了。”
而后,也不管他是何脸色,擦身迈向校门,乘公交车去了超市。
丛念有半年独居经验,在她的推荐之下,陆佳宜下载了一个菜谱软件,准备趁周末放假在家实验。
推车逛了一整圈下来,陆佳宜停在琳琅满目的调料柜前,对照着丛念推荐的调料,一瓶一瓶放进购物车。
以往从未买过柴米油盐,结账的时候,陆佳宜才知晓东西并不便宜,甚至长此以往下来,会成为一笔不小的开销。
拎着满满两大袋生活物资及用品,陆佳宜在路口招下一辆出租,等艰难地回到家门口,翻遍包内都没发现钥匙,猛然想起丢在昨天的外套衣兜里。
此时已经九点,陆佳宜马不停蹄忙完一天,早已累得直不起腰,支撑不住坐去了台阶,左思右想还是给房东拨去电话。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您了,我今天出门着急忘记带钥匙,能不能麻烦您给我送一趟备用钥匙?”
房东跟着家人还在外地,最快也得明天下午回来,叫她先去朋友家住一晚。
丛念与罗北放假都在一起,别说陆佳宜不可能去打搅,手边还有一堆东西,实在没力气再折腾跑远。
自己的马虎只能自己买单,陆佳宜忍住突如其来的沮丧,从袋里挑个根即食玉米充饥。
这几天倒春寒,天气忽冷忽热,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啃没加热的玉米,陆佳宜浑身都泛着凉意,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
偶有邻居擦身而过,默不作声投来几眼,目光之中尽显怜意,毕竟她这副模样是挺心酸又无助。
离开家的这大半月,陆佳宜未曾哭过一次,哪怕是想起刘艳那日的绝情,以及这段时间的不闻不问,也坚强到没掉过一滴泪,可被锁在门外有家不能回的这刻,她却切身体会到了孤立无援,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尽管她不想哭显得很懦弱,可还是忍不住生理反应,一边倔强地擦着泪,一边无事发生地啃着玉米,直到模糊的眼前多出一双鞋,动作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