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卫向明骂了一声，松开脚，对着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神，“这条蠢狗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呢，来，你们帮帮他。”

那群人显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现在得了指令，便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他们把我架起来，揪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摁在了卫向明的鞋面上。

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有人踩着我的手不让我有任何可以挣脱的可能，还有人不断地摆弄着我的脑袋，一边揪我的头发，一边辱骂着我。

我的嘴巴被迫被打开，沾着灰尘的鞋尖带着浓郁的橡胶味侵占了我的嘴巴，下颚无力闭合，唾液也无暇吞咽，不断涌出口腔。这令我像一只真正的狗，除了吐着舌头喘气，流口水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卫向明很高，当我跪在地上时，他的脸离我更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我只能隐约看见他勾起的嘴角，以及大笑时露出来的森森白牙。

卫向明用湿漉漉的鞋踢开我的脸，然后点了根烟，旁边的小弟赶忙拖过一把椅子，请卫向明坐了下来。

在卫向明的示意下，那些人松开了我，但我知道，这并不是结束。

“狗东西让你舔个鞋还这么不情不愿，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卫向明吸了口烟，“就绕着这里，爬三圈。”

我瑟瑟发抖地卧倒在地上，耳鸣声快要刺穿我的耳膜和大脑。

许是见我不动，卫向明冷笑一声，又说：“你呢，就别动什么歪脑筋了，沈从然那小子是不会再来多管闲事了，”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学霸就是学霸，动不动就保研，不过嘛……我想让他背个校外斗殴的处分，也轻松得很，你说说，你和前途，他会选哪个？”

旁边的小弟们又哄笑起来，随后，其中一个人忽然扬声道：“哎！那可不一定啊，他俩走这么近，七斐又这么娘，说不定他们在搞同性恋呢？”

众人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被戳破了某种最为不堪的心思，而他们的眼神就如巴掌一般，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同性恋，我没有想过这个词，但一个正常男性，应该绝不会把另一个男性当成幻想对象。

“操，不会还真说中了吧？”卫向明注意到我的反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我没有……没有……没有……”我疯狂摇着头，却不仅是在向卫向明解释，也是在极力说服自己。

卫向明嗤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厌恶、好奇、惊讶、鄙夷，他笑得鼻子都皱了起来，但很快，他立马拉下脸，扬起下巴吸了一口烟，“那就这样，你自己选，捅屁眼还是狗爬，”他又笑了一声，“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搞同性恋的呢，我挺好奇的。”

其他人又议论纷纷起来，他们交头接耳着，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不像是在看待一个人。

“哈……插男人屁眼这事儿干不了吧？想想就恶心。”

“欸？我感觉我可以哎。”

“你他妈只要蒙上层布，就算是个猪都可以了！”

“反正都是洞，插哪里不行啊？”

卫向明任由他的小弟们肆意讨论着，随后笑眯眯地看着我，“怎么样，爬么？”

颜

第三十一章颜

我拒绝了和沈从然一起回家。

当我站在校门口对他说我今天没法去他家时，我忽然感觉到有阵刺痛从膝盖上传来，热辣辣的，又麻又疼，令我浑身冒汗。

沈从然立马关心地询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我根本无法直视他的脸，只能头脑发晕地盯着旋转晃动的地面，在摇摇欲坠的状态下，用极其蹩脚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沈从然没有再追问，这让我既放下心来，又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我想要他关心我，比关心尚星瑞还要多一点地关心我，我想要这种被特殊对待的感觉，哪怕……我可能无法回应这种关心，又或者它其实只会让我觉得沉重。

但事实是，在沈从然的心里，我没有那么特殊，对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浪费自己的精力，显然是一件很不值当的事。

和沈从然分开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学校的后门。

卫向明和他的小弟们正站在后门口嬉笑吵闹，其中一个小弟转头时看到了我，他朝其他人笑了笑，随后走到我面前，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拉了过去。

“挺准时的嘛，没和沈从然多聊会儿？”卫向明笑得恶劣，故意提到沈从然的名字，只为了能从我的脸上看到难堪的表情。

我紧抿着嘴唇，低下头，拿下一边的书包背带，随后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我的钱包。

旁边的小弟随即将我的钱包抢了过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再想去抢时，已经来不及了。

“还－还给我……”我抱着书包，无措地看着他们。

小弟拉开钱包，感叹道：“嚯！这小子生活费挺多啊。”

“不……不是……这是我一个月……”我伸手想去抓，却被对方一把打开。

卫向明上前手臂一伸，圈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手臂压得我站不直身子，只能弯着腰，连脑袋都快抬不起来。

“我们一直以来都想和你交朋友，你倒好，偏偏跟沈从然那家伙混在一起，所以呢，这点钱就当你给我们的补偿，不过分吧？”卫向明说着颠倒黑白的话，“你们就不是一类人，人家沈从然长得好看又聪明，你算什么，对吧？人嘛，就得和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待在一起，你看我们就很相似啊……”

卫向明边说，边强硬地将被他咬过的烟嘴塞进了我的嘴里，烟嘴被吮得有些湿润，我一想到上面沾着他的口水，就恶心得干呕起来，可他却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勾着我脖子的手忽然摁住我的后脑勺，强行让我含住烟嘴。

“我们都是垃圾啊，垃圾就该和垃圾待在一起，不对么？”他边说边笑，眼睛却大睁着，没有任何笑意，他的眼神令我心惊胆战，我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他，蹲在地上一阵阵呕着。

“啧……”卫向明咋了下舌，将烟嘴含进自己嘴里，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将快要烧至尾端的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灭。

他的小弟将从我钱包里拿出来的钱递给了卫向明，卫向明随意地点了点，笑道：“走吧，带你去玩点有意思的。”

我被卫向明他们强行拖去了镇上的一个游戏厅里，游戏厅里弥漫着烟味，只是站在里面就能被熏得掉眼泪。

游戏厅里人来人往，我却只能不知所措地站着，直到旁边有人不耐烦地说道：“走开，杵在这儿挡什么路？”

我赶忙往旁边挪了一步，“不－不好意思……”

“过去点，没看见这里都是人？挤过来干什么？去去……”

“对……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