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过神,偷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女生,“我有点事找你,你……你可以出来一下么?”
沈从然点点头,转头再次看向那个女生,“抱歉,我朋友找我,我们等下再说好么?”
女生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沈从然走出教室,来到我面前,“急匆匆叫我出来,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呃……没……也没……”我抿了抿嘴唇,“就是……你们班主任让你去一下办公室。”
沈从然应了一声,随后笑道:“我刚刚看你脸色不太好看,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我绞着手指,摇摇头,“没有……没出什么事……”
但如果你继续和那个女生聊天的话,一定会出事。我想道。
“那一起走吧,你要回你们班对吧?”沈从然问。
下楼时,沈从然提到了那个刚才和他说话的女生,“感觉女生的直觉都很敏锐呢,她是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那块蛋糕的?”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接沈从然的话。
这时,沈从然转头看向我,把问题抛给了我,他说:“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脚步一顿,不假思索地回道:“不……不-不知道啊!”
声音太抖了,明眼人都觉得有问题。我低下头,努力掩饰下脸上的懊恼。
沈从然轻笑起来,“你紧张什么,”他也停下脚步,忽然话锋一转,“所以……昨天的蛋糕,好吃么?”
我抿紧了嘴唇,牙齿用力压着嘴唇内的软肉,松开时,舌尖甚至能在唇肉上感受到一条深深的压痕。
“还……还……”我捏住拳头,“还不错……很好吃……”我抬起头,笑着看向了沈从然。舌头上的那道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仍旧有些肿,此时隐隐作痛,让我浑身冒汗。
沈从然想了想,“那口感怎么样?啊……我担心她再问起来,会露出马脚。”
被强制性回忆起昨晚的经历,我猛地捂住嘴巴,过于恐惧导致的生理性反胃令我的胃部不断痉挛,嘴里也开始大量分泌唾液,令我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滑动喉结,吞咽下口中冒出的液体。
“我……”我冲沈从然摆了摆手,转身飞奔至洗手间,对着洗手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没吐出什么东西,只有透明的酸水,胃酸烧得喉咙很疼,我试着通过吞咽来缓解那种烧灼感,但效果并不好。
颤抖地打开水龙头,我鞠了一捧水,喝到嘴里漱了下口。
沈从然从后面跟了上来,他焦急地走到我身后,伸手一下下轻抚着我的后背,“没事吧?”
“没……没……没事……”我直起身,避开了沈从然的触碰,“可能是早上有点吃坏肚子了。”
沈从然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会吃坏肚子?”他叹了口气,“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我赶忙摇头,拒绝道:“没事,没事的!真的没事……你……你快点去老师办公室吧,我回-回教室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的脸色这么差,真的没事?”沈从然问道。
“没事没事,没事……真的……”我连说了好几个“没事”,不断强调他不用担心我。
沈从然没法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先行离开去老师办公室了。
我也走出厕所,往二班的教室走去,然而就在快到门口时,我在走廊里迎面碰上了卫向明。
虽然他有段时间没来找我麻烦了,但我一看到他,心里就发怵。我赶忙低下头,加快脚步,祈祷卫向明千万不要突然起了兴致,把视线投向我。
可我忘了,我是个很倒霉的人。
“喂!”
我浑身一颤,却不敢停下来。
“妈的,敢无视我?”
去路突然被一个人影挡住,不用抬头看,我都知道对方是谁。
卫向明一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就往没人的角落里走。走廊上虽然人来人往,但碍于卫向明的威慑力,谁都不敢上前多说一句话。
他带着我绕路去了他们的地盘,到了地方,手一松,把我狠狠往前一推。他的小弟们也站起身,走近我,把我围了起来。
“跟了沈从然就飘了是吧?还敢无视我?”卫向明揪住我的头发,使劲往上一提,“去哪里不是做条狗,做沈从然的狗,还做出优越感了?”
他往我脸上啐了一口,我本能地抬手去护自己的后脑勺,然而卫向明却更加用力地扯着我的头发,我痛得直冒眼泪,忙说:“对……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无视……你……没有……”
“没有?”卫向明冷眼看着我,“没有你他妈刚才看到我跟躲瘟神似的?”
我吓得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然而这却更加激怒了卫向明,他抬起另一只手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问你话呢!刚才不还和沈从然说说笑笑很开心么?到我这儿就成哑巴了?”
我被扇得脑袋嗡嗡作响,懵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这时,卫向明忽然把我松开了,我随即不稳地跌倒在地,无助地仰望着那些围着我的人。
“来,你他妈不是舔沈从然舔得很开心么?”卫向明站在我面前,把自己的脚往前一伸,“给你个机会,现在来舔老子的鞋,舔得好,老子就放你走。”
旁边的一众小弟立马哄笑起来,甚至用脚踢着我,催促我快点去舔卫向明的鞋。
我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对这样的情形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反抗不了。反抗了就会被打,反抗了就会遭到更狠的报复。
没有人能救我,哪怕我逃过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只要卫向明还在,我就永远无法摆脱他。
“叫你舔啊!聋了?”卫向明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猛吸了一口气,捂着肚子倒了下来,卫向明顺势踩住我的脑袋,狠狠碾了碾,仿佛我就是一根被他丢在地上的烟头。
比缓解疼痛更快的是对于氧气的本能需求,我咳出那口憋在喉咙里的浊气,大口大口喘息起来,随后颤声道:“对……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