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没有收手，他骑在老师的身上，双手握着那把小刀，一刀又一刀地刺着老师，喉咙被划破了，血液就像喷泉，喷涌而出，飞溅在学生的身上。

有几个逃得慢的，身上也沾了血，哪怕只是透过画质模糊的视频，我都能感受到他们当时的恐惧。

视频在其他老师冲进教室后结束了。

我久久不能回神，沈从然却很冷静，关了视频，说：“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没听人提起过。”

“嗯……”我还是没法从那个血腥画面里回神，对沈从然的回应也是心不在焉地。

沈从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再去找找有没有别的东西。”

“啊？哦……那你……”我如大梦初醒，这才发觉我背后已经湿了一片。

“我要再看几遍，确认没有漏掉的线索。”沈从然平静地说道。

我咋舌，没想到沈从然竟然还要再看几遍。

一想到那些画面，我就有些受不了了，在他重新播放的时候，我迅速离开，低头扫了一眼我的手，却发现之前沾上的血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好似从来没出现过。

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走到那张桌子旁，深吸一口气，缓缓弯下了腰

没有，哪里来的半颗人头，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我把纸拿了出来，是一份法庭记录，上面写着有关那个学生杀害老师的审判结果，因为被告未满十八岁，所以只被判了在少管所里关了三个月。

这样的结果是让人唏嘘的，背靠未成年的大山肆意妄为，甚至夺走一条人命，都只是不痛不痒地关了三个月，镇子小，发生了事情，都被上头严严实实地捂在这四千人口不到的小城镇里，一丁点的风声都传不出去，久而久之就被抛之脑后，无人再提起。

其他的书桌里都只有一些垃圾，全部检查完，余光瞥过教室角落的图书角，视线被一盆绿色的盆栽所吸引。

那盆盆栽在这儿是格格不入的，绿得发亮，生机勃勃，在一片衰败的景象中可以说是格外突兀，我哪怕不想发现都很难。

走到图书角，我拿起盆栽端详了起来，用手指摸了摸泥土，还是湿的，好似前不久才有人浇过水，收回手指的时候，忽然觉得某块泥土硬硬的，好像被埋了什么东西。

我赶忙拨开泥土，竟发现有一把钥匙埋在里面，刚把钥匙取出来，手里的盆栽迅速枯萎，泥土都干涸得变了色，嫩绿色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变黄，那画面，多少有些渗人了。

把盆栽放回去，我抹了抹沾满泥土的钥匙，又使劲吹了吹，终于看清小吊牌上的字年级主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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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章节编号:724918y

“我找到了钥匙，那个……年级主任办公室的……”我走到沈从然身边，把钥匙递给了他。

沈从然已经关掉了视频，他接过钥匙，又环视了教室一圈，“估计这里应该没什么了，去办公室看看吧。”

走出教室，走廊里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我猛地一个哆嗦，随即就听到几声哭声，若隐若现，似乎是从不远处的洗手间传来。

我心下一紧，转头去看沈从然，却发现他一脸平静，好似什么也没听见，我咽了口口水，“沈－沈从然……你……”

“嘘，我不是给你看过规则了么？”他说。

“嘭”

一声响亮的摔门声从洗手间里传来，我吓得虎躯一震，下意识攥住了沈从然的衣袖。

“七斐，”沈从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在这里你看到什么都不奇怪，别去在意。”

“我……我知道。”可人的恐惧是很难克服的，更让人害怕的，是人自己的想象。

走回那条通往美术室的走廊，不知为何，走廊变得很黑，尽管外边的天还是亮着的，但那光却好像透不进走廊了一样。

来到办公室门前，沈从然拿着钥匙打开了门，随后他与我对视一眼，低声道：“准备好了？”

我捏紧沈从然给我的球棍，如壮士断腕，点了点头。

钥匙与门锁正好吻合，轻轻一扭，门便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陈旧破败的气息，灰尘的味道，让人不太好受。

沈从然率先进入，办公室里的灯打不开，但窗外投进来的夕阳多少能给予一些照明，我跟着沈从然走了进去，并虚掩上了门。

办公室里没什么恐怖的景象，只是积满了灰尘，沈从然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放在上面的书，抖掉灰尘，随意地翻了翻。

我则是去查看了柜子，一拉开柜子，我的视线就被柜子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我很难描述那是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只有这个东西是被赋予了色彩，让人无法从它身上移开目光。

那是一个奖杯，造型很独特，似乎是某个奥数比赛的奖杯，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已经看不清其原本漂亮的金色。

我拿下那个奖杯，仔细查看起来，随后发现奖杯的底座是一个可以移动的盖子，我用指甲扣了扣边沿，将那个盖子取了下来，一张纸条顺势从里面滑落而出，掉在了地上。

我把奖杯放回去，蹲下身拿起了那张纸条，打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一段文字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看到这张纸条，但没关系，我会把我所有想说的话都写在这张纸条上……

“沈从然……”我没有继续往下看，抬头轻唤了一声沈从然的名字。

沈从然应了一声，走过来从我手上接过了纸条。

“看字迹是个男生。”沈从然说。

我凑过去，继续往下看我知道你很在乎我，看重我，你想让我去的比赛我都去了，你想让我拿的奖我都拿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做这些不是因为所谓的荣耀，而是因为你，所以我把这个奖杯送给你，连同我的心意一起放进奖杯里交给你，虽然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但是没关系，我会将它牢牢记住，直到我死去。

这好像……是一封情书？

“没有落款。”沈从然翻到纸条的背面，上面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