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说道:“殷师弟是替您出气把他们都打了一顿,还是默不作声,任由那些人诋毁师尊?”
白予卿望了他一眼,想后退一步,就被谢琛攥着手腕拉了过来,谢琛笑道:“我想,殷师弟大约是什么都没做的,六极宗才会一直对师尊不重不敬,才会一直对师尊诋毁谩骂。我知道,哪怕把师尊的功绩甩到这些人的脸上,告诉他们,师尊替他们挡下了多少灾祸,他们估计也不会有一星半点儿的悔过之心,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
谢琛瞥了一眼站在旁边刚刚传唤进来的人,让他也出去,才把白予卿拉进怀里,吻上白予卿的额头,笑道:“死人是不会再张嘴的,让这些狗东西闭嘴的办法,恐怕也只有这一个了……师尊您说,对吗?”
白予卿不敢说话,身子在明显地发抖,谢琛凑到白予卿的耳边,轻声说道:“师尊,不止这些魔人,我手上还有一份名单,之前六极宗的弟子都有谁说了,说了些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师尊若是觉得还不够解气,我还能把这些人也拉过来,当着师尊的面,让他们再也开不了口。”
“不……”
白予卿的气息紊乱,慌忙推开了谢琛。
“不必……”
谢琛笑道:“怎么?方才我杀的都是魔人,所以师尊舍得,如今我要杀的成了六极宗的弟子,师尊就不舍了对吗?”
白予卿用力摇摇头:“不,我不是……我……”
谢琛见一向冷漠的师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不由得满意极了。他之前也只在师尊的识海中见过。那时的师尊只剩一缕残魂,虚弱不堪,被他戳破痛处,在识海中无助地挣扎……
谢琛的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白予卿惊愕。
谢琛真的有那样的一张名单吗?
谁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说的,他当真记得清清楚楚?
谢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掌控夔山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六极宗的一举一动的?他们都不清楚。也根本不知夔山还有多少魔众,多少魔物在等着他们。白予卿知道谢琛的口风严的很。学颍闻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谢琛,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如今反而被谢琛威胁了。
六极宗的一切都在谢琛的掌握中,而他们就像是被攥在手心的蚂蚱,只要轻轻一捏,便能取其性命。
白予卿有些怔愣,谢琛又笑了,说道:“师尊是第一次掌控别人的生死吧?我说过,只要师尊一句话,那些曾经对师尊出言不逊的人,我都能随时拉过来处死。”
谢琛的笑容带着些许玩味。
那名单自然是假的,他随口捏造的而已。
若是师尊真的想报复,随便拉过几个宗门弟子处死就好了,反正师尊自己也不知道都有谁在背地里说过他坏话。
师尊的心思可不简单……
这般傲气的人,怎么会突然来他的面前装可怜?无非是想借他之手铲除一部分魔众罢了。谢琛倒是不在意,夔山又不是只有这一星半点儿的人,杀了几个又怎样?估计师尊已经开始在他的背后打着小算盘了。
谢琛忽然乐在其中,又察觉有些不对劲。
前脚师尊刚和他说了婚前三日不宜见面,后脚就来找他了。
成婚后他要立刻挥师东南,然后把六极宗杀个干净,到时候,师尊也别想做什么了。为了防止六极宗趁着这几天再做什么,他把下人的嘴都封的严严实实,六极宗是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师尊等成婚后再动手,岂不是更能放松他的警惕?何必这样着急匆忙?
难不成有人把消息透给了师尊?
谢琛越想越有趣,打量着白予卿,问道:“师尊,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处置这些人?”
白予卿咬着嘴唇,谢琛见他有些愣神,便追问道:“师尊可是想好了?”
白予卿无法做下决定。没把谢琛试出来,却被对方反将一军。
谢琛对他穷追猛打,继续问道:“师尊?想好了?”
白予卿故作冷静道:“这些人……”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六极宗弟子的命就握在他手中。
白予卿迟迟不回答,谢琛就玩味地盯着他,忽地听见守门的人慌乱道:“不行!您不能进去!”
绪兰秋吼了一声“滚!”,一脚就把守在殿门口的人踹开了,直接推门而入,问道:“君上,我方才听到您处置了一批魔人,这是怎么回事?”
谢琛的神色瞬间就变了,收敛起玩味的神情,冲着绪兰秋笑道:“那些狗东西该死而已,兰秋怎么来了?”
绪兰秋冲到谢琛的面前,说道:“君上,我听那些魔众只是说了白仙师一两句不好,您就要把那些魔人全部处死?”
谢琛笑道:“怎么了?”
他把白予卿揽到怀中,当着绪兰秋的面吻上白予卿的额头,说道:“再过两日,师尊将与我成婚,也算得上你们半个君上,对君上出言不逊,怎么就不该杀了?”
绪兰秋怒气未消:“可是那些都是君上您的下属,您对他们如此残忍,恐怕会令众人寒心……”
谢琛无奈地笑了,放开白予卿,走到绪兰秋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兰秋为我如此上心,我很高兴。但是咱们夔山又不是只剩这么几个人了,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绪兰秋不甘心,仍想说些什么,看到谢琛温柔的笑容时,又说不出话了,后撤一步,转头就看见了站在旁边愣神的白予卿,二话不说,上去就狠狠地扇了白予卿一个巴掌。
“勾.引自己徒弟的贱.人!”
绪兰秋说话这般过分,就连谢琛都没有料到。白予卿也愣了。
白予卿心里不是滋味。
手指不住地颤抖,一把抓起绪兰秋脖颈处的衣服,嘴唇翕动,瞪了绪兰秋一眼又把这小丫头给放下了。绪兰秋理了理胸口衣服的褶皱,冷笑道:“如何?被我说中了吧?你不就是个贱人?尊上被你迷得七荤八素,若不是君上护着你,我能把你关起来炼蛊!”
“兰秋……”谢琛无奈道,“兰秋,也就是你说这话,我不会把你拎出去砍了脑袋,你啊……东南潮湿,毒蛊容易发作,两日后我还打算带着你去打头阵,你若是再多说师尊一句坏处,我就让你留在西南了?”
绪兰秋听到这话,愤恨地瞪了白予卿一眼。离开白予卿的面前冲着谢琛一躬身,拉着谢琛的袖子粲然笑道:“尊上了千万别把我留在西南!我烦透了这里了!我正愁没地方帮到君上,君上可千万要带着我。”
白予卿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他实在看不下去绪兰秋和谢琛撒娇卖痴,正好他也无法回答谢琛之前的威胁,一甩袖子,故作气愤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