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1 / 1)

要是能早些把自己的位置摆清楚,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没有后面这许多的事,阿娄、阿娄也应该会活的好好的……

“师尊……”

白予卿怅然若失,久久不答。谢琛的声音已然带了几分怒气,却又带着几分笑意,质问道:“师尊就这般在意他?”

白予卿尝试挣开他的手,只是现在他修为已废,还带着一身病痛,自然挣不开谢琛。谢琛按住白予卿的肩膀反手就把他压在床上,甚至一把扯下了白予卿的腰带,一手已经探进衣服中,顺势把他的衣服掀开了大半。

他早该动手的。

师尊的修为已经废了,本就反抗不了,就算师尊还惦记着那混账,他日后把师尊的记忆洗去不就好了?把师尊的记忆重新修改不就好了?

“师尊……”

谢琛带着几分委屈,凑到白予卿的颈间,细细嗅着他身上的冷香,他险些又忘了,师尊身上的冷香是可以被捂热的,他不甘地问道:“为什么师尊就能一直惦记着他,师尊明明知道……您知道我和他本是一人,为什么您就不能接受我呢?”

“师尊,意图毒害您的是他!您为何现在还想替他说话!您方才到底是在气什么?!是气我告发了他,还是气他给给您下毒?!您说啊!!!”

白予卿咬着嘴唇不言不语,神色木然。透过白绡,谢琛看见白予卿的眼睫微颤,他攥着师尊的手腕,察觉出师尊的手有些发抖。谢琛抿唇一笑,便把白予卿身上的衣物又褪去一分。

谢琛抬手在房间周围设下屏蔽的结界,就算有人进到内室,也不会察觉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早该这样的……

谢琛一直想让师尊对那个混账死心,等师尊对那个混账死心后,他再慢慢引导。

现在么,已经不甚重要。

谢琛本欲进行下一步动作,却因一阵剧烈的咳嗽停了下来,使他不得不抬头望向师尊。

师尊的气息已然十分微弱,面色苍白异常,暗红的血液自唇角淌下。

道歉 师尊欠你一声歉

他似乎很久都没有真正地清醒过了。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梦境, 在前世混乱的记忆中度过,只有极少的时间能从记忆中醒过来,醒来后面对的永远都是生不如死的现实。

白予卿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当时小徒弟一哭, 他就心软了,他就留下了。现在小徒弟约莫不再需要他了,或者说, 从头开始都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

白予卿再醒来的时候, 视线虽然模糊, 但还是能看清一些东西的,而且不再像之前那般刺痛。

他摸索着, 自己把衣服换好,小心翼翼地在房间中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谢琛的身影和气息, 白予卿松了口气,叫过归月,悄悄走出房门。

没有带着白绡,双眼见到阳光的时候还是有些刺痛, 眼前的事物又开始模糊。白予卿伸手遮在眼睛上方, 摇摇晃晃地走到一片树荫下,这才觉得眼睛好了一些,他的手松开了归月,归月靠在他的身边,白予卿休憩片刻后, 踏上归月,前往无极峰。

踏上归月的瞬间, 白予卿听见了一阵细微的铃声。

像是那种系在猫脖子上的铃铛声,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没有摸到任何东西,抚上手腕,也摸不到任何东西,白予卿按下心中疑惑,御剑前往无极峰。

归月本身就有灵力,就算他的灵力散尽,只要归月还认他这个主人,就还能为他所用。

白予卿不想去找魏滕,径直去了无极峰的藏书阁。

他……大抵是无法揭露谢琛的。

谢琛是他第一个弟子,在宗门中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无人察觉出任何异常,他现在半分灵力都不剩,一个外门都能随意欺辱。魏滕甚至都见怪不怪,他说什么,大抵不会有人相信。若不是手中还有归月,只怕早就被六极宗一箭穿心丢出门外。

白予卿在藏书阁门口停下,眼前晃过几个模糊的身影,守门的弟子约莫没想到他会过来,身形一顿,想着白仙师虽然修为废了,却还顶这个寒清峰仙师的名头,犹豫片刻,还算规矩地躬身见礼。

“见过白尊上。”

白予卿许久没听过这个称呼,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这是在叫自己,微微回首应了一声,却冷不防地听见一句:“都已经废了,还占着个六极宗仙师的名头做什么?”

“呵,谁知道呢?”

“只是……看他那副皮相,倒是比百草峰的许多师姐师妹还要好看几分……也怪不得会有人铤而走险……”

后面的话,白予卿便不想听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好多年了吧?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十句中也听过八句了,这些孩子再骂,只怕也骂不出什么东西。

白予卿收了归月,跨进藏书阁,找到想看的卷宗,他只能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书上的字。他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把书端近了一点。

还是看不清。

一阵细微的银铃声钻入耳朵,白予卿有些头疼,他抬起头,那些声音又消失了,下意识想叫殷危娄替他把书上的内容读出来,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是孤身一人,身边根本没有小徒弟。

白予卿摸索着,仔细分辨书的名字,把自己想看的书和卷宗都挑出来,在藏书阁的弟子那里登记完毕,又御剑回了寒清峰。

*

“师弟回来了?”

殷危娄回到寒清峰,和符若打过招呼,脚步不停地就往白予卿的住处冲。

届时白予卿刚刚从无极峰回来,从归月上下来,纵使眼前还是模糊一片,他还是可以凭借着记忆回到自己的房间。殷危娄尾随在白予卿的身后,直到他跨进房门。

师尊没有关门。

他在门口处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师尊察觉到他的存在。殷危娄悄悄取了师尊的茶杯,就像往常那般替师尊斟上茶水放在桌上,然后在桌旁立定,殷危娄沉吟片刻,神情一晃,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师尊已经知道他下过毒了,他怎么还敢给师尊倒茶?

殷危娄望向内室,本想趁着师尊还没出来赶紧把茶水倒掉,没来得及动手,师尊就从内室中走出,殷危娄抬头一看,师尊眼上没有白绡,还以为师尊的眼睛恢复了,躬身作揖本想叫一声“师尊”,又对上了白予卿那双无神的眼睛。

他在白予卿的眼中,也就是一道模糊的黑影,和漆黑的门框混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