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卿不理会她,说道:“我想回去。”
学颍闻问道:“师兄要回去哪里?寒清峰?你现在就在寒清峰,还是说是别的地方?师兄能去哪里?故里已经被杀干净了,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师兄……咱们不就剩一个六极宗了吗?”
白予卿沉默片刻,又回到了原来的姿势,不说话了。
学颍闻想哭。眼泪蓄满了眼眶,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她忍着眼泪,把药递到白予卿的面前:“师兄!喝药!不喝药我就把你的书拿去烧了!”
白予卿不动。
这招显然已经没了用处。
学颍闻想,师兄看不见她,现在屋内也没人,她应当可以肆无忌惮地哭。可是虽然这样想着,却伸手擦掉了眼泪另想办法。要是实在不行,干脆把药给师兄灌下去!灌进去就好了!
她正要付之实际,忽听门外一阵敲门声,学颍闻不耐烦地把药放下走出白予卿的房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又把门关上了。一看外面是柳玄,学颍闻耐着性子问道:“何事?”
柳玄道:“宗主传您去无极峰。”
学颍闻皱了皱眉头:“不去。”
柳玄面露难色,说道:“宗主好几天前就一直给您传讯,弟子知道您在照顾白师伯,所以拦下了几次,但是今日是……是卫延师兄亲自来的,请您去无极峰。”
学颍闻心道,柳玄最懂她的心思,若不是撑不下去,是断不会来找她的。宗主一连叫了她好几日,不去一下确实不像话。好歹去看看是什么事,解决了再回来照顾师兄。思索片刻,她对柳玄道:“我独自去一趟,你和符若在这里照看着,若是你师伯有异状,务必立刻给我传讯,此外,不许任何人进入,不许走漏消息!后面一点尤为重要!你可明白?”
柳玄立刻应下,叫来符若和他一起守在白予卿的门口。学颍闻简单收拾了一下,御剑来到无极峰。
她不想见魏滕。
魏师兄早就变了,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师妹。”无极峰的大殿上,魏滕转身,冲着学颍闻笑道,“好久不见了。”
学颍闻扭头不看他,闷声说道:“确实。”
魏滕问道:“师妹最近都在忙什么?”
学颍闻道:“忙一些宗门事务罢了。”
魏滕“哦”了一声,问道:“我看师妹最近是有些忙,可是需要我派些帮手过去?”
学颍闻摇头。说道:“师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能应付得来。”
说着,她看了一眼魏滕,直戳了当地问道:“师兄叫我来所为何事?”
魏滕轻笑几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一件事,想让师妹帮忙……”
不等学颍闻问他到底是何事,魏滕便说道:“师兄座下那个双腿残废的弟子,师妹想必是知道的吧?我想请师妹……给他治腿。”
作者有话要说:殷崽的营救行动已经开始了,火葬场也已经进去了。
无奖竞猜:魏滕为什么要给殷崽治腿呢?
失去 我把那些记忆都清除好不好?
学颍闻的胸中顿时觉得有一团火在烧。
魏滕问道:“怎么?师妹可是有什么疑惑?”
魏滕那温柔的语气撞进了她的耳朵, 学颍闻的眉头深深皱起,嘴唇翕动似是想要说什么,抬头看了魏滕一眼, 又紧紧地把嘴闭上了。魏滕见她不应,问道:“师妹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为什么?”学颍闻不想给魏滕好脸色,冷若冰霜地问道, “为什么宗主突然想起来, 要给那小废物治腿?”
魏滕笑道:“师兄不是挺喜欢那小废物的吗?给他把腿治好了, 我想,师兄也应该是高兴的。”
“你!”
学颍闻一个你字出口, 接下来的话却怎样说都不合适。
你难道就不关心师兄现在是怎样的状态?!
你就不知道这小废物给师兄下毒?!
学颍闻咬着嘴唇,解释的话哽在喉咙中说不出口,低声说了一句:“你都不曾关心过师兄……”
话一出口, 她心中一慌,现在应当替师兄瞒着魏师兄,这样说,不是反而让魏师兄前去探望了吗?!学颍闻在心里给了自己两个巴掌, 赶紧补充了一句“没什么”。
魏滕眉梢一挑, 说道:“确实,近来门中事务繁多,除了一众鬼患,还有生蛊门的事情要处理……话说,生蛊门提出想要亲眼见识师兄的剑法, 我已经应下了,待有空之时, 我亲自找师兄去说。”
学颍闻一听,心中着急, 解释道:“你明知师兄的经脉已经废了!为何还要应下!”
魏滕道:“师兄经脉已废的事儿,不能传出宗门。当时师妹不是说过,师兄的经脉可以治愈吗?”
学颍闻的底气有些不足,强撑着说道:“我……我是这样说过!但是那需要很长时间!一时无法痊愈!师兄需要静养他经不起你这样上上下下的折腾!”
魏滕点头:“我知道。”
学颍闻本想开口质问,怎料魏滕又道:“但是我已经应下了。”
学颍闻一时哑口无言。
“师妹,你得知道,比师兄更重要的,是宗门。”
魏滕的手搭上学颍闻的肩膀,被学颍闻厌烦地推开,学颍闻说道:“我不担心宗门,我只知道师兄现在状态不好。”
魏滕无奈一笑,就像是长辈在看耍小脾气的孩子,说道:“罢了,待我闲下来,我亲自去看一看师兄。”
学颍闻心中郁结。
她不能告诉魏师兄,她得瞒着……若是让魏师兄知道了,那还不得直接杀了白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