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术法,是干扰人的神识,把人直接拉入幻境。通俗点儿说,就跟做了场梦一样,是假的。但是根据绪兰星的描述,这只是鬼眼蝶最根本的用法。鬼眼蝶更为深奥的用法,则是直接附在人身上,操纵人的行为,给目标真真切切地演一出好戏。
这是真正阴的地方,幻境虽然折磨人心智,但是一切都是假的,总有醒来的一天,还有后悔的机会,若是用鬼眼蝶操控真人,让真人给中术者“演”一场,这个人在鬼眼蝶所造成的阵法中犯下任何大错,杀了任何人,可真的就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
绪兰星继续解释道:“台下这名弟子只是掌握了鬼眼蝶最基础的运用而已,若要说我们生蛊门的同辈之中,有人用的最好的,还要数兰秋。”
魏滕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赏和赞许,殷危娄一听绪兰星那语气,就知道这家伙是要吹自己的妹妹,然而绪兰星吹了自己妹妹一句,还觉得不够,还要再多吹几句:“祭司曾经试过,兰秋可以用鬼眼蝶直接操控一城甚至更多的人,按照贵门的划分,就算是元婴期大圆满的修士,中了兰秋的鬼眼蝶,也不能脱身。”
殷危娄撇撇嘴,他没有像绪兰星那么肤浅,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他在心里给绪兰星比了个白眼。
吹,你继续吹。
绪兰星吹完了还不算完,还颇为得意地看了殷危娄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配的上我妹妹吗!
殷危娄不理会绪兰星鄙夷的眼神,陪着师尊看完了最后一场比试。
随着执法司仪一声“时间已到”,双方立刻停手,生蛊门弟子收了阵法,随后六极宗弟子收了剑招,二人行礼过后各自退台,今年的比试在一片祥和中落下帷幕。
殷危娄随着白予卿回到了寒清峰。
师尊还是一言不发。
和师尊拿着虎蛟抽人相比,殷危娄感觉师尊一言不发更让人害怕。
师尊打他,那是师尊肯搭理他,一切还好说,他没闯太大的祸。但是师尊一句话不说,这就表明他犯下的错已经让师尊不想理他了!师尊不想认他这个徒弟了!
回到寒清峰之后,殷危娄按照师尊的吩咐,先做完了日常的练习,他记得生蛊门今日还有别的事情,所以绪兰秋没有来找他,他把自己在三场比试中学到的用最快的速度记下来,夹在九算的手稿中。接着,殷危娄开始想如何跟师尊沟通,师徒之间绝对不能再这样僵化下去,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挽救!
殷危娄在自己的房间中焦急地转了一圈,措施没想出来,抬头一看,天还黑了。
师尊的房间还亮着灯,看样子师尊没走也没有睡下,不行,必须尽快采取措施!殷危娄实在想不出什么补救的办法,在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发现能拿的出去的只有茶叶,还是师尊给的茶叶。于是他泡了一壶热茶,故作淡定地走到师尊门前,鼓起勇气敲了敲师尊的房门。
“师尊?”
殷危娄害怕师尊不回答或者不让他进来,敲门之后端着茶,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就听见门中传来一声冷清的:“进。”
殷危娄喜出望外,赶紧推门进去,师尊正坐在桌案前看着卷宗,殷危娄把水壶放下,给师尊倒了一杯茶,乖乖地站在师尊旁边,活像一只等着被人摸摸头的小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评论说殷崽渣其实我有点开心嘿嘿嘿……
怎么解释好像都会涉及剧透【挠头
兰秋小妹妹不是善茬,她的一举一动都带有很强的目的性=w=
最后感谢每一个追文的大可爱(づ ̄3 ̄)づ╭~
云遮月 我会一直陪着师尊
白予卿看了一眼徒弟, 接过茶水小抿了一口,就把茶杯放在旁边,不理殷危娄, 也不说话。好像完全没看见他似的,把殷危娄当成空气,继续处理卷宗。
等他处理完卷宗, 已经是深夜, 抬头一看, 殷危娄还站在他身边,眼睛亮亮的, 殷危娄一见他抬头,便立刻问道:“师尊写完了?”
白予卿不知道该怎么应他,只是嗯了一声, 殷危娄接着问:“师尊这几天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晚上也不见师尊回来?”
白予卿冷冰冰地答道:“无极峰。”
师尊愿意搭理他了!
殷危娄逮着白予卿继续问:“师尊就没什么想要问弟子的吗?”
殷危娄觉得自己身上的问题可多了!他为什么要和绪兰秋那小姑娘走那么近,他和绪兰秋的流言是如何传出来的,这几天他都在干什么……只要师尊肯问他一个问题,他绝对能叭叭叭扯上一大堆。
但是师尊没问。
什么都没问。
一个冷漠又疏离的“没有”, 就把殷危娄所有想问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殷危娄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快被自己尴尬哭了,师尊半侧着身子,盯着他,似乎知道他一定还有别的话要说, 殷危娄急于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一时口不择言, 说道:“那师尊猜我早上吃的什么?”
师尊冷漠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
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殷危娄也被自己蠢到了。
白予卿又盯着殷危娄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不必来试探我。”
殷危娄疑惑道:“师尊这是何意?”
师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把微微颤抖的手缩回袖子中,说道:“你要去生蛊门,我不拦。”
白予卿觉得,徒弟应该是成天守着他,守烦了吧?
他本来不该收徒,阿娄陪了他这些年,他过的挺开心的,至少不像从前一样,一眨眼就一年过去了,根本不记得过去漫长的岁月都发生了什么。徒弟在的这几年里,每天发生过什么他都记得,哪怕是这个小兔崽子惹的祸,他都能记起一些。
只是他不应该收徒,他本就应该孤零零的一个人。
如今徒弟能有更好的归宿,身为师尊,白予卿知道自己不应该拦。
他见过那小姑娘,小姑娘笑起来很好看。
而他不会笑。他笑起来的那一次,是不是还把徒弟给吓到了?
阿娄和那姑娘如果真的两情相悦,感情这种事,拦也拦不住的。如果硬是把阿娄留在自己身边,只会被阿娄记恨。若是徒弟不喜欢,那也该让徒弟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了,不耽误人家。
他……他就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师尊?”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