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蛋糕还剩下大半,季语迟拿着叉子的手悬在空中,心思全落在李勐那边。
李勐问:“怎么,这蛋糕不合你口味?”
季语迟柔声道:“没有,挺好吃的,只是我今晚不太有胃口。”
李勐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拿走季语迟的那份,三两下吃光了。
吃完蛋糕后,季语迟提议去沙滩上散步。李勐在前,季语迟在后,朝着人少的方向走去。没有照明的灯光,视线越来越暗,看不到海面,只能听见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
季语迟抬头望去,海面与浓稠的夜色分不出界线,视线尽头是看起来触手可及的夜空,夜空之上是一轮猩红色的圆月。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月亮,月的余晖将手掌边缘染成血的颜色。
越是看起来唾手可得的,实则越是遥不可及。
或许季漠说得没错,能够留在李勐身边的人,是他。他们可以分享同一块蛋糕,同一个拥抱,以及同一个缠绵的吻。虽然李勐给予他的不是爱情,但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季语迟追上前,从背后抱住李勐。李勐比他高出许多,他的脸只紧贴在宽厚的脊背上。他抱得很用力,李勐身上的亚麻衬衫磨得他脸颊发疼,可还是无法听到李勐的心跳声。
李勐停住脚步,回头望向季语迟:“嗯?”
“谢谢你。”在他与季漠决裂后,给了他安慰。
“谢什么?”
“陪我到海边散心。”季语迟回答。
李勐叹了口气:“我是你的丈夫。”
季语迟还有一句话没能说出口,那就是,感谢李勐,即使并不爱他,也给了他足够的依靠。
愉快的度假很快结束,回到首都后,季语迟的生活又变得忙碌。李勐还在休假期,只要有空,就会去接季语迟下班。
坐在李勐的车里,季语迟的终端响起来,原来是戴谦白发来信息:“学长下班了没?”从那次沙滩偶遇开始,戴谦白每天都会联系季语迟,聊的都是上学时的趣事,信息不多,三四条而已。季语迟看到后也会及时回复。
戴谦白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他和季语迟面对面站着,季语迟手上捧着鲜花,背后是学院颁奖典礼的舞台。季语迟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戴谦白献花,摄影师拍下了这瞬间。
季语迟看着照片,感怀地笑起来:“啊,你还存着这张照片呀?”
戴谦白:“这是我和学长唯一的合影。只有这一张,我找摄影师要的,珍藏很久了。”
“学长不记得了么?”
季语迟回复:“是哦,我想起来了!好像那之后,没过多久,你就退学了。”
“家里那个坏老头,急着让我回去接班。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李勐正在开车,眼睛望着前方,眼角余光却瞥到季语迟在和别人发信息,脸上还挂着笑意。他不太高兴,问:“在和谁聊天?”
季语迟道:“就是上次在沙滩偶遇的那个学弟。”
“嗯。”李勐没再说什么,过了会儿,像是忍不住了,才闷闷开口:“怎么很久没见你给我发消息了?”
季语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连忙解释:“我怕打扰你啊。”
根据保密条例,军官在执行任务期间不能使用私人终端。再加上,李勐确实也基本不回复信息,久而久之,季语迟没事的时候也就不会自讨没趣了。
遇到红灯,车停下来。
李勐侧过头,望向季语迟:“你还是要发给我。我拿到终端后会看的。”
“好啊。”
季语迟心里记着李勐的要求,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看到大堂的艺术装置,拿出终端拍照,发给李勐。
没过多久,终端震动,只见李勐回了个“嗯。”
“挺好。”紧接着,李勐又回。
这好像没什么诚意,还是很敷衍。季语迟能理解,李勐可能正忙着。他想了想,发过去:“我今天打算早点下班。”
李勐很快回复:“好。我去接你。”
这一整天,季语迟的心情愉悦得过分,温良秀美的脸上藏不住事,时不时就会偷偷扬起嘴角。房务部的主管一眼就看出来他不对劲,问他:“总经理,今天心情怎么那么好啊?”
其他同事也说:“平日里总经理就很温柔,但今天给人的感觉不大一样。”
“最近每天来接你下班的,是不是你的丈夫啊?”
想起李勐,季语迟浅浅地笑起来:“是啊。”
季语迟相貌出众,上班时身边还总跟着保镖,尽管他个性温柔,说话温声细语的,从不摆架子,但酒店里的同事们都是人精,从他穿着衣物的细节,以及出行的派头中就能看出他身份非同一般。
“什么时候能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又有人问道。
“总经理的老公得有多帅,才能配得上你啊?”
季语迟笑了笑,毕竟李勐身份特殊,不方便说太多。大家都知道季语迟很早就结婚了,但他从来没有向同事们透露过丈夫的具体情况。
下班后,李勐准时来接季语迟。季语迟带着好心情,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季语迟道:“时间还早呢。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李勐道:“你让我调查的那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今天正好有时间,我们一起去趟情报署。”
那枚从季语迟腺体中取出的装置,李勐已安排情报署做过调查,收获并不多。他们决定转换方向,从季语迟接受手术的那家医院着手查起。
两人来到情报署。工作人员见到李勐,立正敬礼:“准将。”
李勐介绍身边的季语迟:“这位是我的太太。今天我带他来,是想让他直接了解调查的最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