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那是什么故事?”

“那个呀……”曼丽放下筷子,双手交握,无限认真地看着斜对面的明楼:“简单来说就是有个好心人救了只三足的蟾蜍,为它包扎伤口,蟾蜍化身人形,知恩图报愿意以身相许的故事。重点在,知恩,图报。”

明楼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低着头根本不去看于曼丽此时的神态,想必是得意的。他在喉咙里恩了一声。

“我只是替你解了个围,要回我昨天掉的耳环就好,这个盒子太隆重了吧。”曼丽接过明楼递来的方盒子打开,惊呼了声:“好漂亮的耳环,很贵吧。”

“你的羽毛球也没输,这耳环就当是解围的奖励吧。据说是老贵的!”

曼丽想到当初那种情况下他还能拿出一对耳环,犹犹豫豫地问:“你是不是有收藏耳环的习惯啊,怎么说拿就能拿出?”

“胡说八道什么?谁让你到哪都带着那对耳环,我以为你没钱买其他的,好心施舍你一对。”

“谁说我没钱买,不就是因为你说那对不值钱么,丢了也不心疼啊,我才到处带着的。”

“丢了不心疼你还来巴巴地问我要,你怎么知道在我这儿?”

“我猜的,我…我就喜欢不值钱的玩意儿,怎么不可以啊!这个,还给你,太贵的东西丢了麻烦!”

明楼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回屋里:“我交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指着正开心地看着盒子里耳环的于曼丽:“那对东西有年月了,真那么喜欢就去店里把耳钩子那儿紧一紧。去霞飞路那间明家的店子,不要钱!”

阿诚替明楼把熨好的衬衣挂进衣橱,看见他进来,神秘兮兮地凑上去:“我以为那对耳环是要给汪曼春的呢,早知道是给这位,我再挑贵点的。哎,刚才大姐还问我觉得于小姐怎么样,我吃不准大姐的意思,支吾着也没敢乱答,这下我知道怎么回答了。”

明楼斜睨了他一眼,走向书桌后坐下,“我还可以告诉你,你仿的那对赝品的真货也在她那儿。你这一答错,大姐可就知道你骗她了。”

阿诚大张着嘴巴,实足地张口结舌:“她…你的嫁妆….不是….聘礼…..”

“你真知道怎么回答大姐了?”

“我…我再想想,再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几点说明解释:

明长官和曼丽宝宝初遇那晚屋里没有灯光,靠的是月光,认人是有困难的。因此,本文开头的明台订婚礼实则是两人再次相认出的第一面。曼丽靠着明长官的声音和穿嫁衣怎么能不带耳饰这句话。长官靠的就是那对耳饰。

原剧向中两人没有交集,本文大多都靠重新设定。我懒得想太多的任务内容,因而有些是借助原剧的。但是任务的时间线为脑洞服务是被打乱了。比如营救劳工的任务将被提前,刺杀明长官的任务是一定会有的,但是被延后了。

☆、第 6 章

营救日军劳工营里俘虏的任务是临时下达的,留给明台小组查勘地形和准备的时间并不多。又因为这次需要营救的俘虏人数众多,两党人员都有。日军小队的武装和人数不容他们轻敌,只靠明台他们三个人显然难以□□既阻击又救援,便让黎叔那一组也参与了。自然,就有了程锦云。

这是明台和程锦云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合作,大家都认为这两人一人一党牵着一头,在党和党之间是心照不宣,在人和人之间更应该是亲密无间,和衷共济的。

然而…到最后,这竟然是完成的最艰难的一次任务。于曼丽和明台这对生死搭档也爆发了最严重的一次争吵。

郭骑云这一次是站在于曼丽这一边的。照相馆歇业一天,大白天的把窗帘都拉了起来,屋里开着白炽的灯。白天开灯路人反而不容易注意到,反正都是惨白惨白的,和天色一般白,和人心一般惨。

摊了满桌的客人的照相纸底片,郭骑云一张张拿起来对着灯光看,挑选出合适的再冲印。于曼丽和他做着同样的动作,只是郭骑云是有目标的寻找,于曼丽是漫无目的地随便看。看相纸上别人的相貌容颜,看别人牵着的手抵着的肩,看别人的笑是真是假?底片上的人头也是惨白惨白的,于曼丽看着看着心情就更低落了点,有点不耐烦了起来。

更不耐烦却又不敢不耐烦的是边上说了半天好话也没人搭理他的明台。

“看看看,你们还当不当我是组长了,有没有个人理理我啊。”

郭骑云手停了下,心里想着,你有当我们是组员么,你跟着那个女□□离开去找那个什么崽的时候,有理过我和于曼丽么?

于是他接着翻他的底片,打定了主意观战不出声。于曼丽则是直接把手里的底片扔到那一堆当中,像糊麻将牌一样两手在底片里一阵乱撸,定了定神,然后随手又抽了一张出来继续她的观片游戏。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任务最终不是完成了么?我们看重的是结果,过程艰难曲折一点是被允许的。”

明台向于曼丽扯着他一贯有些赖皮的笑。大姐每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就会狠狠地用两手捏一下他的脸,说是心也被他笑化了。大哥会打一下他的脑袋,说是小少爷又要什么呀,眼神是严厉的,说的话是宠溺的。阿诚哥会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可他看得见那眼神里的笑可绝不是什么嫌弃。于曼丽呢?以前的于曼丽会跟着他一起笑,然后就被他哄好了,但是今天的于曼丽,他突然一点把握都没有。

于曼丽看着明台从满屋子乱转到现在拉了张凳子坐在桌子另一边趴着看她,看郭骑云。她也把手肘横过不宽的餐桌,举着手里新抓到的那张底片给明台看。底片上是穿着白西装,张嘴指责着对面的摄影师的明台和侧着身子,后背的裙子绑带松松散散的于曼丽。

那天,最初是为了伪装,后来是为了纪念,再后来就有了这张底片。现在想想,原来早就有了纪念的成份,纪念,不是通常都是别离的伴手礼么?

“郭骑云,这张底片你怎么能乱放,万一混在客人的照片中流出去了怎么办?”明台转头对着郭骑云吼。

“放心吧,不会了。”

郭骑云还没有回答,于曼丽已经在说话间把底片撕了个粉碎。

黑白的影像,撒碎在白色的桌面上。在一堆咖啡色的底片里一下就被吞没,要想再捡凑出来都难。

“曼丽…”

明台和郭骑云几乎同时叫了出来,明台的声音里有惊怒。

“我会向上峰提出解除生死搭档。”于曼丽缓缓站起来,冷静地说。

明台的目光随着她的起立而仰视,在惊怒的情绪里便滋生出了一丝恐慌,随着她的起立慢慢地发芽,然后毫无过程和预兆地一下就炸了开来,他觉得心里被猛击了一下,重的生疼。为了掩饰,他也站了起来,同时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拳风把桌上的照相底片击的飞了起来。

郭骑云扑过去用身体压住那些底片,趴在那儿左右看看:“你们,能不能有点搭档的样子。”

明台抢先吼了出来:“我不同意。你当生死搭档是儿戏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在军校等了那么久等到我,老师是绝不会同意就这么解除的。生死搭档,两个人一条命!”

“你还记得两个人一条命么?在你因为程锦云一句没有看到满崽而迟迟不扣动扳机发射第一枪的时候,你想过那些我们要营救的其他战俘么?在你因为程锦云一句要去找满崽而置整个队伍于不顾地跟随的时候,你想过我这个生死搭档么?”于曼丽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两手撑在桌面上,和明台两个人互相瞪视着:“在你因为这样的愚蠢冲动而险些丧命的时候,你想过两个人一条命的我么?既然你们对生命有选择,那我也可以选择我的命怎么去死才值得!”

郭骑云从两人的火线交织下一点点往后退着身体,从桌子上爬下来,叹了口气。

“组长,这次,我站曼丽。虽然在行动中我们一切听指挥,没有二话。但是,你不能因为她是你未婚妻就冲昏了头脑,忘了大局。”

“你闭嘴,别再火上浇油了。”明台搓着双手,他被于曼丽一通吼得有点不知道怎么还嘴。其实那天一开始他就有喝止锦云,但是她转头就走,自己不得不跟随。谁让她是……“满崽还是个孩子,怎么忍心让一个孩子被日本人带走……”

他只有这样来解释,这样的解释对旁人来说是理由,对一个经过训练的特务精英,一个背负着任务的队伍的指挥来说相当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