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稳了以后，许娟然的欲望也随之加重。他也憋了很久，但还是怕伤到她。他在她身上尽量温柔地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完事后他大汗淋漓地从许娟然胀鼓鼓的胸脯里抬起头来，憨憨地问她这算不算胎教。许娟然被他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抬起腿蹬了他一脚让他乖乖去拧毛巾来为她擦身。

三年抱俩，第一胎是哥哥第二胎是妹妹。两个小家伙刚出生时都皱巴巴的像猴子一样，后来逐渐长开了，变得越来越像许娟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产后护理和给孩子换纸尿裤自不必说，自然是被他一手包揽下来。酒吧里大部分的工作被也他推给了同事们，刘志雄没少跟他抱怨，说他越来越像个全职奶爸了。

孩子们还多了两个干爹。刘家娟很喜欢来看两个孩子，逗他们玩儿。郑凯旋是坚决不想要孩子的，他满心满眼只有刘家娟，实在分不出更多的爱来给第三个人了。但是见刘家娟这么喜欢孩子，频繁往许娟然夫妇家里跑，那两个小家伙又粉面桃腮的十分可爱，郑凯旋心里也有点动摇了。

郑凯旋和刘家娟在国外领了证，他盘算着，是该和刘家娟商量一下领养这件事了。

孩子们逐渐长大，许娟然觉得，这辈子的生活好像一眼就望到头了。但是她和丈夫一点也不觉得腻，夫妻俩好像比两个孩子更像连体婴儿。他还是时常抱着她撒娇，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好啊，那就在一起。许娟然摸着他毛茸茸的鸡窝头觉得无比安心。

皮球滚到了许娟然脚边，最近两个孩子越来越调皮了。她还想和丈夫商量，要不要送孩子们去少年宫学武术，以后也跟他们一样去学舞狮。

哥哥当狮尾，妹妹当狮头，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妈妈，你和爸爸是怎么认识的啊？”

女儿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地摔倒在草地上，被哥哥扶了起来。

“妈妈那天喝醉了，被爸爸捡回了山洞，然后就有了你们啊。”许娟然笑着看着兄妹俩互相搀扶。

“哇…爸爸真的好像孙悟空啊…妹妹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像猴子一样爬树啊？”

“那我肯定爬得比你高！爸爸说我个子小，看着就机灵！”

两个小家伙奶声奶气地斗嘴，许娟然看着他们笑了。最近丈夫经常给他们讲孙悟空的故事，带着他们爬树，三个人总是玩得像野猴子一样，一身泥地回来。

“你看，手又弄脏了…”哥哥掏出小手帕给妹妹擦手，“一会儿又要被妈妈教训了…”

“那肯定是爸爸被训得最多！爸爸这么爱妈妈，他还敢跪榴莲呢！”

“是啊…你们的爸爸不是盖世英雄，却可以为我大闹天宫呢…”

许娟然站起来，准备把皮球踢回去。这时候狱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6124157，放风时间结束了，请马上回到监房。”

许娟然回到那栋灰色的水泥房子里，沉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明天再来陪他们玩吧。

蓝天白云，暖暖甜甜的阳光从高高的水泥墙上照射下来，没有青草的香味，清风吹拂着野草，操场上空无一人。

“可是，世上再也没有他这么好的人了啊…”

【完】

0043 番外3《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

故事的A面

暌违逾十年，刘家娟再次回到许宅。

可是就算每年请人打理，一栋空房子，长久没住人的感觉还是太明显了。

家具都被塑料膜覆盖着，拉开大门时嘎吱嘎吱的声音刺耳得让人皱眉。

刘家娟打开大门后，站在玄关处不知要不要再上前，屋子里的灰尘味充斥着鼻腔，直接踏上地板，一股黏腻感即使隔着厚厚的鞋底也触感分明。

他站在客厅，不敢深呼吸，也不敢大声喊叫，他不清楚下一秒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过了许久，他对着空旷的老房子说了声：

“我回来了。”

即使他知道，无人回应。

院子里杂草丛生，靠在围墙边的那排树木已经掉光了叶子。游泳池的瓷砖缝隙间长的全是不知名的花草，刘家娟并未留恋太久，他走上二楼，找到了许娟然的房间。在靠墙的书柜里找了一会，果然不出他所料，相册就藏在那里。

他拿袖子擦了擦相册上不存在的灰尘，并没有打开相册，而是直接塞进背包，打开他在美国收到的那封信，再次确认了地点和时间后，逃也似地离开了这座房子。

十三年前，刘家娟的姐姐和两桩案子有关，一年后离世。他在度过一段艰难时间的后重新开始学习考试，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出国留学。

也许是因为和他有亲密联系的人已经全部不在，也许是没有留恋，也许是因为逃避，之后几年除了因为老人家的事回来过两次外，他一直拒绝回到这栋充满痛苦回忆的房子。反正在国外的日子不好不坏，可以读书，也不需要去打工，他可以无所事事地待在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好过回到这个伤心地。

他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现如今也快要成为心理医生。十年的异国时间过得飞快，现在郑凯旋也在美国定居了。他的生活过得宁静而美好，直到一周前的一封信打破了这一切，平静生活的暗潮涌动开始显现。

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写的内容是关于许娟然案子背后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例如刘福军的背景调查，还有当初酒吧死的那两个人的背后的连警察都不没有查出的事情。但是那封信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讲完。它提了个条件，要求刘家娟回国，拿许娟然过去的照片做交换，他可以换去任何他想知道的真相。

刘家娟收到信后犹豫后很久，他试图去查从哪里寄来的这封信，但是是个没有用的地址。郑凯旋看他收到信后魂不守舍的样子，直接帮他订好了回国的机票。刘家娟最后拒绝了郑凯旋的陪伴，不仅是因为信里面的要求，而且他也很好奇，过去这么多年了，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对当初的案子念念不忘。

回国后他先是去看望看外公外婆，老人家们精神还是很好，他们还有舅舅姨妈，还能开着医馆，日子仍旧可以过下去。刘家娟趁这段时间好好陪了他们，顺便去办了几件计划好的事。直到约定好的那一天，他才决定回到别墅去。

刘家娟坐在去往公墓的公交车上，十年不见，国内很多地方有了变化，但幸好，这里还有公交车，还有很多像当初他和姐姐一样的高中生们，挤在公交上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次考试谁又没考好……

刘家娟静静地看着这些鲜活的面庞，恍若隔世。

在美国读书的日子远没有想象的轻松，繁重的课业，语言不通的困难生活，他一直没有朋友，在昏暗的下雨天躲在图书馆里啃着面包看厚厚的课本是常有的事。他曾为未来迷茫过很久，可是能够给他答案的人全都离开了，他找过心理医生，并没有太多成效。后来郑凯旋也来了美国，陪伴他度过了很多艰难的日子。

即使他现在已经走过至暗时刻，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他为很多心碎的人们提供过帮助。看过的人越多，见过的事越多，他就越发明白一部电影里的台词。

“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总是如此。”

当他捧着鲜花来到墓前时，已经有位穿着裙子的女人站在那里了。

刘家娟一言不发地走到墓前轻轻把鲜花放在另一束花旁。他抿了抿嘴，还是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