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柜不明所以的点头,不明白自己手底下家道中落的小姐怎的成了权势熏天的严大帅的女人!
“温掌柜,今日之恩我且记下,军事还有事务未清,便先告辞了。”严起朝着温家三人拱了拱手,仍旧让叶清清挽着自己的手,两人朝着小巷大批军队驻扎地走去,几个副官跟在后面,连带着方才从院子里撤出去的人,乌压压的一片。
温掌柜一家送到院门口,直到人都不见了,才回了正堂。
严起扶着叶清清的手,仍旧把半个身子的力量都靠在她身上。叶清清松松挽了一个发髻,慵懒中带了点妩媚,一身棉布旗袍皱皱巴巴的,连带着眼底的乌青,看起来格外憔悴。
“你怎么在这里?”严起受了众人行礼,一眼便瞧见乔温奕站在小巷拐角处,一身西装革履格外熨帖。
乔温奕被点名,痞痞上前,食指中指合在一处朝着叶清清点了点,笑道:“八姨太,真巧,咱们又见面了!”
他眼中含笑,一副自来熟地样子看向叶清清。
严起眉眼冷厉,把叶清清遮挡在身子后面,声音寒厉如剑道:“乔温奕,你自重!”
乔温奕吊儿郎当地朝着叶清清飞了个媚眼,挑眉看着严起道:“我昨夜救了你的暗卫,你的暗卫这才平安回到府里,给你找来这么多的救兵,大帅不多谢我吗?”
严起冷冷看了一眼副官,副官低垂着眉眼,点了点头。
“是属下们无能。”
“你今日的恩我记下了。”严起撇过头,淡淡开口,英俊的脸上带了点肃杀,随即威胁似的定定看向乔温奕。
“大帅向来视女人为衣服,不曾想也有心动的一天。”乔温奕眼里带了揶揄,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了攥,仿佛捏住了严起的软肋一般。
严起冷哼一声,微微伸手,示意送客。
乔温奕眉眼微动,撇了撇嘴,缓步朝着巷子两一头走去,快到巷子尽头时,他略微转身,裂开一个笑意,朝着叶清清摆了摆手朗声道:“八姨太,可别忘了欠我的那两顿饭!”
叶清清缩了缩脖子,躲在严起身后动也不敢动,天煞的,他竟然在严起身前提这个!
“两顿饭?”严起挑起叶清清的下巴,虽说不想在众人面前为难她,但终究咽不下心头那口气。
“大帅先前也是知道的,妾早就禀告过了。”叶清清福了福身子,惶恐地解释。
严起不出声,掖着她的手臂把人揽在身前,对着一众手下吩咐:“回帅府。”
两人一同坐在福特汽车上,叶清清缩在一旁,严起对着副官询问抓来的苏帅手下,以及军中情况。
叶清清困倦至极,没听多少便侧着头沉沉睡去。
严起肩膀一沉,叶清清靠在他身上,头随着车摇晃,睡得不算安稳,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
严起扶着她的头,示意副官别再出声,又使了眼色让司机把车开得稳些。
她昨晚熬着,几乎守了他一夜,严起回想起烛光里的温存,心里越发熨帖。
“大帅,咱们到了。”司机战战兢兢地压低了声音开口。
车子一停下,叶清清便迷迷糊糊着醒来,半边身子酥麻着从严起怀里坐起来,看清了四下景色才倏地清醒,歉然道:“咱们什么时候到的?”
严起右手为她捏了捏肩膀,笑道:“车子刚停下,你且先回清凉院梳洗,我处理完军务便去找你。”
叶清清乖顺地点头,带着香草回了院子。
青石板的小路弯弯曲曲,夹道两旁的山茶花开的正旺,芬芳熏得整个院子都带了清甜,如今回想起昨日里逼仄的小屋,昏暗的烛火,狂暴的歹徒,一切都仿佛一个魔幻的梦。
“姨太昨天吓坏了吧?”香草为她细细擦了脸,又挑出香脂水粉摆在她跟前。
叶清清点头,这些心惊胆战的厮杀她从前只在小说里见过,不曾想自己也能亲身经历……
“只希望别真的连累了温掌柜一家才好。”叶清清抿了抿唇上的胭脂,又用力遮了遮眼底的乌青,镜子里的人这才瞧着好些。
香草不解,诧然道:“温家如今是大帅的恩人,以后应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会被连累。”
叶清清摇头不语,这其中到底牵扯了什么谁也说不清,越是花团锦簇便越是危机四伏,温掌柜不肯接支票怕也是为着这个。
第六十二章 情真意切
帅府主院,书房内,严起端坐在红木书桌后面,副官红着眼睛站在下首,这次事变同他一起的副官有三个遇难了。
“大帅是属下无能!”副官跪在地上请罪,都是他们的疏忽大意严起才会只身遇险。
严起微微抬手,示意他起来,缓声道:“此次出行是按着惯例来,是我不想多带人,不是你们的错。”
副官从地上起来,才要开口汇报北平来的探子的事,军医便提着药箱子匆匆赶了过来。
“大帅先治伤。”
军医小心地解开伤口上的纱布,检查过后松了口气道:“枪伤处理的很好,只是这药粉不太高级,还是洗了抹上咱们军里的专用药吧。”
严起淡淡点头,任由军医处理伤口,微弱的疼痛远不及昨日取子弹时来的锥心刺骨,那刻骨的疼也让她刻骨的爱。
“叶清清。”口中含着那个名字低声呢喃,严起深邃的眼眸里带了缱绻,昨日的她光彩迷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果敢刚毅,有勇有谋的女人。
“大帅,伤口处理好了。”军医把两处枪伤重新包扎好,恭敬地退了出去。
严起看着手臂上干脆利落的包扎,总觉得不如叶清清那个蠢蠢的蝴蝶结好看。
“大帅,北平来的人一部分自杀了,还剩下几个被压在地牢里,用了刑罚之后才开口,这是口供。”副官递了长长的供词过去。
供纸上带了斑斑血迹,严起眼都不眨一下,冰冷的目光略略扫了一遍,心中大概有数。
“苏帅好手段,我这里竟然还有他的死士,给我差下去,看看到底是谁!”严起把供词甩在书桌上,浑身带了喋血的气息,除了苏晓到底还有谁?
这人竟然藏地如此深,就连他安插在苏帅身边的人也不知道。
“是。”副官应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