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拿了那封信,书生仍旧执拗地要牵着他一只手。他欲将手抽走,书生就说自己在替他暖手,又问他自己是不是连封信也比不过。
元元一句话都不敢说,信紧紧收在怀中,喉中哽咽。
20
书生亲手捅破了那层薄纸,织了一张蛛网。他在网上行动自如,引诱得良善又大意的猎物粘困在上头,挣脱不得,急得要哭出来,却只能眼瞧着织网的人一步步走近。
可掠食者哪止一个。
将军回京的消息早已传遍阖府上下。小半月的时间,跨过年节,临近元宵,马蹄很快踏到了京城。随之而来的是那位御敌有功之臣,以胜利者的姿态班师回朝承了圣上的奖赏,又以另一胜利者的姿态走入书生眼底。
府中主人归来的时候已过了亥时,刚赴过皇帝的宴。冬夜阴冷暗沉,但全府上下难得忙碌起来,溢出的欢喜和自豪将这暗沉一扫而空。
远征归来的人面目沉稳,其上甚至还带有未消散的狠戾,从马上翻身而下的时候是掩不住的英姿和爽利。元元从未见过这样的将军,也有些害怕这样的将军。
书生从远处瞧了将军一眼,静立着不动,顺着男人燎红的眼看去,就只见他的哥哥呆愣着站在原地,眼神明明白白也是粘在男人身上的。
管家领了几个人上去,拿了几个荷包塞给宫中跟来的侍卫,元元只顾盯着将军瞧,也不知道府门什么时候阖上,将军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的。很浓一股酒香,扑得元元鼻头酸酸的,瞬时就落下几滴泪来,又忙用衣袖去擦。
他正要开口问将军为何骗他说半年就能回来,他可天天都在算着日子的。谁料将军毫无预兆地一把将他扛在了肩上,头朝下,吓得他惊哭出声,小力捶了将军几下。
将军像是醉了,只将他抱得很紧,一言不发,大步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身后远远跟着两个随侍。元元怕得不敢说话,委屈又忐忑,只知道哭。
走至半道,不知怎么将军就换了方向改朝元元的房间去了,许是觉得那处太久没有他的气息了吧。
书生听到元元愈来愈远的压低了的抽泣声,在冷风中站了半晌,转身回了房。
21
床晃得厉害。
灰蓝的被褥底下,蓄着整个冬天的暖热。将军腰上挂着两条细腿,脖颈上圈着两条白臂,底下人哭吟着,热泪滑落在枕上。怒胀的阳具一下又一下不留情地捅肏进湿软的肠道,被褥搭在宽阔的肩背上,随着将军的前后动作滑动。
两人唇齿交缠,满腔的酒味漫给元元,将军熟悉的气息圈着他,熏得他发昏。
将军不久前一将他扔在床上就压了上来,几下除了衣裳,大掌在他后背滑摸,膝盖暧昧地顶转着他胯下阳茎,两根手指搅弄他的软舌,粘了唾液的手拓开他的肠道,又熟练地从柜里掏出油膏,急热地做扩张。
彼此的身子都显得有些陌生了,元元紧张,心中竟莫名有丝抗拒,又觉得不该有这抗拒之心的,他迎合起将军的动作,羞窘地用白臀蹭着将军挺翘的阳根。
将军灼灼地看他,喉中泄出沙哑粗重的喘息声,总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吐着粘稠清液的圆大冠头抵着润红的小口,当真正挺腰入了那紧热之地,两人都不自禁地贴得更紧。元元底下收缩着裹吸那巨物,疼胀热麻,却是充实的。阳根越送越深,将军耐不住地动作起来。
元元轻晃着脑袋在哭,将军心中酸胀,亲他紧闭的泪眼。
“啊……将军、将军……”
将军亲咬上他的红唇,掐着他腰大力抽送,囊袋狠打在穴口周围,激起一阵麻痒,元元不由地吞吃得男人的阳物更紧。
他呜呜哭着,搂得将军也紧,刻意要缩在将军怀中。将军想来是真有些醉了,顾不得哄人,只知道环着身下这具软绵情热的身子肆意攻占。
元元不住耸动着,滑摸上将军的腰,却摸到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他抬手一瞧,手上沾了几块血红。
将军还埋在他肩颈处嘬弄亲舔,他吓得去推将军,将手中的东西给将军看,哭得好生厉害,“将军,流血了、你流血了!”
将军随意点点头,想来是伤口裂开了,就这么拉着他带血的手亲,含糊说无碍,底下狠搅了几圈,逼得元元说不出一句整话。
元元再抑不住喉中的尖鸣,声音发颤,随即又沉下去哭吟。
将军唇上也沾了点血,堵住元元嘴的时候那一点血腥气就漫在两人鼻息之间,元元害怕,将军却愈发兴奋,亲含得他唇舌发麻,而后十指扣压住身下人的手让他挣动不得,啪啪狠撞了十几下深埋在里头射了出来。
他翻了个身,让元元趴在自己胸膛上哭喘休憩,被褥遮盖上那人的半张小脸,将军闲不住地去揉他的臀和腰,渐软的东西仍旧插在里头。
元元哭得眼睛涩痛,捂着嘴也停不下来。他攀着将军的肩将自己往上送,明明哭得打嗝了,还仰头一下下地啄吻着将军的下巴。
将军眼中也是红的,只以为是自己吓着他了,安抚性地同他接吻。
元元太不安了,他紧抱着将军健硕的身躯,双眼朦胧着也不敢同将军对视,化在了再次升腾起的情潮中。
九
22
读书人自比君子,讲什么志士不饮盗泉水,廉者不受嗟来食,可天灾人祸之下又能剩得多少君子,行至京城的一点体面背后是不知舍弃了多少东西换来的。
书生失去的太多,在乎的却少,以至于尝到了那么一点味道甜也罢涩也罢酸也罢,就化身成了饿兽,用尽最后的气力抓咬在罕见的猎物身上。
他想起今晚男人眼中的燎红,明明是同样的饿兽,男人却能让那猎物主动将自己献上。
他实在是来晚了,可他着实不是什么志士。
他强自冷静下来,吹了不知多久冷风,脑海中令人恼恨的画面却怎么也除不去。
房中四壁沉冷压抑,一点昏黄烛光在书桌上闪烁了一夜。废稿一张张被人狠甩在地,又慢慢展开,只见得深深浅浅颇为雅致的水墨倾洒在上头,绘成的却是两个男人半裸紧合的淫靡身躯。
烛火燃尽,窗外簌簌落着细雪,雪光隐隐透了进来。书生伏在桌上,骨节分明冻得发凉的手轻轻滑过画中人垂泪的脸,又滑下他光裸绷紧的身躯,两指在上头细细摩挲,忽地顿住,又执起笔添了什么。
他静默地赏了半晌,慢慢弯了唇。他翻出那件白狐裘披上,迎着风雪出了门。
元元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缩在将军怀里,双腿被人强势地压夹着,腰也被人紧拢着。
他困累交加,以为自己睡迷糊了,谁会大早上的敲门呢?直至听到书生熟悉的声音他方才彻底惊醒,惊乱无措。
将军似乎还睡着。他小心又艰难地挣脱开将军的上下束缚,松一口气,谁知将军下一秒就将他强揽了回去,大掌摸上他前胸揉弄,眼闭着贴上他脑袋漫不经心问他要去哪。
万幸书生再没发声。他压上将军作乱的手,强做镇定小声说自己去解手,轻轻推了将军一下。
将军却仍是揽着他,身子微微下滑埋在他颈上亲嘬,含糊叫他快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