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早饭从包里拿出来,两人就坐在旁边长椅上吃。在吴岳的监督下,初冬早上必须得吃一个肉包一个鸡蛋,喝一杯豆浆。初冬听他的话,慢吞吞着都吃了。
两人的计划是今天去公园里玩,晚点再一起去看场电影。吴岳载着初冬往公园去,一路夏末的风吹拂,夹着干热。公园里绿荫茂盛,有不少来游园的人。吴岳把自行车停在园子门口的车棚底下,把初冬的包背在身上,两人一块进园里爬山。
公园绿荫浓密,阳光正好,就是人多,十分热闹,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老人们边聊边爬山,见了吴岳这浓眉大眼的大个子都十分感兴趣,纷纷凑过来。
“小伙子多大啦?”
“我快二十二了。”
“娃娃长得这么俊,有没有相好的?”
“那个......有、有的。”
“哦哟,好可惜噢。”一老太大声叹气,“我还想说给你介绍一女娃娃,我院里一小孩,长得好漂亮的。”
吴岳尴尬道,“不劳您费心。”
那老太还不死心:“听你这口音,是咱首都人嘛?你那相好是不是首都的呀?我这个女娃娃不仅是本地人,还是个老师呢,家里也有房,条件顶好”
旁边有人笑老太又在这里硬拉郎,吴岳应付得汗颜,回头小心看一眼初冬。初冬一直走在旁边没言语,见他看过来,也抬起头望向他,弯起嘴角一笑。
吴岳立刻呆不住了,见老人们还有要盘问他的架势,忙往旁边走,“不好意思,我这跟我弟一块爬山呢,他那个......肚子饿了,我先带他走了,你们慢慢爬!”
一群人还想挽留,吴岳生怕初冬不高兴,牵起人跑了。他一路往人少的地方溜,倒是初冬在一旁笑他,“不和人聊啦?”
“有啥好聊的。”
“好可惜呀”初冬晃晃吴岳的手臂,模仿那老太拖长的语调,“我既不是老师,在首都又没房,都没有竞争力了。”
吴岳哭笑不得,“别闹我了成不。”
“哥太招人喜欢了。”
“我哪有?”
“高中的时候,好多女孩子喜欢你。”初冬煞有介事掰手指数给吴岳听,“还有你们班的班花......”
吴岳听得头大,“好了好了,净瞎说。”
初冬抬起头,把数好的手指伸给吴岳看,“我知道的都有六个。”
吴岳把初冬手指一抓,弯腰抱住人大腿一下扛起,抬腿就往山上冲。初冬猝不及防叫出声,吴岳拿出十公里越野的架势跑上山坡,扛着初冬一溜烟窜没了影。
吴岳一口气不歇跑到半山腰,这才把人放下。要不是怕把人颠晕了,他能直接跑到山顶去。初冬被他抱着站回地面,脸红扑扑的,头发也乱了,半天腿软站不住。
吴岳问他,“还玩不。”
初冬心有余悸摇头,再不敢拿他寻开心了。
两人一起爬到山顶,在山顶的亭子休息顺便用过午饭,之后慢慢悠悠逛风景,下山。
初冬领着吴岳去电影院,换过电影票后找到放映厅,寻两个位子坐下。
荧幕上播的是《庐山恋》,算是老电影了,黑暗中偶有来晚的人弯腰从坐席间穿过,人不多,两人挨在昏暗的光影里,初冬看电影看得专注,手指勾着吴岳的,那股子粘人劲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吴岳想握初冬的手,又不大敢,坐立不安的,时而小心瞟一眼初冬。 初冬生得真是好看,白生生的,个子小巧,性子又温软,让吴岳总生出强烈的保护欲,想把人护在怀里。
“哥。”
吴岳听初冬叫他,忙回过神低下头,“怎么?”
初冬靠近他一些,手指挠挠他手心,声音也轻,“你的手好热呀。”
吴岳被他挠得整条手臂都发麻,赶紧把手心的汗往裤子上擦,“这里头是挺热的。”
初冬却牵过他的手,手指插进他指缝与他十指相扣,脑袋也靠过来,充满依恋的姿态。 “哥,我好喜欢和你这样待在一起。”
嘈杂的电影声响里,初冬的声音轻飘飘钻进吴岳的耳朵。吴岳浑身发热,喉结不停滚动,局促握紧了初冬的手。
晚上回去跑步。吴岳开始在脑子里给自己下任务,五十个俯卧撑热身,然后拉练二十圈。 不然这一身火真没法去了。
电影结束后,吴岳骑着自行车载着初冬,把人送回学校去。
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夏末的风仍有余热,车轮滚过大街,老旧的铃铛时而被坑洼震出叮铃响声。
从电影院回初冬的学校,路上会穿过天安门广场,彼时广场灯光明亮,马路上车流穿行,晚风穿过霓虹夜景,吹散喧嚣。
温热的触感贴上吴岳的后背,吴岳感到一双柔软的手臂搂上他的腰。他心跳加快,而后听到初冬在他身后说,“哥,我不想回学校。”
初冬声音不大,吴岳怕自己听不清,一脚踩到地上停了车,牢牢扶着自行车把手,依旧让初冬坐在后座上,问他,“还想去哪玩?”
初冬乖乖坐着,低着头小声说,“我今天不想回宿舍睡。”
吴岳傻乎乎“啊”一声,人还是懵的,就见初冬抬起头,那双温润的眼睛望过来,“我还想和你待一块。”
吴岳终于反应过来,腾地红了脸。两人一坐一站,周围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对小情侣。
“噢,那......”吴岳无措往四周看一圈,挠自己后脑勺,“你今晚上不回去,阿姨记你名字不?”
初冬摇头,期待望着他。吴岳被他看得脑子一团浆糊,只老老实实又骑上车,说,“行,哥陪你。”
吴岳找到一家招待所,开了间房。招待所挺旧,房里只有一张床,灯也不算亮,胜在干净。
初冬兴致很好,开开心心换了鞋,又从背包里拿出两套换洗内衣,拿出一套给吴岳,“哥,这个是你的。”
吴岳本来都打算晚上不洗澡直接睡了,没想到初冬竟然带了换洗。他挺狐疑,初冬却已经走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就传来里头花洒落水的声音。
今晚怎么过?吴岳已经开始感到难熬了。他坐不住,起来在房里四处寻摸,看中窗边的一个小圆桌和一个小沙发,认真琢磨怎么把这俩玩意拼在一起,他好躺在上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