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当着君珩的面将她送上了她的新洞府,并且嘱咐她如果有事发生就用他送给她的暖玉呼唤他。

芥子空间可以容纳万物,但是不容妖邪,所以虞千绫在这里修养的每一日都十分安心。直至今晚,她的寝殿中多出了一个满身玄色的身影,打破了她对这里一向以来的认知。

皎洁的斜月挂在夜空,落下了太阳般温暖的余晖,绝美的少女安静乖巧地躺在绣床之上面容恬静。她的身体沐浴在余晖之中,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君珩踩着步伐,寸寸向他日思夜想了两百年的少女靠近,熟悉的脸庞落入他的视线,没有了刺痛他心脏的冷淡与防备的眼神,他的眼睛忍不住酸涩起来,压抑在心底的爱如浪潮一般喷涌而出。

他贪婪地注视着她的睡颜,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直到触摸到她温软的皮肤,他的心间漫起来的潮水才有了放泄的出口。

粗砺的手指从她的小臂上渐渐爬上,滑过了凹陷的颈窝,又落到了柔软的脸上。

小小的一张脸,他一只手掌就能尽数包裹,捧着她的下颌,君珩渐渐地垂下了头,小心翼翼的吻轻轻地落在了虞千绫的唇角,她似乎是觉得有些微痒,下意识避开他的气息倒向了一边,身体也动了动蹬开了盖得平整的被子。

嫩藕似的小脚从被中钻出搭在他的大腿上,君珩有些意外地抓住它,不知怎么想的竟慢慢抬起轻轻吻了吻雪白的脚背,一滩不甚明显的湿痕落在了少女白皙的肌肤之上,看上去有一种禁忌的美感,他不由自主喉结滚动。

裤管随着抬起的姿势自然下滑,少女漂亮的腿也在光线下散发着引人采撷的暖芒,他忍不住再次落下了唇,干涸的心脏只能通过这种触碰的方式缓慢填满。

湿滑的舌尖像水蛇一般游走在少女光滑的皮肤之上,所到之处,处处都留下了晶莹的湿痕。床榻之上,少女的一腿挂在了男人的臂弯,而挤身在她床侧的那个人正痴迷地舔吻着她的纤腿。

嫩薄的皮肤上落下了一颗颗刺眼的吻痕,男人的气息也逐渐粗重,直到腿根出传来一丝微疼,虞千绫才从梦中惊醒。

原以为是梦,但却在房间里真的见到了一个不应该在这里看到的人,“你要干什么?”她缩紧自己的身体,竟然不敢收回自己的腿,僵硬地询问。

她看到他自嘲一笑,主动放下了她的腿,同时垂下了装着太多情绪的眼眸,“绫儿竟是这样害怕我了吗?”放在她腿上的大手不由自主捏紧,虞千绫也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不,不是,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他执着地想要刨根问底,虞千绫无奈,她觉得他将他们的关系弄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她从未遇到过像他这般偏执的人。

为什么就得是她呢,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答案,“君珩神君,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放下,所以请你也学着放下吧。”

男人的脸上瞬间变得惨白,两人相对沉默,良久过后,他勾起一抹淡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定定说道,“一次机会,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选择放弃我,那我便永远不再......纠缠与你。”

黑沉的眼睛中闪动着小心翼翼的哀求,总是强势的男人第一次对她露出这样的目光,她心底那根名为柔软的弦狠狠触动起来。

她避开了他的眼神,他的眼中滑过失落,仿佛不想让她察觉到他的失意,他起身从她的床侧离开,“如果绫儿同意的话,就在三日后来玄海码头找我。”

“我希望你会来。”

0067 第六十六章:百年而已

须臾山的三星斜月景观君珩看了不止百年,以前他等在这里每日会想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今日他在想她究竟愿不愿意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身上的诅咒之印每日都在削弱着他的灵魂,他偶尔也会自嘲,似乎当初一意孤行割裂了自己的魂魄之后,他这个幽冥神君的实力一直都在退步。

两百年前他再一次见到她自戕在他面前,他几乎心碎欲裂,当时虚弱的他凭借着一股意志力抱着她的尸体将她安置到冰棺之中,随后便一翻眼昏睡了过去。

闻阙看出了他神魂皆弱,便自作主张在他昏睡的时间里将当时还未完全净化好的另一半灵魂放到了他的身体里,好在她为他念的往生咒已经为它洗去了不少恶念,他花了一段时间才将自己的魂魄重新修补完整。

原先他以为只要他保管好她的留下的尸体,就能再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却没想到醒来之后冰棺中早已空无一人。

那一日,他将自己关在寒冷的冰室里待了彻夜,隔日醒来之后,他只身再次来到了须弥山。

须弥山景色依旧,变得只有旧人之心。

千年之前他来到这里请求老祖救她,千年之后他再度回到这里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却没想到会听到她依旧在沉睡的消息。

当初在他后面寻到的花界残卷上得知,花木凝成的魂魄比他们这种天地孕育的神族要脆弱很多,如果他们的本体受到外力的损害会同时伤害到他们的灵魂,君珩见过了第一世她绝望投身炉火之时就暗自立誓不再伤害她,但是没想到又是他的紧逼让她再次受了伤。

身为草木之灵,他们天生就惧怕烈火的气息,他不敢想象她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决心才跳入了祭坛的炉火中,他只是怀着万分悔恨的心情将她四散的神魂收集起来,不顾四方神殿的阻拦将它们带到了须弥山。

千年之前,菩提老祖在这里对他说她是花族的帝姬,他会好好养护她的神魂,以后这里就会是她的家。

千年之后,他再次来到了她的家,想要亲自照顾在她身侧,试图弥补那不得相见的时间里留下的遗憾。

老祖接受了他的请求,并且告诉他他心中之人就待在西边那座山顶的洞府里修养着神魂,但是他能不能见到她的面他却不能保证。

君珩疑惑于他的说法,但是喜悦大于疑惑,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她住的地方,然后看见了他讨厌了两世的人。

那人堵在她的门口,神情倨傲,全然不像在她面前表现的那样。即使他没有介绍向他自己的身份,但是那熟悉的灵魂气息,几乎是瞬间他就想到了他与虞清远的关系。

当初存有的疑惑在此刻终于有答案,难怪他在第一世结束之后没有在那一大堆亡灵之中找到他,在第二世的时候还有能力找到他的地府中来,一切的原因都源自于他非凡人的身份。

听天界的那帮人说,他似乎是菩提老祖在三千年前机缘巧合下收下的徒弟,名唤祈年。除此之外,他的其他身份信息无人知晓。

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更没有人知道他竟是当年那场大战花界唯二两个幸存着之一。

君珩本对他只有手下败将的不屑,但在知道那人竟是和她同根而生的唯一亲人,甚至在他在他不在的一千年中竟是这人陪在她左右之后,这种对他的不屑与不喜,又变成了一种无法克制的嫉恨。

菩提祖师当初并没有解释不让他守在这里的原因,所以他当初也不知道她原来是需要同族人的精血才能修补灵魂,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日日夜夜,她的花灵栖息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得到灌溉于滋养。

当那人噙着恶意的笑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控制不住震碎整片山头。

那人还告诉他,那过去的一千年中,他们一直都是那么相依相伴住在同一个洞府中,这是他住的地方,同样也是她住的地方,如果他想要进去看她的话,就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那人说,沉睡的花灵回归本体之时会自行放出一股感应外界的精神力,只有得到本人信赖的人才会被允许靠近她的周围,说完那人便笑着消失在他眼前,而他亦抬步想要进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脚步。

现实很残忍她不信任他,她不想见他。

心脏像被捏碎了那般难受,他又试了几次,发现自己依旧被阻挡在一道单薄的门外,他忍不住后退踉跄几步,不合时宜地忆起了当初她靠在他的怀中断气时对他说的话祝君安好,此生不见。

此生不见吗?

呵,重来一世,她还是像以前那般决绝又残忍,她想让他放过她,但是她知道他对她的爱已经刻入了骨髓。

执着也好,偏执也罢,他只是希望能再见她一面。

于是从那日开始,他就在这须臾山上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