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他又悄悄看了眼黎宝因。
“总归,绝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绝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黎宝因心里琢磨,这句话意思是,男人对女人好,未必是因为爱,但如果他对她有爱,就决计不会去?伤害她。
那么,裕梦梁对她的好有目共睹。至于伤害,一次都没有。
茅景申注意到黎宝因似乎豁然开朗的表情,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他收回视线,心里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回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他还是没忍住直接确认,“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黎宝因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因为茅景申想来都是个嘴巴很严实的人,又是她认可的朋友,于是她虽然还在确认阶段,但还是点了点头。
茅景申完全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他就像是永远站在你身边的那种?朋友,轻声笑道:“无论?那个人是谁,只要宝因喜欢,我一定全力支持。”
黎宝因倒是没想到茅景申会这么相信自己,她有点感动,“你都不问我是什么人?就不怕我被人骗了?”
毕竟,陆莲珠总说她脑袋不清楚,总是沉浸在不切实际的爱情幻想里,早晚都会栽跟
??????
头。
“我相信宝因的眼光。”茅景申敛目低笑,他温润的嗓音缓缓响起,像是在为黎宝因铺陈一条万事俱备的退路。
“况且,凡事还有我……我们呢。”
留京、梦中人 你怎么总是出现。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许云壁非常称职地安排人带着黎宝因一行?人逛遍了烊京城。
从朱门高槛的?故宫到绵延万里的?八达岭长城,从南锣鼓巷到烟袋斜街,他们在烊京城的?中?轴线上瞻仰了国旗高高升起, 于崇山峻岭中?见证了古迹鬼斧神工, 漆门高户的?胡同纵横交错,五湖四海的?人潮澎湃汹涌。
旅程的?尾声, 大?家商议之?后,决定自由组队,最后再?过一把瘾。
林社长每逢节假日都会?独自旅行?,尤其?热衷各种极限运动,得知他想去冰场滑冰, 冯轻漪二话不说就加入了阵营。
茅景申合上手里笔记本上的?旅行?攻略, 认认真真地扶了下眼睛, 表示自己打?算先去趟地质博物馆, 然后遵父命去家里在京的?分馆巡视一圈。
说完他直接看了眼黎宝因,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黎宝因这几天跟着逛得腰酸背痛,她其?实?并不喜欢翻山越岭,也不钟爱文物古迹,相比较这种走马观花, 浅尝辄止的?粗览,她更期待有朝一日能随心所欲地驻扎在大?自然,搭个小帐篷, 朝暮听风赏雨, 仿若与万物对话, 其?乐无穷。
于是她直接婉拒道:“来这么久,都没正经吃过烊京的?美食。我想尝尝炸酱面,吃全聚德的?烤鸭, 喝豆汁,顺便看皮影戏,吹糖人。”
程宗聿紧接着道:“我也去。”
黎宝因着意朝着阿湘挥了挥手,然后把人托付给了冯轻漪,“我们家阿湘就交给你了,带出?去好好带回来,少一根汗毛有你好看。”
阿湘感激地看看黎宝因,她其?实?更想去逛街,但是看到黎宝因悄悄使了个眼色,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走到了冯轻漪跟前,好在这段时间?大?家都混得很熟,冯轻漪挽住阿湘,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就算我不靠谱,还?有我们社长呢。”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陆莲珠身上。
陆莲珠似乎格外纠结,一会?看看林社长,一会?又瞥一眼程宗聿,最后她一咬牙道:“我要跟宝因去逛街。”
三人很快就启程前往什刹海,等饭的?时候,黎宝因好奇问陆莲珠,“你又搞什么鬼?明明想跟着林社长,干嘛又缠着我?”她瞥一眼排队拿号的?程宗聿,“你……”
陆莲珠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误会?大?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她压低声音,“黎宝因你没良心。”
黎宝因手里正给陆莲珠倒水呢,闻言立刻停止了动作,连水带杯直接挪到了程宗聿的?位置。
陆莲珠气得不轻,伸手抢回来,然后低着头一面涮碗筷一面嘀咕道:“我早就跟你说过,程宗聿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这次来就不该带他。”
黎宝因有些意外,仔细想又觉得情理?之?中?,怪不得陆莲珠从来都不和程宗聿接触,哪怕是玩的?最热闹的?时候,她也是赖着其?他人,鲜少与他独处。
“有件事我憋可久了。”陆莲珠拿出?一颗陶瓷珠子放在黎宝因面前,黎宝因立即就认出?这是上次冯轻漪的?假古董被?打?碎现场的?证物,她心头一紧,来不及阻止,就听到对方说:“这个我在程宗聿手上见过,他那串珠子刚好也是少了两颗。”
黎宝因在桌子底下摸了下自己的?手腕,“你怀疑花瓶是他不小心中?打?碎的??”
“是故意。”陆莲珠斩钉截铁,然后提醒黎宝因,“当?时就你们俩在那,不是你,就只有他。还?有上回,你去娄家做客被?关在风塔的?事情,我怀疑也是他推卸责任给家里的?佣人!要不是他嘱咐,我就不信哪个佣人敢自作主张。”
黎宝因眉头紧锁,视线扫过自己手腕上的?瓷珠手链,她想了想,抬手将那颗珠子握在掌心,“莲珠,我知道他名声不好,但是大?家在话剧社共事那么久,他其?实?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堪。不是吗?”
她想找点证据佐证自己的?说法,于是便顺口?道:“譬如上次,轻漪误会?是我故意砸碎花瓶,他不是还?站出?来为我说话?”
陆莲珠满是困惑地望着黎宝因,过了会?,她突然伸手抓起她的?手,“宝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这是哪里的?话,黎宝因正疑惑,就听到陆莲珠道:“上次花瓶的?事情,我为了顾全大?局没有站在你这边,还?逼你让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你也可以不跟我要好,但是程宗聿就是不行?,他肯定对你别有用心。”陆莲珠急得声调都有些发颤,她振振有辞道:“我今日就算是惹人厌,都要横在你俩中?间?,除非你愿意听我的?劝告。”
程宗聿拿着叫号牌回来时,正好听到陆莲珠这番话。
隔着一道屏风,他慢下脚步,就听到黎宝因很快回答道:“莲珠,我没有因为那件事跟你生疏。而且,程宗聿现在算是我哥哥,我们不可能有什么的,你不要瞎操心。”
“真的??”
“百分之?百。”
陆莲珠似乎终于放心一些,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强调着什么,程宗聿站在原地,手指握紧了手中?的?木制圆牌,耳畔只剩下黎宝因说的最后一句话。
为时半个月的?烊京之?旅终于结束,七人心满意足地坐上了返程的?车辆。
登机之?前,黎宝因再次看了眼手机收件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