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城匍匐在地,感到谢雯卿的身体沉甸甸压着自己,这才心满意足,反手搂住他的屁股,感到他每一次使劲儿插进来时,臀部肌肉都紧紧绷住,不禁笑道:“你……你平时挺温柔体贴的,脱了衣服倒这么要强……你要干死我呀?”
谢雯卿也正欣赏着殷月城的神态,只见他凤眼如月,泪痣如血,侧脸如玫瑰般艳丽而锋锐,自己每一次插入,他都会半眯眼睛,露出享受沉醉之态,真令人目不稍瞬,又听他出言调笑,便笑道:“你这么美,勾得我什么都忘了。你既不要我这样,我就慢一些、轻一些,可好?”
殷月城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敢那样折磨我,我就打你了!”
谢雯卿笑道:“岂敢?”果然抽动得愈发激烈快速,但又不是一味猛动狠干,时刻关注着殷月城的神情,双手在他身上不断爱抚,弄得他几乎化成一滩春水,淫态浪语,春意无限……
旁边火堆忽明忽暗,快要熄灭之时,两人才同时高潮,终于离开了彼此身体。
谢雯卿出去捧回几团干净冰雪,烤融成水,把彼此身体擦拭干净。
殷月城穿上谢雯卿的外袍遮蔽身体,随意理了理头发,两人目光恰好撞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又搂在一起,亲热厮磨起来。
殷月城眉眼慵懒,软绵绵躺在谢雯卿怀里。
谢雯卿口唇在他肩颈间游移亲吻,殷月城舒服得眯起眼睛,说道:“狐狸精,咱们接下来往哪儿去呢?”
谢雯卿笑道:“我自然都听你的。你要是没有主意,咱们就到处游山玩水,岂不逍遥快活?”
殷月城想了想,说道:“我要回天光寺。”
谢雯卿一呆,听殷月城语气不是在开玩笑,霎时间一颗心都凉了,愣愣说道:“我之前说送你回去,你还跟我争辩呢,怎么你现在又要回去了?你……你果然是舍不得明王的。”
其实殷月城本意并非如此,但见他误会,不禁动了促狭捉弄之心,坐直身体说道:“我若要回去找宫梵天,你待如何呢?”
谢雯卿神色黯淡下来,跟先前容光焕发的模样判若两人,说道:“我……我也不能如何啊……你和明王是天生成的一对佳偶,而我空负了‘采花白狐’这么个虚名,每次自以为寻到良配,但到头来,总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殷月城说道:“是啊,你曾经说过,你和从前那些情人没一个是长久的。”
谢雯卿眉心如川,闷闷不乐,低声说道:“从前那些,大家都是你情我愿一拍两散,互不叨扰,无忧无虑。这一次,你对我是真心,我对你也是一般,我追你都追到天涯海角来了,那是铁定心思断断不肯放开你的,你却……你却还是爱明王更多一些。”
殷月城看他都快落泪了,忙搂着他哄道:“好啦,我也不知道我爱谁多一些,但要我回天光寺做笼中鸟、阶下囚,就是有十个宫梵天勾着我,我也不肯的。”
谢雯卿怔了怔,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回去?”
殷月城抖开手上镣铐,笑道:“我总不能带着这劳什子游山玩水罢!我想回去讨钥匙。”
谢雯卿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又气急又好笑,说道:“你这坏心眼,真叫人没法子了。”
殷月城哈哈大笑,说道:“你生我的气啦?我逗你玩一玩,你可真是实心眼。”又感叹道:“你为人是最和气的,向来不肯动粗杀人,也不贪图什么王霸雄图、长生不老,与黑木四兵器也毫无干系,但裴老怪偏偏就死在你这最不相干的人手里,谁能想得到呢?”
谢雯卿想到方才情景,也很感慨,说道:“说起这个,黑木四兵器该怎么办呢?”
殷月城说道:“这四个臭玩意儿害人不浅,咱们随便找个悬崖或地洞或大河丢进去就完事了。”
谢雯卿说道:“不妥。除非像裴老前辈那般用黑木真气慢慢打磨,否则黑木黑木不腐不焚,永不毁灭。不管丢在哪儿,难保不会给人捡到。到时候重新流入江湖,又是一场大风波。”
殷月城迟疑道:“这个……”看着放在火堆边的四兵器,不禁犯起了难。
他这时才隐约懂得裴松声的苦处,若是自行保留黑木四兵,时间长了走漏风声,旁人必要前来抢夺,他们又没有裴松声那般绝世武功,哪里抵挡得住群雄围攻?若是丢给旁人,又要成日价提心吊胆,不知对方是否做坏事去了,这可真是四个甩不脱、放不下的大麻烦。
谢雯卿看他十分纠结,说道:“先不说这个了,你这镣铐该怎么办?非得回天光寺要钥匙不可么?明王难道会乖乖给你?依我说,不如去城里找个铁匠钳断了方便。”
殷月城苦着脸说道:“我何尝想不到这个呢?只是这镣铐上烙着九龙印,大家一看就知我是九龙明王的囚犯。人家不但死都不肯帮我,反而要把我告发出去呢。除非离开罗华境内,否则没人敢动这镣铐。但我戴着这劳什子,怎么走得了那么远?”说着举起手铐,上面果然有九龙印记,还有一个罗华语写的“宫”字。
谢雯卿沉吟道:“可惜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不能找人行方便……啊,是了,小王爷如今下榻在王宫客舍,随身带了御林军护驾,他麾下必然有人会修理兵器,一法通万法通,十有八九能帮咱们除去此铐。”
殷月城说道:“小王爷住在罗华朝廷安排的客舍里么?呵呵,他居室周围必有探子日夜监视,咱们一去,立刻现形。但你说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那可说错啦。你是生人,我却不是,我就是罗华人呢,我父母家人都住在都城里。”
谢雯卿懵了,说道:“是啊,你是罗华贵族,你直接回家求助不就成了?”
殷月城神色有些扭捏,说道:“老实跟你说,我……我小时候有一回受了宫梵天的气,就从天光寺跑出来,高高兴兴回家去了,没想到爹爹妈妈第二天就把我送回去了……”
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喜道:“是了,妈妈那次见到我很是开心,是爹爹做主把我赶回来的。那么我这回只见妈妈就行了。我记得家里有个下人会铁匠活儿,我求妈妈逼那人帮我摆脱了这劳什子,然后我就溜之大吉。等爹爹发觉,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谢雯卿说道:“慕少侠这会儿肯定找到裴老前辈的尸身了。他到处找不到你,肯定猜到你逃跑了,难道他不会派人去你家堵你么?”
殷月城笑道:“我被扭送回天光寺那次,曾指天发誓说以后逃跑再不回家了。宫梵天他们要找我,肯定是往远了找,绝不会猜到我反而回家去了。再说,我好久没见爹爹妈妈,我想回去看一眼。”
谢雯卿隐约觉得此法不太妥当,但见殷月城兴兴冲冲的,也不好泼他冷水,更何况这镣铐磨得他手脚都快出血了,确实得尽快除掉,于是说道:“好,我陪你回去拜见伯母。”
殷月城吃吃而笑,说道:“我妈看见咱们肯定得吓坏了。”
当下两人小睡片刻养足精神,便灭了火堆,带着黑木四兵器相伴出洞。
此时已经是午夜,幸好天上月亮朗照,天上人间一派银辉清明。
殷月城辨明方向,引着谢雯卿往山下行去。两人脚步轻快,行了两个时辰,便来到都城。
城门已关,城墙上有士兵来回巡逻,却难不倒他二人。他俩寻着巡逻间隙,施展轻功翻过城墙,顺顺利利入了城内。
一进都城,殷月城便如龙入海,专挑小巷小路前行,天快亮时来到殷府门口。
只见门匾如旧,高高挂着崭新的大红灯笼,门口摆着香案瓜果,地下则是一堆鞭炮皮,倒像是办了什么大喜事。
殷月城心想:“方才进城一路看来,家家户户门口都是如此情状,看来大家都在庆祝小梵天明王入主天光寺。”
他拉了拉谢雯卿的袖子,两人一齐翻进院墙奔往内院,绕过数座大屋,穿过两座小花园,沿着抄手游廊来到一座朱门绣户的屋子前。
他俩藏在草丛中耐心等到天亮,只听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一个穿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殷月城笑了笑,用口型说道:“那是我爹爹。”又想:“爹爹老了,比从前瘦了。”
谢雯卿则想:“殷儿的爹爹看起来倒是个严肃正经人,这可叫人想不到。”
殷父殷佩山一出门,两个老仆就跟了上去。
殷月城心想:“爹爹应该要上朝去了,怎么不换朝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