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1)

薛映想?了想?:“若他们并?没有在大胤做恶事,便让他们走吧。”

“好。”

温承答应了薛映,倒没急着将人送走。而是把这群探子饿了几日,才赏了一顿饱饭,将他们撵了出去。

临行前,温承叫来?这群人的首领,淡声道:“告诉你们的王,我的王妃无论是何来?历,都与?他无关。若是敢打什么主意?,云骨山不再是你们的天险。”

话语里透露出浓重的威胁意?味,带头的探子却明白这并不是一句空话,能安定西北几十年乱局的人绝不会是等闲之辈,一时?间心绪复杂。

撵走这群身份不明之人,温承有了闲暇便带着薛映去稍远一些的地方玩,抑或者寻些好吃的街边小店。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城中的树上多是裹了霜的山楂和柿子,一个个酸甜脆口,偏生不能多食,薛映望着满树红果遗憾着不能多吃。

温承便带着他跑马跑得略远了些,来?到了附近的灌木丛中,灌木里生长了大片野果。

从前在九凤山中,薛映分辨着何物?可食,何物?不可食。如今在宁城,温承做起了这事,不过那时?候为饱腹,现?在吃个野趣。采了山莓、羊奶果、石枣子等五颜六色的小果子堆砌在一起,略用水冲洗一下便可食用。酸甜气息泛在舌尖,汁水溢满唇齿,这些吃了不会积食,薛映吃了一个又一个。

“留着点地方,晚上还有东西吃。”温承道。

“待会有什么?”薛映好奇。

“厨房正做着呢。”温承道。

薛映嗅了嗅,果闻到一股香甜气息,裹着麦香味,顿生好奇,便走到厨房。

在灶旁忙碌的李婶回头说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里烟雾大了些,怕呛着您。”

灶上放着蒸笼,拢着白雾,薛映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笑道:“我在外面闻着香得很,想?着来?看看。”

李婶笑了笑,站了起身,用火钳在灶洞里掏起东西,掏出了一个漆黑的铁盒。旋即又戴上一双极厚的特制手套,将铁盒打开,香甜的气息变得愈发浓烈。

铁盒包裹的一长条面点,透着焦黄色彩,李婶熟练地将其?从铁盒里倾倒在砧板上,用菜刀分块切开,放在盘子里,递到薛映面前。

面点是多层的,能看见包裹了许多馅料,薛映尝了一口外酥里嫩,果觉十?分喜欢。他分辨出里面有玫瑰枣子等物?,好奇道:“这是什么?”

“是千层的玫瑰烤饼。”李婶回答着,见薛映吃得满意?,又用多余的野果子做成果酱捣成泥,做起各色时?令小点心来?。

就?这样每天吃着,这日照镜子的时?候,薛映觉得自己胖了一点。之前看不着温承,什么都吃不进?去,现?在见着了,哪怕吃的单调也很开心,更何况到了宁城之后吃得越来?越好。薛映不由感叹:“得多活动活动了。”

“改日我们去打猎好不好?”温承摸着薛映的腹部,倒不觉得胖,但?他想?多陪着薛映寻些趣味。

“好。”薛映也不问他去哪里,连连点头,“那我需要学射箭么?不过我胳膊上没什么力气,恐怕拉不动。”

温承伸手摸着薛映的胳膊,一寸寸仔细摸着,似乎想?要辨认出里面的筋骨。摸了好一会儿,慢慢做出结论:“现?在不适合练剑。”

“你?摸得我好痒啊。”薛映躲开后,才回应温承前面那句话,“看来?于射箭一途,我天赋果然很差,你?连都不肯教我玩一会儿。”

“射击练上几年?虽不至于百发百中,总是会进?益许多的。”温承道。

“那为什么不许我学?”薛映问。

“就?是怕你?太较真了。”温承的手再次抚在薛映的小腹上,“这里不能老是用力,得歇一歇。”

练习骑马之前温承仔细检查过薛映腹中的疤痕,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开始教薛映骑马。骑马需要有力量支撑,而射箭需要全身协调,温承经验丰富,知晓薛映并?不适合学太多。

“嗯。”薛映趴在温承的身上,“那我下次再学。”

这日两?人早早歇了,次日一早,两?人起床后换上适合骑射的衣服。温承给薛映在腰间挂了一把弯刀,薛映心知这没什么用处,但?照镜子的时?候,还是觉得看起来?很不错。

到了树林中,行了一会儿,温承吩咐着几人分散打猎,薛映看见不远处的石头,问道:“这似乎是界碑,是何用处呢?”

“曾经这里有老虎,猛虎多次下山伤人。”

“那现?在还有吗?”

“搬到更远的地方去了。”温承远目望着前方。

薛映想?起往日听到的流言,温承独自一人击杀猛虎,讶然道:“你?真的杀过老虎?”

“嗯。”温承答应着,已然挽弓向前方射去。羽箭传过层林直射向躲在树后的豹子,那豹子被箭矢的冲力冲到了别的方向,瘫软在地上,扑腾了最后两?下。这次行猎没有带猎犬,自有卫兵去捡拾。

豹子是丛林中奔跑的最快的动物?,一瞬间的速度可以?跑出很远,但?它却没有躲过这一箭。吃了两?惊的薛映骑马停留在原地,直到听到温承喊他:“走了。”

薛映才答应着驱马跟了上去。一路上他都在温承身边,看着他几乎百发百中,心里从惊讶又变成了钦佩,心里只感叹自己的丈夫怎么这么厉害。

时?间略长了些,温承担心薛映坐在马上觉得无聊,便时?常带他歇一会儿,便这般到了下午,一群人满载而归。

行了一阵子,半途中正好路过一片芦苇荡,一行人于是停下让马儿喝水。日光将芦苇染成金色,温承拉着薛映和河边洗手。一路上薛映仰慕的眼神一直没从温承身上挪开过,眼下站在比人还高的芦苇从里,心知没有人看见自己,于是伸手抱住温承的脖颈,亲吻了上去。

温承便抱住他,回应着热吻的同时?,注视着薛映的眼睛。一路上他察觉到薛映的眼神,心里喟叹薛映的喜欢好像如泉眼般不会枯竭,永永远远地从中流淌。他清楚真心难得,便也一直在好好呵护。他希望等到白发苍苍的一日,两?个人哪怕长满了皱纹,眼神却是始终不会变化。

直到芦苇丛外面传来?脚步声,薛映反应过来?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中,于是想?要推开温承。可温承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反而抱得更紧了些。薛映越发着急,直到脚步声很近了,唇上的力气才慢慢消失。

“快松开呀。”薛映怕被外面的人听到这几个字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清楚温承能分辨出这个简单的口型,但?温承仍是揽着他的腰肢,没有半分想?要和他分开的样子。

薛映只觉得两?颊开始泛红,旋即听到周荃站在芦苇外面,发出声响:“王爷,马匹业已喝过了水,可以?出发了。”

“好。”温承答应道。

脚步声又渐渐远了,薛映一阵无语,良久才嗔道:“你?早就?知道。”

“他这点眼色总会有的,你?该知道的。”温承笑着道。

温承近前的侍从都是万里挑一的,没有一个榆木脑袋,薛映心想?,我的确应该想?到。他转过头,只想?自己的脸颊热度下来?再出去。

风吹荡在芦苇之上,金色的海洋瞬间波涛翻滚,随着风传来?的几声鸟鸣,薛映便拨弄开面前的芦苇,看向不远处,寻了一会儿发现?是两?只大雁,正在水上替对方清理?毛发。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薛映道:“我听说很多鸟都是一生一世只有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