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榆站着不动,美人亲手跑近夺过他手里的棍子,用另一头戳他昨天留下的刀伤,护在邵桓身前:“谁也不许打我老公。”
他说得狠厉决绝,目光依次扫过邵榆和邵元逸,深吸口气重复一遍:“谁,都不可以,打我老公。”
打手们面面相觑,邵元逸拍手赞叹:“这还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温琼再看向他时,目光已如掺了水一样柔和,带着歉意道:“您护着他,我就全都依您。您不护他,我答应您的只好作废了。”
邵元逸微抬下巴:“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他亲自起身拾起棍子,对准邵桓右腿,攒足了力气,棍子呼啸而过,温琼只觉得心跳骤停,想也不想地挡了上去。
一棍正打在后背,发出沉重的闷响,温琼几乎觉得骨头碎了个干净,喉头一片腥甜,什么都来不及细想,本能地高声道:“邵越泽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听到没有!”
“哎呀来了来了!嫂子急什么?”人没到声音先到,十七八岁的高大少年蹦蹦跳跳地蹿进来,一下子来到温琼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邵元逸。
他的手臂肌肉厚实,强行从邵元逸手中夺过棍子:“爸爸也真是的,怎么能打嫂子,我最讨厌打人的男人了。”
邵越泽拍拍手,带着几分计谋得逞的骄傲:“该来了,秦兰姐姐。”
邵元逸又惊又怒,邵榆也忍不住心里发紧,从昨天发现秦兰行动轨迹他就觉得奇怪,可是人今天的确去了饶平湾,怎么可能活着出来?
他一口气还没喘完,秦兰就带着一队刑警闯入。
邵越泽骤然认真起来,端正道:“我是邵越泽,我实名举报父亲邵元逸、哥哥邵榆涉嫌勾结高官贪污受贿,侵犯他人财产,这是证据。”
秦兰身后还跟着一个壮硕男人,正是前段时间看守温琼的秦玉!
“我叫秦玉,我实名举报集团经理邵榆涉嫌恶意杀人、开涉赌场、走私毒品、组织卖淫。”
在场众人全部凝固在原地,只有温琼松了口气。秦兰做得很好,一天之内可以当机立断交上证据,可以找回秦玉说服他做人证,他从没有看错她。
秦兰上前几步,把戒指交还给温琼:“多谢您的戒指,否则我们进不来。”
温琼从容地戴好象征主母地位的戒指,鞠躬道:“麻烦各位。”
他们把邵榆和邵元逸拷走,即将离去时,邵越泽眨着眼睛:“我说,刚刚我好像听见了枪声呀。是谁开的枪?”
他的眼睛转了一圈,忽然指着怜梦:“你说,是谁开的!”
怜梦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反应:“是大……”
温琼那口血差点呕出来,一记眼刀飞向邵越泽,邵越泽摊摊手:“好吧,我听错了,对不起警察叔叔。”
人们这才纷纷散去,邵越泽凑过去给邵桓解绳子,喋喋不休道:“上次帮二哥,是我对不起你,所以这次我来帮你了。当然,最主要还是帮嫂子。我嫂子真的太好了,嫂子,你怎么这么好呀?”
他一句话都不肯跟邵桓说完,说着说着就转向温琼,毫不掩饰爱慕和痴迷:“嫂子真的好聪明好勇敢,我也想娶这样的老婆。”
温琼一阵干呕,那口血全部喷到邵越泽脸上,邵越泽吓得连连道歉:“别这样嫂子,我说错话了,再也不说了。”
温琼白他一眼,虚弱地扶着他的肩膀,才能勉强不倒下去:“你……别发疯了,我不是恶心……是,要流产了……”
“我操!!这,所以这怎么办?!我不知道啊嫂子,嫂子怎么办?!”
邵桓站都站不稳,仍然强行把温琼接近怀里,不忘在邵越泽脑门上砸一下:“他妈的叫医生啊,还杵着!”
9章 十九、家长会
温琼醒时,小腹处的疼痛缓解了大半,摸上去还是鼓鼓的,他这才安心下来。刺目白光令他难以睁眼,他用手遮遮,视线还未聚到一处,邵越泽就闯进他眼前。
邵桓不在,只有邵越泽陪在他身边。
见他醒来,邵越泽满脸阴霾一扫而光,凑到他面前仔细观察,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握着他的手兴奋道:“你终于醒啦。”
温琼有一瞬间的呆滞,而后轻轻抽出手,“我老公呢。”
邵越泽脸一沉,赌气似地捉回那只手:“别想你老公了,他自己跑了。”
灰眸定定地看着他,温琼不言语,邵越泽从前没少被嫂子训斥,在严肃的目光施压下只得妥协,破罐子破摔道:“是因为秦玉。二哥的人追杀秦玉和他的家人,大哥赶去救人,我记得是嫂子承诺过会保护好他家人的,对吧?”
……这确实是温琼保证过的。
四个月前,秦玉和一个矮个子男人在角门会面,秦玉鬼鬼祟祟地交给他一个包裹,回转时恰好被温琼撞见。从那以后,温琼又在角门见过他几回,因为他身形实在高大,便留了个浅显的印象。
邵桓顺藤摸瓜,查到他是托人偷偷把钱交给家里,他父亲生了一场大病,急需用钱,邵榆就是借着这个契机,控制住秦玉的父母,逼秦玉倒戈的。
那夜情形危险,温琼请秦兰找到秦玉,以父母为筹码反逼秦玉出面提交证据,同时保证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保护秦玉和家人的安全。
“所以大哥其实是替你擦屁股去了。”邵越泽越来越使劲儿,攥得温琼手腕发疼,语气也酸溜溜的:“你们两个互相救来救去,拿我当工具人。我学都不上啦,跑过来帮你盯着二哥,结果你连一句谢谢都不给我。”
温琼默了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怜梦能把信送到秦兰手上,多亏有邵越泽帮忙,邵越泽跟他求一个奖赏也不过分。
他轻轻摸邵越泽的头,想了想,又勾起唇角,“谢谢你,小泽。”
邵越泽猛地红透了脸颊,顾不上其他的,先捂着脸别过头去,愤愤道:“哪有这么大还被摸头的啊!”
温琼莞尔,邵越泽是他看着长大的,性子一向直来直去,偏偏又容易害羞,比他快高出一头,这副娇羞模样怎么看怎么违和。
娇羞结束后,邵越泽转回来面对他:“不过我喜欢嫂子摸我。”
温琼彻底失语。他环视一周,自己还在医院里,不过必须得出院了,否则家里的情况会脱离控制,邵元逸的影响力是他和邵桓远远无法相比的,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反抗,邵元逸也只是像逗猫儿一样任其作为,回家后还不知该有多危险。
邵越泽替他办好出院手续,邵家大院的司机亲自过来接他们,这只能说明邵元逸已经回家了。
邵越泽和他一起坐后座,看出他紧张,趴在他耳边说:“嫂子还没谢我呢。”
温琼斜睨他:“不是说过了吗。”
“我说过要你去给我开家长会,你都没有去。”邵越泽扯他的袖角:“你满脑子都是大哥二哥,完全没有我了,是不是我也该学二哥,每天给你添点堵,这样你就记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