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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依旧在过渡~

很快一阵强烈的麻痹感从腿部传到四肢百骸,指尖僵硬地几乎握不住剑柄,鸿州迅速地将萧漠拽到了一旁,扶到椅子上,扳住头颅细细观察,“哪里伤了?”

萧漠低头看向自己的腿后侧,一只精巧的短箭插在上面,刺痛一阵接一阵,他咬咬牙摇了摇头,然而眼前的一切还是逐渐模糊起来。

“箭头上有毒!”

“快!快去找大夫!”

混乱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喊叫此起彼伏,他死死扣住身旁之人的手臂,脸上一层冷汗,白得吓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腹部,“孩子……”

随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迷迷糊糊地处在一片黑暗里,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沼地里,向着远处有光的地方前行,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逆光中的狭窄出口向他张开了双臂。

小孩眉眼精致,眼珠漆黑,肤色粉嫩,几缕头发混合着彩色的丝绦结着数条细细的辫子,垂在肩头,分明是女孩的发饰,却身着男孩的衣裤,正含笑看着他。

“爹爹!”

他心生亲切,便加快了脚步,可脚下的泥沼越来越深,慢慢地到了腰际,他越急越是深陷其中,短短百十米距离竟怎么也无法走拢。

“爹爹!你怎么还不来!”孩子的声音稚嫩柔软,却逐渐变得不耐烦,明亮的笑容也从脸上消失了。

最后竟然连身体也变得透明起来,两行泪珠落了出来,小嘴一撇,“你不要我了么?”

萧漠急得没办法,拼命伸手想挽留,身体却沉重得根本动不了,上半身也被泥浆深深困住,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慢慢消失。

“不!”他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清醒,猛地坐起来,目光涣散,惊惶不安地抓住了身旁的陌生的大夫,顾不上周围还有其他人,急道,“孩子……孩子怎么了?”

“侯爷腿上之箭带有毒素,虽不致命,但有麻痹之效,影响了血脉流通,于胎儿十分不利,如今虽然还有胎动,但是十分微弱,可能……可能保不住。”大夫谨小慎微道,立刻被他骇然扭曲的神情惊道了,咽了咽口水道,“施针或许有效,但穴位微细,一丝错不得,须精于此术者施针方可”。

“施针?”萧漠颓然放开了他,将他一把大力推开,转而看向坐在床榻一侧的鸿州,眼里流露出一丝希冀,“沐蓝在哪?”

“她在沙风镇,我已飞鸽传书她尽快赶来,日夜兼程需要十日!”鸿州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向他的腹部,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想让他冷静下来。

“十日太久了,候爷怕是很难撑到那日,”太夫插嘴道,“不过候爷也不必忧心,小人打算提议巡抚大人放榜张贴,广求淮阳医术精湛的太夫为您诊治,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想必很快就能觅得良医。”

“胡闹!”萧漠一掌将身旁的木案拍得四分五裂,脸色发青,捂住隐隐作痛的腹部,“且不说能不能觅得良医,我这副身子又怎么能被那些来历不明的人知晓?!你仔细听着,若是敢向旁人多说一个字,你的小命就别要了!”

堂堂定远侯还未大婚,竟然是个有身子的男子坤洚,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腹中孩子……关系到皇室血脉,自然也不能被人看出其中关窍。

“是,是……是小人失察了……我绝不会传出去……”太夫抹了一把汗,心道这些京中的贵人真是不好伺候,他方才仅仅是把个脉就被那位指挥使大人牢牢看着连病人的被子都不让掀,现在又被威胁了一次……

如今他能做的实在太少,只得他默默地退下去开保胎方剂了。

“你别担心,齐瑞有分寸,就算他知道什么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公然暴露你的身份。”鸿州见他情绪不稳,上前抬手揉了揉萧漠拧得死紧的眉心,软声道,“若是你的身子实在不能等,我亲自跑一趟去接应沐蓝,走水路应该可以加快行程。”

“多久?”

“五日左右。”

“好,我信你。”萧漠抓着鸿州,用力到皓白的玉腕上留下来了红印,鸿州眼睛狭长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突然低下头颅垂眸轻声问道,“是谁的?”

萧漠怔了一下,犹疑地动了动唇,“……陛下。”

他也不太确定,但在他潜意识里,认定如果是陛下的子嗣更加能让鸿州尽心帮助他。

毕竟鸿州跟靳璟决裂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好,我此行目的是护你平安,你安心休息,一切都由我来处理。”鸿州展颜一笑,美得不可方物。

“造成这次混乱的主谋可找到了?”萧漠慢慢平静下来,移开了目光。

“齐瑞将所有活着可疑人士捉拿问询,幕后主使正是西陵杰,他跟雁荡山的匪兵素有勾结,出事之后便买通狱卒联络匪兵头子,精心策划劫法场,好在你及时杀了西陵杰,逃犯也被追回捉拿,他们的计划自然不攻自破了。”鸿州道。

见鸿州不再继续追问孩子的事情,萧漠暗暗松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很快鸿州便带了几个随从出发了。

秋风萧瑟,雨夜缠绵。

鸿州还没有回来,这几日萧漠都在床榻之上,几乎哪里都没有去,然而腹中的情况不容乐观,疼痛越来越频繁,他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

淮阳巡抚齐瑞和大理寺的同僚来看望他,他都推说是箭伤以及受了风寒,对孩子的事情只字不提,别人自然也帮不上任何忙。

齐瑞似乎是想说什么,临走前留下了一个紫金香炉,命人点燃安神香,道,“这是夫人前些日子睡不着所用的,里面混有凝神镇痛之药,或许能帮助侯爷一二。”

齐瑞说罢便翩然离去了。

萧漠想起大腹便便的齐夫人,立刻明白了什么,他神色复杂地闭上了双眼,安心地呼吸起燃起药香的轻烟,恍然间腹痛都减轻了不少。

风语交加的半夜,他辗转难眠,房间外黑影幢幢,不正常的风动夹杂着兵器交接的清脆响声,气劲如疾风打破了薄薄的窗纸。

萧漠猛然起身,赤脚合衣下床,拿上枕边的长剑,慢慢移动到了窗边。

一阵大风猛然将房门撞开,三个暗卫将人双臂按住拧到了萧漠面前,“侯爷,此人上次冒犯过您,现在又深夜来访,恐怕是不怀好意。”

“秦霄?”萧漠待那人抬起头颅,不由心里一惊,示意暗卫放开他,“你有何事?”

秦霄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只是发丝和肩背都被雨水淋湿,略显狼狈道,“主人让我单独跟你会面,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他们放开我!我绝不会再动手。”

萧漠有些踌躇,对他说的话也半信半疑。

“事关于你腹中……”

“卸了他的武器,让他进来!”萧漠果断对几个暗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