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漠魂不守舍地跟着部队冒雪行进。
几日之后,靳璟率领大军到达庆州,亲自下马前去举行交接仪式。
跟西陵弧、鸿州三支部队汇合,驻扎在了洪林营前。
投降文书签订之后,双方主将在宴会上互相寒暄,酒过三巡,洪林拍着桌子轮流跟靳璟他们喝酒,意外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王爷,这杯酒你一定要喝,先帝曾对我父亲有知遇之恩,也有强加的不白之冤,杯酒之后,一切消弭!”
酒到酣处,他脱下外袍,撸起衣袖,他拿着酒盅,一举端在身前。
“洪将军,璟不敢代先帝喝这杯酒!”靳璟赶忙推脱道。
现场那么多人,他若是真的饮下这杯酒,回去之后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
真有心的,说他有不臣之心他都没法驳斥。
洪林是武将,脾气一向又直又硬,见靳璟不接,便觉得他扭扭捏捏,没有诚意。
“王爷,这酒不喝,我们手下的弟兄哪里能放心归降!”
“洪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降书已签,岂能反悔?”西陵弧此时出来,似乎有劝解之意。
洪林粗眉一皱,直接一膀子甩开了他,“你又是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滚开!”
他说罢接着跟靳璟两人推来搡去,见靳璟始终不接下,结果火气一上来,一盅酒泼到了地上,转身就要撕毁降书。
意外发生在了这个时候。
西陵弧冲出来一把抽出刀,向洪林砍了下去,疾呼道,“拿下他!”
他的策略很简单,既然要撕毁降书,还不如直接趁现在解决了他们的主帅,再逼外面的军队投降,总之,不能就这么放洪林回去!
洪林身经百战,反应很快,躲过了要害部位,但肩头还是中了一刀。
营外双方的士兵都听到了动静,纷纷向这边靠拢。
“西陵弧,住手!”靳璟见状上前挡住了他,“不要冲动行事!”
西陵弧被拦着,他一击未成,很难再继续击杀,他正准备说什么,脸色突然一变,“王爷,小心!”
洪林的部下方才将形势不妙也悄悄抽出刀来,此时瞅准机会,二话不说,就向靳璟刺来。
西陵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嘴上喊着小心,手上却没有动作,转眼之间,靳璟脚下稍滞,胸口上中了一剑。
于子恒此时才跟上来,赶在剑未能深入前,一折为二,转眼就跟洪林部下缠斗起来。
情况急转直下,双方再继续动手,洪林可能活不下去,靳璟也岌岌可危,继续招抚投降也是不可能了。
营外的双方将士都可能会立刻打起来。
关键时刻,七叔保持了冷静,他封了靳璟周身几处大穴,喂他吃下凝血丸,然后冷静地上前对洪林欠身施礼,提气朗声道,“请将军冷静,撕毁降书不是明智之举。”
他用眼神示意靳璟这边的将领收了武器,又平和地劝说了一番洪林。
靳璟伤势稳定后,俊颜惨白,眼神却十分坚定,他示意七叔扶着他,出言对洪林好一番安抚,似乎丝毫不计较自己被刺伤一事,这样的胸襟和气度让洪林也为之折服,终究是顺利签下了降书。
夜晚,寒风阵阵。
主营帐前,来来往往,灯火通明,靳璟的伤情突然恶化了。
此时,洪林被专人看管,十万大军需要安置,数十名将领守在靳璟的营帐前等着他伤势好转。
靳璟高伤不退,已经失去了意识,随军的大夫束手无策。
“七叔,璟怎么样了?”接到传书的鸿州从几十里外的通州赶回来,飞身下马,直接就抓住七叔问。
“情况不太好,公子,你带的那位沐蓝姑娘?”这才是七叔急着找鸿州的原因。
“放心吧,在这里。”他说完,身后的沐蓝已经点点头,眼神严肃直接提着箱子进去了。
主帅受这么严重的伤,事情是瞒不住的,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72求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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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剧情继续走起,很想快进,但又要慢慢写(咬手帕)~
营帐里,靳璟还在昏睡,只有七叔和鸿州坐在旁边低声交谈。
“公子,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七叔看了眼营帐外隐隐绰绰的人,再次压低声音道。
“师傅……叶炳贡带着叶崇从通州以南的小山脉撤走了,我过去的时候那里的矿洞也没人了,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得到洪林投降的消息,所以急着望风而逃。”鸿州见七叔还有些担忧,又出言道,“放心吧,现在搜寻他们踪迹的人很多,等一有消息,我再亲自去处理。”
七叔点点头,“公子以后想在朝廷中立足,必须要向陛下表明归顺的诚意,叶炳贡等人若是还在江湖上藏匿,对朝廷,对公子你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我明白。但眼下最要紧的,是璟的伤势,他若是一直醒不来……”鸿州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靳璟,“西陵弧如今在军中四处收拢人心,回去之后恐怕会设法抢璟的功劳。”
七叔一夜没有合眼,整个人显得更加疲惫苍老,“如果沐蓝姑娘都没有办法,我们就尽快派人去找那位桃邬圣手罢。”
“璟的伤势分明已经稳定了,热度也褪下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还醒不过来。”鸿州轻叹了一口气,“虽说我手下接到消息桃邬圣手在庆州,但是她脾气古怪,性格执拗,就算找到了,她也不一定愿意出诊。”
“这里天寒地冻,王爷又曾身中寒毒恢复不久,环境不利于王爷恢复,而公子在军中威望不足,无法服众,长此以往,军心涣散,怕是再出什么变数。”七叔分析了形势,这么拖下去对他们会十分不利。
他只是靳璟的幕僚,没有军衔在身,也不能替靳璟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