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梁欢知道我曾经很喜欢这个男神,而且她也知道,我大学后不再关注这个男神。也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及时给我发来这个消息。可我心知肚明,她相信我会在意这个消息。

十年,从未见过面的十年。因为「偶像」这个符号,以及我从他身上恰好学到的品行,让我走过了青春路上很多的磕磕绊绊。他让我在身边的人情意萌发的时候,专注于仰望「男神」,专注于找寻自己。如果不是他最初隐瞒了恋情被曝光,反应又有些跳脚,突破了年少时我对一个人「真实」「值得信任」的全部担当,可能,执着如我,现在依旧会把他当作「神」的化身。曾经我最明确的一个梦想,还不是写故事,而是:这辈子一定要见他一次。

有人问我,喜欢这个男神什么呢?是会唱歌、演戏、主持、写作,还是长得又高又好看?都不是。后来的我发现,自己喜欢的只是一个「男神」,也可以是「女神」,总之,是个「神」。而我会对他迈出「崇尚」的那一步,只是因为,初初我举目四望的时候,人群中刚好他最为耀眼。人见过的世面太小,就很容易把眼前的「第一」当成了唯一。

很多年过去了,我不能说我变得不再喜欢这个人出现过的人无法忘记,我不想否定从前的自己,我也不想否认自己付诸过的真情但我确实不再那么疯狂地迷信这个人了。我现在变得思想很自立,处事很自信,我还是很欣赏他(关于他的那些幽默风趣、踏实努力和浪漫专情)。好的人品,是值得颂扬的。

人生真的很浩瀚、飘渺。谁会想到,那个被放下、离开了很久的人,其实,一直都还在故事里。因为他而有序的人生里、因为他而失序的人生里,我没有想过,后来的命运会让我遇到一个叫作「梁欢」的人那个在我从学校开题答辩失败后,回家路上担忧地对我说「卫凌,你可别抑郁了,药很贵」的坏女孩。我想多年前信仰崩塌的那晚,我不是没有想过未来他会要和那个水下的女生结婚,我没想到的只是这个消息会是梁欢来告诉我。

我趴在工位办公桌上冷静了很久,直到上班前一分钟,才打开了上周还剩下几页没改完的书稿。

这天,我的工作效率出奇的高,心情也很不差。对新生活的期待和包容,好像从根部被调动了起来。午休时收到钟瑞阳新发来的微信,说他快到单位了,我没有休息,乐呵地回复着同他聊了好几句。

尘埃:“那你们单位很远吗?”

钟瑞阳:“反正离你不近。”

尘埃:“抱歉,我忘了不能随便打听。”

钟瑞阳:“没事儿,有机会邀请你实地光临。”

尘埃:“啊?这不太好吧,军区不是管控很严?”

尘埃:“我们普通人也可以随便去?”

钟瑞阳:【(阴险)】

钟瑞阳:“当然不行。”

尘埃:“所以你在逗我……”

钟瑞阳:【(呲牙)】

自此,钟瑞阳的「皮」让我见识非浅,并与日俱增。不过,我没有料想太多。我单纯地认为,这个男同志只是有点思维活跃,而这种朝气,挺讨人欢喜的。

第007章

嘴硬迟早被打脸

长城淋完雨回来,我心头一直痒痒的,忍到第三个晚上,一下班,终于忍不了。我一股气儿跑到地铁站附近的商场里想剪头发。这是我这一年,不对,是毕业后的四个月里,第四次「剪头」了。可能是盲目地迷信「从头开始」?又或者是改稿子这个工作确实太烧脑,我经常会上着班忽然感到茂密的头发分分钟要爆炸。商场里一层有个发廊,我进去排了半天队才轮到。一坐上理发椅,我看见镜子里的价目表写到:快剪,35元位。好像没听过这个东西,我开始思考什么是「快剪」,是速度很快吗?跟《剪刀手爱德华》里主角的设定一样出神入化?“咱们这儿是快剪,没有洗头的,可以吗?”给我戴上围巾的Tony老师礼貌的废话,间接但不算明确地给出了回答。既然是没有的,还问可不可以?我眼睛亮了亮,很快地接受,「哦」了一声,不经意地为难到他,“不洗不会难剪吗?”“嗯……”他顿了顿,没有答疑,转而拿起梳子给我理发茬,循例问我,说,“您想要剪个什么发型呢?”我脑子还被白天的稿子缠得动弹不得,于是寥寥地说:“剪短一点吧,具体你来把握。”Tony老师被我不负责任的发言再次定住了,片刻之间,他微微蹙起眉,不可捉摸地问道:“您为什么来剪头发呀?”我顿时也皱眉,而这被他透过镜面扑捉到,然后他想了想,决定规劝我,说,“因为情绪吗?可不要随便冲动地理发,您会后悔的。”“不会的!”我本来也想不到理发的理由,但Tony老师这么说,我一下子找着了:新的发型就是为了对抗这份冲动吧。我态度坚定了起来,“理吧,不过我没有什么好想法,简单地理个短发?这样冬天洗完头,要吹起来不费劲儿。”“您确定好了?”Tony老师表情更加惶恐,接着,他叹气地伸手穿过了我的乌丝。轻轻抬起来一缕,他凑近了瞅,细致地研究。大半分钟,他终于抬起头答应了这门生意。肯定的语气,他表扬了我,说,“确实不怎么爱吹发,发质真不错。”“懒呗。”我不以为耻。八成是我的回答太剑走偏锋,又因Tony老师很爱惜秀…

长城淋完雨回来,我心头一直痒痒的,忍到第三个晚上,一下班,终于忍不了。我一股气儿跑到地铁站附近的商场里想剪头发。这是我这一年,不对,是毕业后的四个月里,第四次「剪头」了。可能是盲目地迷信「从头开始」?又或者是改稿子这个工作确实太烧脑,我经常会上着班忽然感到茂密的头发分分钟要爆炸。

商场里一层有个发廊,我进去排了半天队才轮到。一坐上理发椅,我看见镜子里的价目表写到:快剪,35 元位。好像没听过这个东西,我开始思考什么是「快剪」,是速度很快吗?跟《剪刀手爱德华》里主角的设定一样出神入化?

“咱们这儿是快剪,没有洗头的,可以吗?”给我戴上围巾的 Tony 老师礼貌的废话,间接但不算明确地给出了回答。既然是没有的,还问可不可以?我眼睛亮了亮,很快地接受,「哦」了一声,不经意地为难到他,“不洗不会难剪吗?”

“嗯……”他顿了顿,没有答疑,转而拿起梳子给我理发茬,循例问我,说,“您想要剪个什么发型呢?”

我脑子还被白天的稿子缠得动弹不得,于是寥寥地说:“剪短一点吧,具体你来把握。”

Tony 老师被我不负责任的发言再次定住了,片刻之间,他微微蹙起眉,不可捉摸地问道:“您为什么来剪头发呀?”我顿时也皱眉,而这被他透过镜面扑捉到,然后他想了想,决定规劝我,说,“因为情绪吗?可不要随便冲动地理发,您会后悔的。”

“不会的!”我本来也想不到理发的理由,但 Tony 老师这么说,我一下子找着了:新的发型就是为了对抗这份冲动吧。我态度坚定了起来,“理吧,不过我没有什么好想法,简单地理个短发?这样冬天洗完头,要吹起来不费劲儿。”

“您确定好了?”Tony 老师表情更加惶恐,接着,他叹气地伸手穿过了我的乌丝。轻轻抬起来一缕,他凑近了瞅,细致地研究。大半分钟,他终于抬起头答应了这门生意。肯定的语气,他表扬了我,说,“确实不怎么爱吹发,发质真不错。”

“懒呗。”我不以为耻。

八成是我的回答太剑走偏锋,又因 Tony 老师很爱惜秀发,他挥刀「咔咔」一顿,给我弄了个新造型一种很尴尬又很平常的学生头。我掐着大腿,正要策谋投诉,陷入感觉良好、自我欣赏中的他,却得意地望着我深情地说:“您应该还没毕业吧,这个发型很适合您啊,谁看了不说一句,当代大学生青春又靓丽!”

“是吗?”我有点儿无语,从他量着我脖子下刀开始,我就屏住了呼吸,知道自己马上要头顶开花,发生惊喜。认了吧,我忍住怨气,假装淡定,微笑结钱,最后迈腿大步从店里走了出去。

不要随便冲动理发!人人切记。

我情绪空落落地走到公交站台,候车时心痛地玩起了手机。钟瑞阳的信息蹦了进来:老铁!我妈又催我相亲。我惯例对着最前面的两个字翻了个大白眼,然后一脸迷惘,他惊慌失措地找我抱怨这个做什么……让我一起帮忙跟着催?

好,我会的。

尘埃:“我身边也有很多朋友面临你同样的问题。”

钟瑞阳:“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

尘埃:“为你想的。”

钟瑞阳:“逼就能有结果吗?”

钟瑞阳:“婚是能随便结的吗?”

钟瑞阳的文字发言,叫嚣着他的不悦。我又错愕了……

尘埃:“这话儿你跟家人说了没?”

钟瑞阳:“没有。”

不去跟家里反馈,跟着我跳有什么用啊?!又不是我逼你单身的!我愤愤不平,开启了循循善诱的说教模式。

尘埃:“所以啊,让你去看。”

钟瑞阳:“但不是看不上吗?”

尘埃:“相亲都是从看不上到看上的。”

我感觉我太和情理、不合心意的话,把钟瑞阳逼到了一个绝境,他没有办法反驳我,只能拉我一起入局体会他的心情。

钟瑞阳:“那你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