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早上的气儿我还没顺,这会儿他们又像天塌了一般炸裂,我实在是有点儿失去耐心,声音寡淡,我说:“到了另一个广场。”

“和谁?”

“朋友。”

“哪个朋友?”

“仲瑞阳。”其实我本想说的是「那个令你们闻风丧胆的朋友」,不过,理智一想,这对于家人和仲瑞阳都太意气用事了,便忍住。亲爹生气不说话,我索性言简意赅,“那不多说了,我就是手机丢失,打电话和你们知会下,现在我们要去报警备案,晚点回去宋恋那里我再给你们视频。”

“走吧。”挂掉电话,我拉起仲瑞阳就往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走。

察觉我情绪有恙,他难得地拦了我一把,轻声细语:“你知道要去哪里报案吗?”

我立在原地,脑子因于亲爹的电话将尽爆裂。鼓着嘴吐气吸气,吐气吸气,平复好情绪,我望着仲瑞阳诚实答道:“不知。”

“那我们打车。”仲瑞阳护着我,将我往路旁引了引,车来车往,他说,“当地的司机肯定比我们知道哪里离得近。”

第026章

再见⑤

报警的进展不太神速,甚至可以说是崎岖。我和仲瑞阳在司机师傅的提携下,到了一个我们后来都已完全没有印象的公安局,警务室执勤的工作人员了解了我们的情况后,告诉我们应该去通泰街派出所(记忆太模糊,也可能不是)备案。然后我就在仲瑞阳的引领下,打了车,极速前进。不过忙着抢单的计程车师傅嫌弃小路,在街口就把我们放下了。我跟着仲瑞阳一路走街串巷,最后才在一块比较幽闭的地方找到了其貌不扬的派出所。接待我们的警官听我们讲诉完悲催事件后,张了张口,又摇摇头,露出司空见惯的同情神色,邀请我们进了侯问室。屋里的警官很多,为首的一位中年大叔问我们,“谁的东西丢了?”我乖张地举了举手,像只挨了社会毒打的胖虎,“哟,那和你来的这位是?”仲瑞阳往我凑了凑,和大家一起等待我的介绍,我习以为常地说:“朋友。”想了想,怕警察对我敷衍了事,又补充说,“是很重要的好朋友。”多事之举,我不说没事,说了警察们反倒个个一脸「我懂了」的吃瓜表情。我没空和他们解释,直抒己见,道:“这儿是经常丢手机吗?看你们的反应,不是很惊讶。”中年警官回味过来,心直口快说:“五一广场其实不多,黄兴广场那块比较暗的地方,丢过不少。”话一出口,他又想起自己还没问我事发地,便说,“你是在哪里丢的?”“五一……广场?”我说着有点儿不自信,仲瑞阳若有所思,我看着他,问,“咱们刚才那儿好像不是五一广场了吧?”“应该是黄兴广场了。”他纠正。我脑子太混乱了,事实上我真的不太记路。一晚上我敢和仲瑞阳随心所欲地在街上逛,终究是秉着“自己大活人一个,打车软件定位功能又up,随时叫车随手走”的原则,故而直情径行。所以,我还真是没有注意到黄兴广场和五一广场的区别。好在仲瑞阳记住了,他和警察叔叔聊起来,说:“我们是在五一广场往黄兴广场直行方向的尽头丢了手机的,那里应该属于黄兴广场。”“黄兴广场?那你们可得换个派出所了,黄兴广场那块不属于我们辖区,你们不了解,广场那一…

报警的进展不太神速,甚至可以说是崎岖。

我和仲瑞阳在司机师傅的提携下,到了一个我们后来都已完全没有印象的公安局,警务室执勤的工作人员了解了我们的情况后,告诉我们应该去通泰街派出所(记忆太模糊,也可能不是)备案。然后我就在仲瑞阳的引领下,打了车,极速前进。

不过忙着抢单的计程车师傅嫌弃小路,在街口就把我们放下了。我跟着仲瑞阳一路走街串巷,最后才在一块比较幽闭的地方找到了其貌不扬的派出所。

接待我们的警官听我们讲诉完悲催事件后,张了张口,又摇摇头,露出司空见惯的同情神色,邀请我们进了侯问室。屋里的警官很多,为首的一位中年大叔问我们,“谁的东西丢了?”我乖张地举了举手,像只挨了社会毒打的胖虎,“哟,那和你来的这位是?”

仲瑞阳往我凑了凑,和大家一起等待我的介绍,我习以为常地说:“朋友。”想了想,怕警察对我敷衍了事,又补充说,“是很重要的好朋友。”

多事之举,我不说没事,说了警察们反倒个个一脸「我懂了」的吃瓜表情。我没空和他们解释,直抒己见,道:“这儿是经常丢手机吗?看你们的反应,不是很惊讶。”

中年警官回味过来,心直口快说:“五一广场其实不多,黄兴广场那块比较暗的地方,丢过不少。”话一出口,他又想起自己还没问我事发地,便说,“你是在哪里丢的?”

“五一……广场?”我说着有点儿不自信,仲瑞阳若有所思,我看着他,问,“咱们刚才那儿好像不是五一广场了吧?”

“应该是黄兴广场了。”他纠正。

我脑子太混乱了,事实上我真的不太记路。一晚上我敢和仲瑞阳随心所欲地在街上逛,终究是秉着“自己大活人一个,打车软件定位功能又 up,随时叫车随手走”的原则,故而直情径行。所以,我还真是没有注意到黄兴广场和五一广场的区别。

好在仲瑞阳记住了,他和警察叔叔聊起来,说:“我们是在五一广场往黄兴广场直行方向的尽头丢了手机的,那里应该属于黄兴广场。”

“黄兴广场?那你们可得换个派出所了,黄兴广场那块不属于我们辖区,你们不了解,广场那一块分工比较细,哪个所负责哪里,还得看具体的地理位置,我们一共三个所在负责这块地区呢。”警察露出为难。

我懂,这种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巨大的财产损失,通常难以追究,往往报警都是不了了之的。何况小偷在极快的时间里关机了,我也能明白,他猖獗必然是有点信心在的。我坚持来报警,倒也不是为了找回手机当然能找回更好。我跑派出所一趟,是因为对于这种当地发生的偷窃事件,我觉得有必要了解当地的警察会作出怎样的反应。毕竟,小偷小摸的恶事,我已经太久没见过了。我认为这是治安不当的一种体现。

仲瑞阳没我这么容易放下,一看警察有意「劝退」,他主动出击了,和他们协商说:“其实这个手机不好找,我们也理解,但几个广场是有监控的吧?把监控翻出来,”他看了眼手表,“我们大概是 9:20-9:30 之间丢失的,那时候广场上人不多了,翻一翻,应该也是很好查证的。”

“呃……”警官被他的要求愣住。开头我的反应完全暴露自己在打退堂鼓,大家没想到仲瑞阳却会这么激进,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位稍年轻的被授意起身,带着仲瑞阳去了监控室。

中年警官和我随后,我们没进去,他把留在走廊。

“你「朋友」”警官说话欲言又止的,见我坦然自若,又没了趣味,言归正传,说,“他对你很好啊,大晚上的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你看起来是个很果断的人,和你说实话,我们所不负责那边的辖域,监控多半是调不到你们要找的视频的,你一会儿可能……”

他指了指仲瑞阳的身影,那人正在屋里和年轻警官交流,形容着那段交叉的路线,尽量地缩小出寻找的范围。

眉头紧蹙,说话认真,态度执着,那个画面让人深刻。说感动,不够具体,但我心头确实有异样。如星座学说的,我可能是一枚「女战士」,一直以来,都比较独来独往。人生路上遇到问题,大多数时候都会独自面对,办法是:能解决的不放松,无力的不执拗。也是如此,在知道很多派出所对「小偷小盗」案件的基本操作后,我压根儿没想过报案要挽回什么财产损失。我来,除了正当「通告」,更是想确认自己前期的操作是不是可以保护个人信息不被泄漏。只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人跟着我直面问题,并将我的事情揽了过去。

中年警官侯着我,我抿了抿唇,回复他,“我一会儿和他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坦白,我来所里报案呢,没有多大的信心要找回这个手机,为了我的手机,我不太相信咱们派出所能够分担出多少的警力,”回头看了看廊内廊外进进出出的人,我继续,“这么晚了,大家事都还挺多,我过来就是想找诸位警官确认一下,我把手机锁住,相关的账号也在新的设备登陆,那边的目前被迫退出,这样,如果他们没能破解我的 ID,大概也就侵犯不到我的个人信息了吧?”

中年警官拧了拧眉,他没料到我的回应竟是这么具体的,点了点头,他说:“看来你们两位都是有主见的人,那我必须和你再次实话实说,按理你的说法,你的操作已经足够第一时间保护你的个人信息了,但我们真的无法保证就一定安全了,万一他们有什么手段,这对我们也是很难说的。”尾音,他笑得勉强。

“没事儿,我了解了。辛苦你们为人民服务,我去叫我朋友。”说完,我走进监控室,站到仲瑞阳身边,和他一起调视频的年轻警官闻觉动静,回头看我,“你……「朋友」对你真的很尽责,可是我们翻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你们说的那个地方。

看来就是在黄兴广场那边,我们刚好无权处理。这样吧,如果你们还想再试试,我建议你们去那边的派出所。话说,你们刚才怎么没有原地报警呢?”

“我……”警官最后一句简直如雷贯耳,我苦笑,咬舌,一句玩笑带过,说,“第一次没有经验,吃亏了。”

事发后,我和仲瑞阳匆匆地,一步一步,真的反倒没有想过可以就地报警的,才大晚上的打车一路跑,直至跑错了管辖区。想来人生就是这样的,较真儿,也不一定都能较对。

我拉了仲瑞阳离开派出所,打车回他所在的酒店。路上他有些不甘心,对我说:“卫凌,我们既然都可以确定到地方了,完全可以去他们说的负责的那个派出所的,报案让他们调出监控就好了。鸡鸣狗盗的事儿,怪恶心人,他们这样踢皮球的处理方法,我有点烦。”

一出一闹,再回星沙都快十一点了。亲娘刚又追了个电话过来,我在后排人彻底怏怏的,听了他这番话终于被暖心起来。

我也有点儿烦,丢了手机不是我愿意发生的事,亲爹娘不等我忙完,一股劲儿的意气用事,说什么「第一次见面就丢东西,不是什么好兆头」之类的话,真是让人闹心。是,深更半夜和一个相识不久的男子在外流荡,是挺「放浪」的,可这个人是在陪我料理后续。从小到大,父母在面对事情,通常在心理上「共情」而无法在行动上给予见解的隔阂,在这一刻又一次膨胀了。

“谢谢你啊仲瑞阳。”先前听到我和亲娘通话,虽然听不懂闽南语,但他还是估摸了大半,安慰起我说,要理解家人。

我不想捧高踩低,特别是低说父母来哄抬仲瑞阳。这种做法过于愚昧。大家不过是立场和角度不同,因而,我难受却也都接受。哪怕父母的反应让我感到扎心,我还是会深深记住,一切是爱造的基础。

想到刚才是用仲瑞阳的手机锁了账号,我又说:“一会儿拿了行李,我得取出 ipad,重新操作登入下信息。”顿了顿,我解释,“今天手机锁住了,我想过后他们可能还会尝试破解,到时有新的进展省得麻烦你。”

“可以。”仲瑞阳扭身从前排中间冒出来一个脑袋,“那你这么晚还去你朋友那里吗?”

嗯……这人有读心术吧。我刚在手机上和宋恋说时间太晚,她明天要上班不如先休息,我自己今晚先找个酒店住下,明天再过去找她。

“你一会儿就在酒店住下,我再出去找一个。”仲瑞阳不等我回答,给出了他的方案。

我没同意,“不要,你自己住着吧,我去找别的地方。”

“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别在路上逗留了,不安全,我出去。”仲瑞阳也给出否决。

我们互相推搡起来,接着宋恋打来了电话,她三言两语,说:“我没那么早睡,你赶紧弄完打车过来,我下楼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