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出相册里我们三个人在长城之下的合照,对着上面的「西装哥」一番打量。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钻研他,和脑海里的碎像不太对得上。唯有的一丝认同,是他被放大的五官里,确有代尹初看照片时发现新大陆时一般的惊讶,“哇!他是招风耳吗?!”
是吗?
我想他是的。
第013章
不可爱的社死
短暂而冗长的一天总算过去。虽然我拒绝了仲瑞阳蓉城同行的「申请」,但他还是很高兴。因为他知道了,我不完全是顾虑亲爹娘的缘故,而是我的确无法抽身陪他。我休假的时间安排颇是紧凑,前后只有七天,要再多郝总就直接不让休了。而这期间,我留出了三天在成都陪老爸老妈,另有三天刨去路程实仅有两天半才去长沙,最后还得空下一日提前回京作休整异地奔波的人都了解,有时放假不一定是轻松的所以,我是真的心无余也力不足了。仲瑞阳说他「心疼」我的遭遇,因此他也有所决意,与其与我一路沿途奔波,不如就在长沙候着。嗯……我想这可能是先前洗澡的水把他浇清醒的,毕竟他说,他洗了一个冷水澡。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晚上他更兴致大发了,甚至还破例躲进被窝里,和我聊到了深夜去。一看时间已过凌晨两点,连我自己都有些儿受惊。仲瑞阳则是别扭,委生委气地说:唉,平时都是我喊别人快快休息,这之后我可怎么再好意思。是挺不好意思的,可他为什么要挑战这份不好意思呢?因为我?我不太敢接受。于是,我很不通人情地回了他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去休息?仲瑞阳这人有点儿小气。熬了夜还不落好,他自然就要报复性地「修理」我,用他自创的一种很油腻的话:因为我一闭上眼就会想你啊。仲瑞阳:「(呲牙)」啪!手机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脸上。我裹着厚棉被的身体冷得忍不住发抖,什么鬼啊!三更半夜,我忍住了发作,拾起手机,一字一顿,恨不得穿破网络掐住他。尘埃:“那你想着去吧!”尘埃:「(右哼哼)」我有时真是不得不服仲瑞阳。他的伎俩,幼稚得就像小时候我对卫韫使用的方法。卫韫是我的亲妹妹,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嘴皮子精光,皮肤很好,就是有些儿随我亲爹,容易吸黑。以前我们姐妹俩吵架,她总是能仗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口无遮拦地检讨我的胖、我的傻以及我的懒等等,她可以说得让我觉得自己不配为人。不过,我也不差。我没有她那么多话,通常很简单,只有一句:“可是你黑。”如此,战…
短暂而冗长的一天总算过去。虽然我拒绝了仲瑞阳蓉城同行的「申请」,但他还是很高兴。
因为他知道了,我不完全是顾虑亲爹娘的缘故,而是我的确无法抽身陪他。我休假的时间安排颇是紧凑,前后只有七天,要再多郝总就直接不让休了。而这期间,我留出了三天在成都陪老爸老妈,另有三天刨去路程实仅有两天半才去长沙,最后还得空下一日提前回京作休整异地奔波的人都了解,有时放假不一定是轻松的所以,我是真的心无余也力不足了。
仲瑞阳说他「心疼」我的遭遇,因此他也有所决意,与其与我一路沿途奔波,不如就在长沙候着。嗯……我想这可能是先前洗澡的水把他浇清醒的,毕竟他说,他洗了一个冷水澡。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个晚上他更兴致大发了,甚至还破例躲进被窝里,和我聊到了深夜去。一看时间已过凌晨两点,连我自己都有些儿受惊。
仲瑞阳则是别扭,委生委气地说:唉,平时都是我喊别人快快休息,这之后我可怎么再好意思。
是挺不好意思的,可他为什么要挑战这份不好意思呢?因为我?我不太敢接受。于是,我很不通人情地回了他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去休息?
仲瑞阳这人有点儿小气。熬了夜还不落好,他自然就要报复性地「修理」我,用他自创的一种很油腻的话:因为我一闭上眼就会想你啊。
仲瑞阳:【(呲牙)】
啪!手机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脸上。我裹着厚棉被的身体冷得忍不住发抖,什么鬼啊!三更半夜,我忍住了发作,拾起手机,一字一顿,恨不得穿破网络掐住他。
尘埃:“那你想着去吧!”
尘埃:【(右哼哼)】
我有时真是不得不服仲瑞阳。他的伎俩,幼稚得就像小时候我对卫韫使用的方法。
卫韫是我的亲妹妹,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嘴皮子精光,皮肤很好,就是有些儿随我亲爹,容易吸黑。以前我们姐妹俩吵架,她总是能仗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口无遮拦地检讨我的胖、我的傻以及我的懒等等,她可以说得让我觉得自己不配为人。不过,我也不差。我没有她那么多话,通常很简单,只有一句:“可是你黑。”如此,战无不胜,回回哭声最大的那个人都是她。
吵架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要知道怎么踩对敌方的雷点,又要坚持一直踩,踩到她怀疑人生,那你就一定会赢的。虽说这种战法很狗,且我也不提倡。可年少的我,不想输。
可叹天道好轮回,曾经我对卫韫有多么「丧尽天良」,今日仲瑞阳当如是。他更技高一筹,每每我「叛逆」有道,他就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调皮」加以「调戏」。
仲瑞阳:“嗯嗯。”
仲瑞阳:“因为多少是有点儿难忘,我至今还没见过这么爱学习的女孩。”
爱学习?呃!!我有预感,且很有预感,这「善良」的话后面不会是什么很能让我平心静气的事儿。
天!就真的……仲瑞阳说,爬长城那天他一上车,乌泱泱的人头里,他最先看到的人正是我,当时我在看书……社死一定是这人世间最残忍的死亡形式吧,心死人不死地眼睁睁看着自己半死不死。
啊啊啊!是有那么回事儿,我那天带了一本麦家的《人生海海》。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有这般做作过,偏偏那天确确实实是做了。我一上车换了个靠窗的座位就开始翻书了。
要说来,我会这样也是身不由己。那天我的双肩包里放的东西很不老少:一把伞、一支皮包、一个 iPad、一本书。伞就不用说了,我不会在车上打伞,又不是有什么大病。包呢?穷得叮当响,就更没必要拿出来秀了。事实上,那天我在车上是想改书稿的,这才带了 iPad。但原因是我临出门前,从笔记本电脑里传输文件时忘了联网了,而我还自然而然地默认传了好几分钟的文件就是传好了,所以也没检查一下就匆匆出门。后来,也只能在车上傻眼。这可能就是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捞一本书带出来,只是发现 ipad 没有文件时,多少有暗自庆幸一番,便把书拿出来翻了两眼。其实这前后压根儿不过五分钟,我就晕车收了起来。
可就是这疯狂而不幸的五分钟,偏偏让某人尽收眼底了……
仲瑞阳:“冥冥之中的冥冥啊。”
仲瑞阳:“我当时一上去真的眼里就只有你了,实在太与众不同。”
尘埃:“那你就坐过来了?”
仲瑞阳:“是的,都没人敢和你坐一起,我就是个壮士。”
尘埃:“你在赴义吗你?”
尘埃:“我还真是谢谢。”
有没有客观依据表明,被别人气死是可以获得赔偿的呢?为什么别人发生的「浪漫邂逅」从这个奇怪的人的奇怪表达里,就成了这种奇怪的事?我感觉自己从此看书都要有阴影了。
仲瑞阳更上层楼,说让我先别急着慌,因为他还有个让我更慌的。那就是,他那天本来没有爬长城的项目,最初他买了早上的车票要归队,是临了来了北京,才忽然改票成晚上离开,转而去爬长城的。
仲瑞阳:“所以,我一上车看到你,我还以为是上天指引我来学习呢!”
尘埃:【(微笑)】
仲瑞阳:“可是后来你和大叔说,你是翘掉考试来玩的,我就知道,我不能向你学习了。”
尘埃:【(微笑)】
什么啊什么!我拽紧被角哑声尖叫。这个夜我就是这样在某人三言两语的恐吓里,蒙头睡着的。第二天十点过才醒来,一看手机,肇事者还有心早早地给我发了条短信。
7:20。
仲瑞阳:“该起来吃早饭了。”
恶作剧的人还真是好兴致啊。这么一句,叫醒不像叫醒,叫饭又没叫到,然后……也没然后了,让人很不好回。那我就不回了,总不能自爆睡得有多晚吧!
难受,难受!六神无主中,我想起来自己昨天忘了带小水桶去公司接水。这个也说来话长。因为我住得离公司很近,郝总他给了我一把钥匙,然后公司新装了一个滤水器,加上我搬家后久久没有搞懂小区的饮水机。
故而在郝总的默认下,我一周可以去公司蹭一到两桶大概 4L 的水。
水是万物之源。尖叫了一夜的我很渴,所以,我提溜起我的小桶,有必要地潜回了一趟俺们公司。
结果是没有想到的,出版社的老师们周日也来「加班」了。一片咋欢声在会议室里,探讨很是热烈。而不便打扰的我只能像个小偷似的,蹑手蹑脚地爬上了二楼,「躲」在水池边的角落。可这个地方委实很不好躲。我面对水池,右边是卫生间,左边是楼梯,后边是排版区、通行区及一块巨大的桌子。
而立在眼前的,则是一面镜子,它可以将余下的三边都照了个干净……干净得我很难不发现小郭老师正在大桌子边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