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之前说那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也是看似贬义,颇有戏谑之意,却能将他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如此说来,这太监不仅对自己没有恶意,相反,还维护的很,这维护没有流于表面,而是不动声色,春风化雨。

童简鸾记下了这两个人情。

丹青宴继续,只是皇帝离席,倒叫这里的气氛轻松了很多,贵妇带着女儿前来赴宴,无非是想要挑乘龙快婿。方才皇帝在时,没有哪家聪明人愿意出头,除了真正有军功依仗、亦或者勋爵世家,只能在皇帝无意之后再嫁,否则便有拉党结派之嫌了。

童简鸾心中稍有些遗憾,毕竟如果皇帝还在,他假作愚蠢,献上一副并不完美的字样,皇帝若是问罪,他便言自己并未接受过系统教育,只是在教书先生讲学时于旁边偷听,若是皇帝问起为何偷听,他便言自己不敢上前,怕逾了规矩,这样便能叫皇帝治韩彤一个苛刻嫡子、心思歹毒的罪,就算有贵妃在旁边求情,也能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皇帝走了,贵妃在这里主持大局,童简鸾就只能把这点心思压下来。他只一边吃小吃一边喝茶水,不一会便有了尿意,问了一旁的小太监茅房在哪里,便自顾自的去了。

他的背后,蓝元笙眼神忿恨,十指抠着掌心,气喘不已。而这时一紫袍华服青年上前,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便换了一副表情,温婉的应了一声,并与对方聊得十分开心。

童简鸾并不知这一幕,他进男厕一边的时候把人给骇住了,对方那物都没甩干,便提了裤子跑了,童简鸾一脸阴沉,等对方跑开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嗝……”童简鸾的笑声没有维持多久,放在腰上的手也没解开腰带,而是维持这个姿势转身,看到容玖那张叫人不能直视的脸。

容玖站在门口,看到他这副模样,似是忍俊不禁,“喏,是不会解开腰带么?要不要我帮你?”

“你……”童简鸾语塞,他有些话想说,却又不能开口,他想要拒绝美人的好意,毕竟美人身残志坚,而他那物完整且好用,他生怕美人见了他自卑,或者一不开心直接把他的也给扯没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把手从腰带上放开,举起手来,“我居然觉得,我又不想小解了。”

“被我吓回去了?”容玖转身,示意童简鸾跟上。

两人到了旁边的假山群中,容玖看着闲庭信步,实则走路很快,两人转了几转,到了一座镂空的假山当中。这里位置极佳,旁人看不到内里,里面却是可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包括方才御花园那里的一切风景。

童简鸾这才知道为何刚才自己觉得走的累,因为这一路都是上坡,只是弧度不明显。

容玖这时候转身看他,因为这里光线透露不进来,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

然而容玖却丝毫没有矜持,而是直接扑上来扒开了童简鸾的衣领,然后在他锁骨旁边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童简鸾没防备会来这么一出,呆滞了那么一下,就被对方给得手了,他想动也动不了,容玖咬的很深,童简鸾感觉到一阵热流从自己肩膀那边涌出,又感觉到容玖口腔的温度,那滋味非常销-魂,据说口腔的热度和肠-壁差不多,想必容玖那里也是一处难得的风景,会叫人恋恋不舍。

因为舍不得推开美人,又怕欲拒还迎会让对方直接离开,童简鸾放任了他的动作,只当自己的血如果能滋养他,那他也舍得一身剐。

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第10章 香香香

容玖真的吸允起来,他的牙齿想必很锋利,因为这样的撕咬,让童简鸾觉得自己胸膛茱-萸也快要迎风招展起来。

过了一会儿,童简鸾觉得自己神智有昏迷的危险,如果真昏过去了,岂不是要任这人为所欲为?他心想的是怎么把对方为所欲为,可万万没想过被对方这样来那样去的,太监的花样多了去了,看这人端的风流的模样就知道,他想摘花,可没想被毒花一击致命。

于是童简鸾动了。

他用诚恳的不能再诚恳的眼神看着容玖,伸手轻轻的贴在容玖的颈侧,试着推了推他,轻声道:“玖爷,您,享用完了么?”

容玖这时候终于抬眼,童简鸾愣在当场。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不似人类,而像是野兽,瞳孔是宝石一样的猩红,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合着此人青袍风华,却散发着一种极端的诱惑,童简鸾先前只是想要这人,此刻却仿佛失去自己一片灵魂,都叫对方的眼神吸过去了,“你的眼……”

“无事。”容玖松开了他的肩膀。

童简鸾正想阖上自己的衣服,却被容玖一手止住。

“还有血迹。”容玖说着,直接凑上去将剩下的血丝给舔了舔。

像极了猫的舔-弄,这猫还不是一般的猫,而是一只血统高贵,眼神蔑视,却叫人见了便不能放手的苏格兰折耳猫。

童简鸾再也无法忍住,他要是再忍,他就是神!

他显然不是神,于是他扯住了容玖的肩膀,然后覆上他的唇,狠狠的咬了一口。

容玖的血并不是甜的,而是带着淡淡的腥味,但腥味之中却好像有一种莫名的香气,好似香燃尽了,只剩下沉香如屑,那种淡淡的香味。

童简鸾的做人原则一向如此,你吃了我的,我便吃你的,这样才不算吃亏。

两人亲了很久。

容玖轻声笑了,伸手推开童简鸾,他脸上有一丝红晕,显然是缺了氧气的缘故,这让他的眼睛有了些水汽,看起来诱惑极了。

容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现在还没资格亲我。”他说完这句话,从自己袖子里掏出几瓶药,塞进了童简鸾的怀中,然后又轻轻拍了拍童简鸾的胸膛,“回去吧,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容玖说完这句话,便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了,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浮云,在他身上投不下一丝影子。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你?”童简鸾跟在他身后追问。

“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到。”容玖摆摆手,在几座假山之间兔起鹘落,消失在了童简鸾视线中。

“嘿,有趣。”童简鸾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了一下刚才的触觉,又掀开自己衣服检查了一下肩膀,发现那里刚才被容玖咬了的伤口,此刻已经消失了。

“奇怪,难道是他的唾液有治愈的效果?”童简鸾觉得奇怪,然而这时候他显然不可能找人问这个问题,况且即便是他问了,也不一定有答案,他便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出去之后去又寻了茅房,解决了个人问题,擦了擦手,回到御花园,远远看那群人还在虚与委蛇,你谦让我,我谦让你,觉得当人有点累,暂时不想做人了,于是找了一处暖和的地方,找了一处假山,窝在上面,脸侧对着阳光,盖着兜帽昭君斗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却是正好,宴席要散了,童简鸾睡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警惕的,听到声音变小了自然醒过来,跳下去准备跟着夫人回去,没有跟在韩夫人身边,而是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到了宫门口马车自然迎上来,夫人和两位千金上去,却要把童简鸾丢在原地,准备要走。

童简鸾自然不会因为面子问题而不坐马车,那意味着他要走回去,若真是如此,不说他不懂路,就是来的时候马车走了两个时辰,也该知道路有多远。

他作势要跳上车,蓝元宁却从马车里探头,夺了马夫的鞭子,抽在他手上,童简鸾一个不慎,被她抽个正着,就算对女士要优雅得体,也不想受这样的屈辱,虽然感情上愤怒,却不想在宫门口闹事,只低声问对方:“你这是做什么?”

“叫你上了?”蓝元宁因为抽到了他,此刻正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报了早上的仇,心情大快,“你也配上马车?走回去吧你!”

说罢竟是连车夫也不等,直接一鞭子抽到拉车的马身上,马儿受惊,大概也时常受这位小姐的气,习惯了,撒蹄子就跑,还跑的四平八稳的。

蓝元宁从车厢中探头,笑的很是开怀,车夫一路跑着跟上去,在行进中跳上了前面赶车的地方,然后擦了擦汗,接过来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