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有人心疼,你摔到我就不心疼?”叶闵秋抽了几下,又温柔地揉在小羊的屁股软肉上。嗔怪道:“小没良心的,做好你的小娇气包就行了,有我在不用你懂事逞强。”
一股暖流涌向心底,许阳抿了抿嘴没有出声,被拍了几下的屁股总感觉暖呼呼的。
他弯腰扶住椅子,盯着叶闵秋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踩在上面。
踩实的椅子微微摇晃,窗框的灰尘随着男人开窗的动作洒向地面。老旧的窗框长时间未曾开过,叶闵秋敲敲打打拽了半天才硬拽着打开窗扇。
许阳眯着眼睛朝上看,正好看见叶闵秋那手掌流出的鲜血顺着他抬起的胳膊往下流,一直洇湿在白色的衬衫袖子上,白白净净的衣服被染红一大片,原本素白的手背也蹭上不少黑色脏污。
“混蛋,这是不是你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次?”许阳抿嘴笑道。
叶闵秋打量着窗户,思索片刻回应道:“还真不是,小时候有一次被埋汰鬼小坏蛋欺负得很可怜。而且那个小淘气鬼特别讨厌,他从来不记得自己做错的坏事。”
“谁敢欺负你叶小少爷啊,打他。”
叶闵秋双手按着窗框使劲,身体灵巧地朝着墙面上蹬,直到整个人都蜷缩爬上窗子。他点头道:“嗯,打他,抽烂他的屁股。”
“你不会要跳下去吧?很高的。”许阳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弱弱地说道:“你要出去找人开门吗...我,有点怕,这里这么空,就我一个...不对,郑业会不会下来?”
“他不会下来。”叶闵秋扭头说道。
许阳知道叶闵秋一定会找人救他,可是...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张口的声音像是带了哭腔:“放心,我乖乖等你...不怕的,灯已经开了......”
话音未落,原本通亮的大楼灯光闪了闪就又全部熄灭,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叶闵秋爽朗的笑声从上方传来:“哈,小羊你个小倒霉蛋要笑死我。”
“叶闵秋...我有话说......”一片漆黑的环境似乎给了许阳莫名的勇气,他对着黑暗低声说道:“你可以...威胁我,你说如果我不和你和好,就不来救我。我...会同意的......”
他知道,他需要一些不得不接受的原因,才能推他一把,让他接受和叶闵秋重归于好。
“软骨头的小羊,又开始乱编排我,我什么时候用这些事情威胁过你?你不和我和好,我也会无条件帮你,谁叫我贱嗖嗖地非要喜欢你这只笨蛋小羊。”
“我才不笨!”
叶闵秋笑了几声,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着许阳,嘱咐道:“你手电筒打开,这样吧,你站这里别动,我把钥匙从窗户扔给你。你拿了钥匙,自己去开门,这样能比我叫人来更快点。”
许阳双手发抖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还没等他思索明白为什么叶闵秋能把钥匙从窗户扔进来,男人就已经钻过窗框跳到墙的另一边。
阴森的大楼只剩下他一个人,耳畔似乎能听到自己喘息的呼吸声和来自外面的风呜呜作响。
他再次握紧手中叶闵秋给的弹簧针,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刚刚还觉得不那么疼的腿再次钻心痛了起来,他连保持直立都变得吃力。不知道叶闵秋在说什么,他分明看见郑业把钥匙揣进兜里,怎么可能还能有钥匙。
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坐下待一会,一串钥匙便从窗口摔落下来。
“小羊没砸到你吧,手疼有点扔歪了。”叶闵秋的声音隔着一面墙显得有些失真,“扶着椅子慢点走,别用伤脚使劲。我会在大门那里等着你,别害怕,宝贝小羊最厉害了,我等你。”
“我等你”三个字像是给许阳吃了剂定心丸,内心的恐惧被驱散大半。
他捡起地面的钥匙后拉扯椅子,另一手扶墙贴着墙根朝外走。明明视线是可以看到大门,但短短的几步路走得无比煎熬。他莫名地联想到这个感觉像什么,像是他刚见到叶闵秋时,被少年扯根窗帘线让他走绳。
痛楚和沮丧被奇思妙想取代,许阳眨了眨眼劝自己这是“主人的任务”。
但想了想叶闵秋那个混蛋家伙虽然总是折磨人,倒也从来没伤害过他。自己怎么就能觉得那威胁的信封是叶闵秋送来的,如果真是叶闵秋,哪怕男人只在信里放最后那页地址,说不定自己都会过来。
不得不承认,叶闵秋这个人...其实怪好的。
向大门越走越近,便能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敲击声。他知道那是叶闵秋怕他害怕,从门外敲击发出的声音,意思是:我就在门外等着你,放心。
许阳终于挪蹭到大门,他紧张地连忙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前几下都没有对准,他的额头冒出汗珠。但门外那慵懒散漫的敲门声像是具有安抚作用,他深呼吸几下终于打开大门。
老式的铁锁才刚刚拿开,大门就被叶闵秋打开小缝,随后男人侧着身子钻进来抱住许阳。
“我的宝贝小羊好勇敢,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小羊!”叶闵秋欣喜地夸赞道:“老公真是个小男子汉,带伤都可以走这么远,好棒~”
许阳合不拢嘴地抿唇道:“一般般啦,也没有那么厉害。”
小羊正想往外走,又被男人拦住。
叶闵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许阳头上,随后便想公主抱把人抱起。
“放开我,我能走,盖我头干嘛。”许阳挣扎着将头上的衣服扯下来,却看见不远处的恐怖场景。
一个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腿间的白骨突出外露,源源不断的血液从男人身体里流出。
“啊啊”
许阳忍不住惊恐大叫,他推开叶闵秋想要拥抱他的手臂,四肢都变得万分冰冷。他一步步后退,原本受伤的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怪不得叶闵秋那个混蛋那么笃定郑业不会下来。
原来...为什么...这人怎么会......
“小羊你好像误会了,不是我,是他自己失足滑下去的。”叶闵秋摊开手解释:“他让我捞经纪人,我说我没那么大本事。他又让我捧他,我说我又不能按头让观众喜欢你。然后他一生气,就脚滑掉下去了。”
许阳靠在墙边,皱着眉毛满脸困惑。
他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场面该不该相信叶闵秋,但他只知道,叶闵秋大概率是不会伤害他。
“没死,小羊你过来帮忙做一下人工呼吸吧。”叶闵秋弯腰测了测郑业的鼻息。
许阳声音变得颤抖:“呃,真的...活着?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