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半解,满脸细汗的倒在床上,军医为他把胸前的纱布解开,缝合以后再次缠上,冬凤凌站在一旁,看着不言不语的谢青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自回来以后,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甚至于,连眼神都没有放在他身上过,这是怎么了。
而且为什么是刀伤,他身为主帅,怎么会离敌人近到能够被刀划伤的地步,如果是双方弹尽粮绝到要肉搏的地步,又怎么可能只有一道伤口。
冬凤凌等军医出去,便迫不及待的跪到了床边,皱着眉轻轻问“怎么伤到了。”
谢青翎这才转过头来看他,他缝针没打麻药,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他的手掐在了冬凤凌的脖子上,微微颤抖,却没用力,他把手划过他的脖子,按在了他的颈后,往自己身下压了压。
冬凤凌心下不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还是爬上了床,解开了他的裤子。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调情,而是直接含了进去,谢青翎几日都没有清洗,铺天盖地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尿液的腥臊和其他污垢让轻微洁癖的世子爷受不了了,他含进去就吐了出来,而谢青翎根本就没有硬,他的情欲并不高,此举更像是试探,他试探什么?
谢青翎在他埋下头去的时候,在他看不到的时候,笑容里带了一丝讥讽。
冬凤凌吐出来,用嘴深深的呼吸了两下,又含了进去,舌尖扫过冠状沟,轻轻的舔着,谢青翎的呼吸开始加重,那里也渐渐抬头,冬凤凌放开了嗓子,自虐般的往里戳了戳,他的嗓子眼真的很浅,因此只是稍微一戳,喉咙就是一阵紧缩,谢青翎的性器又涨了几分,他不断的舔弄侍奉,依旧青涩,但已经比最初好了很多,那是他在谢青翎身下练出来的。
他知道何时该轻,何时该重,何时该深,何时该浅,他已然算得上……殚精竭虑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谢青翎懒得动弹,以往他要射的时候,一定会摸摸冬凤凌的头告诉他,以免他呛到 了,而他这次直到射出来,也没有碰他一下,冬凤凌猝不及防被射了满嘴,一张嘴大张开,酸涩的闭不上,还流出了一行在嘴角,他望着谢青翎依旧没有笑意的脸,垂眸抿着嘴咽了下去,谢青翎看见他滚动的喉结,沉默了半晌。
“脱”
脱就脱,可是仅一个字,冬凤凌实在受不得此冷遇,他把嘴角的精液用手背抹去,开口道“将军还记得,你走之前,我说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
“哐哐哐”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冬凤凌看了看他,谢青翎微抬下巴示意他去开门。
门被打开,是谢青翎的一位副将,好像叫…赵泽?他看到冬凤凌的一瞬间,便怒火中烧,一脚踹了过去,冬凤凌猝不及防的被踢倒在地,眼中满是迷茫。
赵泽上来又是一脚,冬凤凌在地上打了个滚,后背被沉重的军靴踩住了,怎么也起不来,痛的眼角泛红,而自始至终,谢青翎无动于衷。
“翎?”
听到这个字以后,谢青翎的眼里也一寸一寸染上了怒火,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将衣服合拢,蹲下去用枪管抬起了他的头。
“将军,这个叛徒,小人,该按军法处置,乱棍打死。”
赵泽的恨意是实实在在的,谢青翎的怒气也是不虚的,只有冬凤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顶着赵泽的脚,使劲的爬了起来,又一次被踩落,“哈…哈”,冬凤凌喘着气,他咬着牙道“你总要让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因为仗着将军的喜欢让伙房给他做咸豆花吗,如果不是这个,那就再没别的了。
什么叛徒,小人,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谢青翎掏出了通讯器,给他看了一段视频,“谢青翎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又狠又变态,我脱身以后,去哪里寻你们?”
听见自己的声音,冬凤凌愣住了,这是他和韩戎说的话,怎么会,看这角度,好似是什么设备放到地上录的。
他霎时遍体生寒……原来韩戎那一步,居然还有后招,若他不信,没有跟韩戎走,这个视频便是致命的一击,可是……他们怎么能确认自己会说下他们需要的话,冬凤凌还在疑惑着,看到谢青翎胸前的伤口突然懂了,难道……
谢青翎突然笑了起来,镜片后是森森寒意,“你派去杀我的人也算不俗,到死也只咬出了一个,若不是这视频,我还真没法联系到你身上。”
冬凤凌摇头,他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然后话到嘴边又顿住了,就算说穿了,他是冬家世子,韩戎是冬家家臣,起码在外人看来,韩戎必是受了他的指派,此时说了也无用。
他百口莫辩。
洗刷冤情以前,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若是闹到青都去,刺杀边军将领,他又添罪名,郢都又要遭受责难。
可若是不说,他相信谢青翎一定不会留下他的命。
怎么办,进退两难。
“将……将军,那些话都是我用来敷衍他的,你信我,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否则怎么会那么巧,被录下视频。”
苍白,太苍白了,若是易地而处,冬凤凌自己都不信,可是谢青翎却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赵泽的脚松开了。
“你的身份、目的,给你个机会交代。”
“我……”,冬凤凌硬着头皮编“我是…我是”……怎么办,他编不出。
从未想过会有今天的境况,没有做丝毫准备,他穷途末路,一筹莫展,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冬凤凌竟哭了,也不是多怕死,只是好多事还未完成,九儿受完了折骨鞭,不知道养好了没有,是不是还在痛,他多希望自己还能有做兄长的机会。
不知灾祸过后的善后做的如何了,是不是还有人咬着牙恨他,骂他,诅咒他,他希望自己能沉冤昭雪,希望他能死得其所。
他希望的事太多了,他想看冬家继续繁盛,父母永远康健,九儿平安喜乐,他想有朝一日,堂堂正正的站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希望他的将军出征时,他不是被锁在屋子里保护起来,默默盼他凯旋的人,而是同他一起推演沙盘,在他弹尽粮绝之时,在他陷入危急之时,带人去援的人。
可是…若这些都不行,若这些都不行…那他岂不是白活一世。
“将军……我是真心仰慕您的。”
冬凤凌哭起来,眼睛变得赤红,谢青翎是他成年以后,第一个欣赏他眼泪的人。
他从小便不爱哭,就算哭也是干打雷不下雨,骗骗母亲心软罢了。
他哭起来也是跟自己较劲的,使劲的憋回去,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也止不住眼泪像珠子一样的往下掉。
那水光里,是他无法言说的渴慕。
他狠狠地擦着眼泪,与他跪伏在地的狼狈截然相反。
他有不能被摧折的骄傲,那是他身为冬凤凌的骄傲,不依托于任何身份,不因任何人的爱恨。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泽,平复了心情,用依旧还在哽咽的声音道“让…让他先出去行吗,我有话要单独和您说。”
谢青翎在赵泽强烈的抗议中,把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