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公司是叶老爷子一言堂,他是叶家唯一的少爷,他想?靠着谁坐,就要靠着谁坐。
在?场都是人精,眼神无声交流片刻,股东拉开座椅,笑眯眯的落座了.
倒是梁叙如芒在?背。
时律态度飘忽,他已起了一刀两断的心思,可?铭牌偏偏又在?时律旁边,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如今众股东都已坐好,只能维持着平静带笑的表情,勉强落座了。
66盯着莫名其?妙涨了一丝丝的任务完成度,陷入沉思。
……宿主一句台词没念,怎么梁叙就难堪了?
计数表坏了?
它?暴躁的敲了敲自己,结果数据非但?没有清零,还又涨了一丝。
……?
桌面上,梁叙无声崩紧了身体。
时律悄悄挪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轻微,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只是无意?识的调整位置,却离梁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几乎将两张椅子并在?了一起。
太近了。
这个?距离,梁叙甚至能闻到他的信息素,雨后的空山清冷寂静,是极清新好闻的味道。
时律见梁叙没有厌恶的意?思,看了眼屏幕,上头显示着他的台词,是一句阴阳怪气:“哟,梁总,黑眼圈这么重?,昨日?没睡好?”
原文里梁叙没有标记,熬了彻夜,自然没睡好。
原主水平不济,也不像时律这样?讨人喜欢,在?新叶实习时,梁叙没给?过原主好脸色,如今原主一步登天?,自然要报复回来,而他这一番阴阳怪气,股东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时律趁着会议还没开始,小声和梁叙咬耳朵:“啊,梁总,黑眼圈这么重?,昨日?没睡好吗?”
前头那个?“呦”被他放的很轻,压成“啊”的音,便从阴阳怪气变成了一般的语气词,后头则全然是忧虑的语气。
梁叙眉头一跳,仓促垂眸,alpha俊逸的眉眼里满是担忧,隐隐还有心疼的意?味。
他捏了捏手指,不知该说什么。
自从年纪轻轻执掌新叶,梁叙从来是上位者,没有人会担忧他,他也不需要人担忧。
但?现在?的感觉,很奇怪。
在?座全是新叶高层,新上任的小叶总这样?公然凑过来,与他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时间所有的股东都抬头看,又飞快掩饰下去,几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了然。
这还不算更过分的,更过分的是时律擅自拉近了他们的距离,alpha的唇齿几乎碰到皮肤,信息素覆盖下来,他不自觉崩的更紧,耳垂也染了层薄粉。
梁叙下意?识抬手,点在?眼下,掩饰道:“……没有,黑眼圈很重?吗?”
某一瞬间,他以为?秘密已被alpha识破。
“很重?。”时律小声抱怨:“我昨日?给?你?发晚安,你?没有回我,那时你?睡着了吗?看你?这样?子,应该没睡好?”
他昨日?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睡前森*晚*整*理给?X发了晚安短信。
一连说了这么一场串,alpha均匀的呼吸喷在?耳后,梁叙忍无可?忍的避让,他向后拉开距离:“……睡得还不错,劳您挂怀了。”
时律再次看了眼屏幕。
第二句台词是:“累了就多休息,您也该休息了。”
原主说这话,是夺权卸职的意?思。
时律再次咬耳朵:“累了就多休息吧,也该休息会了,前些日?子连轴转的,我看着都累。”
梁叙下意?识推拒:“不,我觉得还好。”
其?他人说这话当然是夺权,但?时律劝了一句,便不再劝了,规规矩矩的坐在?梁叙身边,仿佛真的只是关心一句。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股东们低头整理资料,目不斜视,其?中几位中年股东早已谢顶,留给?两人几个?锃光瓦亮的大脑门,他们竭尽全力?隐藏气息,扣手的扣手,挠头的挠头,还有些面色严肃,眉头拧成川字,目不转睛的的盯着手里的会议提纲,仿佛这薄薄两页纸是决定生死存亡的重?要资料,还有些鹌鹑似的缩在?座位上,恨不得原地消失。
于是66惊奇的发现,它?任务完成度又涨了一丝丝。
梁叙又尴尬了。
66偷偷去看,梁叙神色如常,依旧是和煦带笑的模样?,除了耳后的薄红略显浓郁,看不出异常。
人工智能挠了挠它?不存在?的头发:“奇怪。”
到底为?什么涨了?
虽然不知道这么涨的,但?涨了就好,66满意?的拍了拍时律:“上道啊宿主,请继续。”
会议前的台词说得差不多了,时律示意?会议开始,股东们从胶着的气氛中缓过气儿,像是离水的鱼终于回到池塘,他们争相恐后的发言,硬是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将两个?小时的会议内容讲完了。
时律水平有限,半懂不懂,他们又讲的太快,好在?梁叙在?身边,时律便蹭过去问,一场会议咬了半场耳朵,当股东问他意?见识,时律装都不装,直接问梁叙的意?见。
原主在?这里也问了梁叙,不过是为?了讽刺讥笑,连带着股东们也明?白,时律和梁叙是势同水火,这位昔日?的新叶当家彻底失势,再无复宠的机会了,可?时律照着原主的台词问完,总是安安静静的等梁叙回答,时不时记上两笔,就像他之前请教梁叙的那样?。
股东们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时律的目光落在?梁叙身上,不时颔首,眸子里全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完全是敬重?喜欢的样?子。
不是所有股东都出席了叶家晚宴,不少人私下骂娘:“谁说这两位有矛盾的,少东家厌恶梁总来着,差点坑死我,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厌恶的样?子啊!”
而在?时律专注的视线中,66的完成度缓慢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