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飞沉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没什么心情,“开你的车吧。”
“行了兄弟,不就是男人吗,等会儿哥哥给你找个好的,包你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儿。”
“算了吧你,我就想出来喝点酒。”
刘越泽道:“你家里的酒少了?”
“在家里喝没意思。”刑飞沉脸上没多少表情,“把兄弟们叫出来热闹热闹,庆祝老子恢复单身。”
“知道了,都等着你呢。”
酒吧是自己人开的,刑飞沉一进去,刘越泽就起哄道:“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鼓掌欢迎,恭喜飞沉又重回了单身狗的怀抱!”
众人大叫起来,一杯接着一杯地给刑飞沉敬酒,他来者不拒,直到一道响亮的声音说:“听说你恢复单身了,那我可以追你吗?”
朋友们又开始起哄,刑飞沉抬起头来,就见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男孩子端着一杯酒站在自己面前,有点眼熟,但是名字他记不得了,男生见他直直看着自己,有些紧张,将酒往前送了送,“我是认真的。”
刑飞沉与他碰了一下杯子,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有好事者便起身让了个位置,让那漂亮男生坐到了刑飞沉旁边,刘越泽故意道:“飞沉,人家只是问可不可以追你,你倒是给句话啊!”
刑飞沉低低地笑了一声,“可以啊!”
刘越泽使了劲撮合他们,一会儿说要做游戏,故意让那男生和刑飞沉喝交杯酒,刑飞沉一点不在意,挽着男生的手一饮而尽。
那漂亮男生眼睛一直亮晶晶地盯着刑飞沉,刘越泽觉得有戏,终于把刑飞沉灌醉了,故意让他送去楼上房间里休息,可惜刑飞沉实在是太重,他再搭把手都差点扶不起来,好不容易把两个人送进房间里去,关上门出了来,他还挺自豪,做好事不留名。
站在一旁等电梯,过了好一会儿电梯还没来,就见那男生气冲冲地打开门跑了出来,刘越泽不解道:“怎么了?”
男生瞪了他一眼,委委屈屈道:“你自己进去看!”
刘越泽顾不得太多,跑回了房间,就见刑飞沉人事不省地躺在大床上,这还能怎么把人惹生气,他不解,走近了还没说话,就听刑飞沉说:“我说了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不是吧,兄弟你玩我,敢情您没醉啊!”刘越泽一屁股坐到床上,无奈道:“那您想怎么样啊大少爷,吊死在他胡叶的一棵树上?”
“别跟我提他!”刑飞沉闭着眼睛,说出的语气极其不耐烦。
“那你就别做出这幅死样子。”刘越泽哼了一声,“他胡叶有什么大本事啊,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我倒想见识见识。”
刑飞沉睁开了眼睛,一片清明:“你别去动他。”
36他与那个小孩似乎不能共存
老管家睡眠浅,房间里一有响动,就惊醒了,还是一样的声音,拉开抽屉打开手机看了看,又站了一会儿就拉上门出去了。
看来还是没消息,老人家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有钱,也买不来感情。
他这个少爷小时候没受过什么委屈,虽然外人看来有些暴躁,可实实在在是个好孩子,小年轻倔强,不肯低头,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挫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刑飞沉知道胡叶的家乡很偏僻落后,却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想象力,崎岖的山路差点把他颠吐了。他瞒着所有人,把手机偷出来,就订了飞机票直接飞了过来,下了飞机打了个车被坑了好几百,他知道但是懒得计较。
他心里烦躁不安,怕胡叶不想见他,怕他是真的想跟他分手,他可以原谅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只要以后不要再瞒着他任何事,心里有什么烦恼都跟他说。
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胡叶的家,他想象中会看到胡叶在做什么家务,或者穿着T恤短裤,脚上全是泥,带着莫名的期待,他望向那个胡叶的家,却只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背着一个婴儿,坐在门前折菜。
“您好,请问这里是胡叶家吗?”
胡妈抬起头来,就见来人是一个个子很高,眉眼很俊,穿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大男生,她迟疑地操着方言问道:“胡叶?这里是胡叶的家,你是谁?”
刑飞沉大致猜出了她的话,说:“我是他的大学同学,路过这边,想来看看他。”
“哦,”胡妈冷淡地低下头继续折菜,“胡叶没有回家来,不晓得现在在哪里。”
刑飞沉意外她的冷漠,正想说些什么,她背上的小孩就哭了起来,她着急地放下手中的菜,熟练地将小孩解下来抱在怀里哄,刑飞沉看到她包小孩的布料都是很陈旧的,她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的,心里有些感触。
从胡叶家出来时,他看到一个男人背了满满的草,手上牵着一个小男孩朝胡家的方向走去,那个小男孩长得有点像胡叶,就是很黑很瘦,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胡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胡叶要那么辛苦地做兼职了。
他回到胡家,在胡妈疑惑的目光中,把身上的现金全拿了出来,笑道:“之前胡叶做兼职的钱,他托我送给他的家里,差点忘了。”
胡励志是个有些黑壮的男人,迟疑地拿过他手里的钱,看了看,不是假钞,足有一两万,“真是胡叶做兼职的钱?”
“我还能骗您吗?胡叶一直想着他的家里呢。”刑飞沉不管他们怎么想,在胡家人疑惑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
他已经有些理解胡叶的想法,但这不代表他要接受这种代价。
胡叶的电话已经停机,刑飞沉自嘲地笑了,他在看清胡叶的时候,也看清了自己,他越了解他,心里就会越疼,越想给他一切,而这一切都是胡叶不想要的,他甚至被推得更远,他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坚持,也许他的坚持,对胡叶来说是一种煎熬。
刘越泽来接机的时候,看到他一脸的颓废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被甩了一次,这胡叶真的有这么屌吗?完全看不出啊,可是刑飞沉什么都不说。
他哪里能容忍自己的兄弟吃这种亏,而且他马上就要出国去留学,干脆去之前给兄弟解决了这个麻烦。
于是开学后,他自作主张地让许尢去给刑飞沉退了宿舍,运气好还遇到胡叶在里面,他问许尢,胡叶听到你家少爷要出国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许尢说:“没什么表情。”
刘越泽不服气了,怎么能没表情呢,至少惆怅、惊讶、难过,或者是释怀?总该有一个吧,他不死心地又去蹲了几天,发现胡叶果然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而且瘦猴子一个,真的不知道自己发小是喜欢他什么,越看越不顺眼。
论坛上的帖子是他找人发的,还故意跟刑飞沉说了,兄弟这次再帮你一次,就看那胡叶来不来找你了,如果他不来,那你也没什么可惦记的了。
刑飞沉没说话,沉默地击打着眼前的沙袋。
其实他看到胡叶发在网上的信息就后悔了,可是就算是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意回过头来找他,是真的想让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过去吗?
最后的声明是他让人发的,如果这是胡叶想要的,他会让他如愿。九二四%衣五&七六五|四
刑浲由着他闹,闹完了只希望他能成熟一点,可惜这一出闹完,他让人把所有的帖子都撤了,还担心起那个胡叶来,如此三番两次地因为同一个人优柔寡断,这彻底惹怒了他,既然他做不到果断,快刀斩乱麻,那他愿意帮他一把,不同意也得同意。
胡叶被退学的消息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但也只是看了一眼。
刑飞沉不想出国,原本他就没想过要出国,刑浲自作主张给他办了手续,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因此脸上的怒气是如何也掩盖不了的:“爸,你凭什么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