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飞沉不置可否,感觉肚子确实有点饿,就答应了他:“你先订,我马上出来。”
他站起身来,往睡衣外面套了件长的风衣,他的室友正专注地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他走过去在他桌子上敲了三下:“换衣服,出去吃饭。”
胡叶不想去,他盯着桌子上的课本,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我不饿。”
“不饿也得去。”刑飞沉其实很不喜欢强迫别人,但是他发现胡叶就是得有人推他一把,他才会听话。
胡叶抿着唇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刑飞沉的表情,黑沉沉的,一双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他个子比胡叶高了一个头,穿风衣更显得他身材修长挺拔,灯光全被他挡住了,胡叶在阴影里,感觉他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
出门的时候,胡叶顺手把宿舍里的垃圾全丢了,包括刑飞沉垃圾桶里的,刑飞沉蹙眉:“他们一直让你打扫卫生?”
“啊?没有啊,顺手的事情。”
怪不得每次他回来,垃圾桶都是干净的,他以为是专门的清洁人员打扫的,原来田螺姑娘就在他身边。
到了火锅店,已经有两个人坐着了,他们一个穿的是蓝色的毛衣,一个穿的是卫衣,虽然很普通的穿着,但是举手投足间让胡叶感觉他们跟刑飞沉是一类人,他安静地坐着,希望他们能快点吃完。
“这是我室友,胡叶。”刑飞沉拍了拍他的背,给他介绍:“这我发小,刘越泽和许剑。”
“你好你好。”刘越泽和许剑倒是有些意外,刑飞沉居然会带人来,还是如此普通的一个男人,长相勉强算得上是清秀,还有点男生女相的样子,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简直不值一提。
“你们好。”胡叶尴尬地挤出一个笑,他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场合,因为从小到大,他基本没有留下过什么朋友。
刑飞沉凑过来,胡叶耳朵一热,听到他说:“你乖乖吃饭就行了,不用理会他们两个。”
胡叶点点头,全程埋头干饭,听刑飞沉和朋友叙旧,这才知道了刑飞沉的手是怎么伤的。
刘越泽说:“幸好你这伤的是左手,不然筷子都拿不好了。”
许剑笑了一下:“没事,等着伺候我们阿沉的人都排到法国去了。”
刑飞沉低头不语,但是神情很放松,刘越泽又说:“打了几场?”
“六场。”
“在场上的时候出的问题?”
“不是,出去的时候被阴了一把。”
刘越泽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操,哪个畜生?!”
“是之前的对手,人已经被我收拾了,就是动静大了点,惊动了老爷子。”
许剑“啧”了一声:“这些孙子。”
刑飞沉小时候就喜欢练武,练了好几年的跆拳道,后来喜欢上打拳,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他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哪里舍得,怕他出什么事,是禁止他去地下拳击场打拳的,但他有的是办法,瞒着家里人已经成了拳击场的熟客,家里人也知道奈何不了他,总不能把他拴在家里吧,只好一直安排人看着他。但总有看不过来的时候,他一个大活人,除非寸步不离,不然总有跟丢的时候。
他这回出事,保镖被罚惨了,他爸也在电话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狗东西,再敢去那鬼地方,你就别想再有隐私。”这是要在他身上装定位的意思了。
正好手也伤了,刑飞沉只好乖乖回到学校,但他那脾气,保镖哪敢跟着,他爸也知道,干脆撤了保镖。
胡叶听着他们谈论的,不是什么拳击,就是股票,一头雾水,也没什么兴趣,一直埋头吃饭,刑飞沉看他吃得已经吃不下了,就说:“你俩回去吧,我们吃好了。”
刘越泽笑着揶揄他:“感情你当我俩是饭票啊,吃饱喝足就撵人。”
许剑叫服务员来结了账:“行了小泽,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就别跟他计较了。”
等他们俩坐进一俩低调的黑色轿车里走了,刑飞沉也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走了没几步,胡叶发现路线不对,这不是回宿舍的路啊:“你要去哪里?”
“药店。”
到了药店,胡叶站在店外面踱着步等刑飞沉,他吃得有点撑了,担心晚上可能会睡不着,刑飞沉很快就拎着一个写着什么大药房的小袋子出来,两个人沉默着回到宿舍。
胡叶正准备去卫生间放水,就听刑飞沉说:“拿着。”
他回过头,就见刑飞沉把那个药袋子丢过来,下意识地接住了,就听刑飞沉说:“红花油和健胃消食片,把你屁股用力揉一下,否则明天别想坐凳子了。”
胡叶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来:“谢谢。”230‘6!9;239,6;
他在浴室里脱了裤子,笨拙地把红花油倒在手上,慢慢地揉自己的屁股,有点疼,但还算可以忍受,等他出来,刑飞沉已经上床躺着了,胡叶把健胃消食片吃了,也关了灯上了床。看着对床上刑飞沉手机沉默的光亮,胡叶想,也许他可以相信他不会说出去的……吧。
5一切悲惨的开始
之后胡叶和刑飞成的相处时间就变得多了起来,胡叶也渐渐摸清楚了他的脾气,脾气确实是不好,不合群。
胡叶在食堂打饭,他通常是自己一个人过来,打了菜孤伶伶地坐着吃了,再把盘子端进餐盘桶里。他有时候会来胡叶这里打菜,胡叶总会给他多打一点,不是因为自己有把柄在他手里,也不是什么室友关系,他只是觉得或许刑飞沉除去富二代的身份,某些方面也和普通人一样。
人多的时候刑飞沉通常不会来食堂,来的时候一般都没剩什么菜了,他懒得出去吃就会在食堂吃了,味道一般,偏偏他的室友还多事,每次都多给他打很多菜,他吃不完只能倒掉。
虽然是这样说,他还是把盘子放到了胡叶的那个窗口前,他这回学乖了:“少打一点,太多了吃不完。”
“好吧。”胡叶可惜地叹了口气,手下抖了抖,按正常分量给他打了。
盘子里的菜没比上回少多少,刑飞沉看着胡叶,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归为讨好?也许是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怕自己说出去,才每次都给自己多打菜。
“还要打什么菜吗?”胡叶热心地问道,打菜这个职业让他想起了在家里喂猪的感觉,所以很有亲切感。
刑飞沉一只手端起盘子:“不打了。”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当他手底下的猪了。
胡叶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们已经在睡午觉了,他进卫生间去上了个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转过头一看,刑飞沉半靠在床上轻声说:“看微信。”
胡叶打开微信一看,刑飞沉发了条消息过来:“以后不要给我打那么多的菜了,很难吃。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
他和刑飞沉加了好友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胡叶看了刑飞沉一眼,他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
“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怕你不够吃。”胡叶家的猪养得很好,因为从没挨过饿。
刑飞沉翻了个身,拿出震动的手机,看到胡叶发的消息,一时无语:“我不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