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齐昭前脚刚走,后脚电话就叮了当?啷地响起来。

电话挂断之前宋砚楚还没出被?窝里出来,见电话挂了他干脆又躺了回去,刚躺下?,第二遍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只能顶着鸡窝脑袋一边套毛衣一边过?去接。书慈

“喂......”

宋砚楚喂都没说完,那边已经叫了起来。

“齐昭!齐哈尔知道了是?我把晗晗带走了,他去找你舅爷,要?问我的地址,我怎么办,我好?害怕,他不会要?过?来抢走晗晗吧,齐昭,怎么办!”方岭霞尖利惊慌的哭叫声?让宋砚楚瞬间?清醒,他刚要?说自己不是?齐昭,那边已经继续说起来。

“他不会过?来伤害我们吧,学浦在外面做生意,我好?害怕,他万一找到了我们......”

“阿姨!”宋砚楚直接打断了方岭霞的话,“我是?宋砚楚。”

“啊,小宋......”方岭霞听到接电话的是?宋砚楚更慌了,“齐昭怎么不在,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砚楚深吸一口气,“阿姨,齐昭什么事?都没有,他去上班了。”

趁方岭霞没说话的间?隙,宋砚楚赶紧道:“齐昭和齐哈尔什么都没说,舅爷也不会告诉他的,您别慌,等齐昭回来我让他给您回电话。”

“啊,啊,好?,”听声?音方岭霞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我就怕他毁了我现在的生活......”

方岭霞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宋砚楚就这么耐着性子陪着方岭霞说了半天话,等女人不哭了,情绪稳定点了,他又问了问齐景晗的近况。

方岭霞说她接到舅爷的电话,说齐哈尔找到他们家问方岭霞带齐景晗去了哪里,她吓得一宿都没睡好?觉,早早起来就让吴学浦带着齐景晗出去上钢琴课了,家里没人她才敢给齐昭他们打这个?电话。

宋砚楚又安慰了她两句,保证齐昭回来一定让他回电话,方岭霞才挂断电话。

宋砚楚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打过?的最累人的一通电话。

舅爷是?肯定不会告诉齐哈尔方岭霞现在的地址的,这件事?应该也没方岭霞说的那么吓人,在知道接电话的人不是?齐昭的时候方岭霞的情绪就已经变化很多,估计是?想在齐昭面前装装可怜,让齐昭瞒着齐哈尔吧。

明明她不这样齐昭也什么都不会和齐哈尔说的。

他和宋慧就从来不会这样,真有不能告诉别人的事?,宋砚楚比宋慧要?靠谱得多。像方岭霞这样会算计自己孩子的人,或许并没有把齐昭当?自己的孩子吧。

要?不是?想齐景晗,也怕小丫头想他们偷偷哭,宋砚楚之前绝对不会劝齐昭去湖城过?年。他最想的就是?方岭霞、齐哈尔他们里齐昭越远越好?。

帮梁誉泽家做了几天卫生,宋砚楚也开始搞他和齐昭的家的卫生,平时齐昭就经常收拾,所?以他收拾起来也不费事?,这擦擦那扫扫,歇着的功夫把饭吃了。等弄完就在沙发上看之前从刘建业那里拿来的他带不走的小说,一下?就看到了快十点。

平时这个?点齐昭就准备搭大堂经理的顺风车回来了,经理给他放到差两个?路口到家那里,齐昭再走回来。

闲着也是?闲着,宋砚楚准备出门接人,顺便拉着齐昭去吃个?烧烤。他想吃好?久了,可看齐昭回家那一脸疲惫的模样他就不忍心再让他穿上衣服跟自己出去,干脆在半路截住齐昭去吃。

外面的风刮得人脸生疼,宋砚楚把脸缩进棉袄领子里,往街上走去。

这几天没下?雪,前几天的积雪都清的差不多了,街上没什么人,偶尔有车飞快地驶过?。

宋砚楚低着头走路,到路口的时候,他选了个?避风的地方等齐昭,等着的时候时不时原地蹦两下?,以免冻僵身子。

一边蹦一边张望着齐昭的身影,宋砚楚看见前面马路边上有个?骑自行车的人,看着有点像梁老师。

他刚想等梁老师过?来跟他找个?招呼,眼前就过?了一辆大车,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鸣笛刹车声?,然后是?梁老师那辆破旧自行车被?碾压的声?音。

宋砚楚血都凉了。

等大车开过?去,宋砚楚看到梁老师倒在马路中间?,自行车差不多被?肢解一样散落在大道上。

“梁老师”

宋砚楚不顾红灯,直接就冲了上去,到近处才看清这一地的血。

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他根本不敢动梁雨生,可他也不能任由梁雨生躺在马路中间?。

宋砚楚单膝跪在地上,伸手试图扶起梁雨生,看他嘴边还有淡淡的哈气,又惊又喜,“梁老师,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扶你起来!”

“是?楚啊......”梁雨生听得宋砚楚的声?音,也有了反应,挣扎着抬起了自己的手。

“是?我,梁老师,你是?哪里......”宋砚楚去拉梁雨生的手,就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梁雨生的手直直地垂了下?去。

“梁老师!”任凭宋砚楚怎么叫,梁雨生都没了反应。

宋砚楚不能再让梁雨生这么躺下?去了,他跪在地上把梁雨生拉到自己的背上,到马路边上去想看看等不到拦到路过?的车。可除了刚才的几辆车外,宋砚楚再也等不来一辆。甚至早就该开到这的齐昭他们的车也没有。

腾河人民医院离这里有三站地,容不得多想,宋砚楚就往人民医院的方向跑过?去。

不知道是?梁雨生轻,还是?宋砚楚慌得没了感觉,他一口气跑出很远才慢慢停下?,喘着粗气。

“小楚啊......”梁雨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趴在宋砚楚耳边,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冰凉的,“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

“你别说这个?,”宋砚楚喘着粗气,眼泪落了下?来,“你哪疼啊,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辛苦你了......要?是?梁誉泽,估计都背不动我......”梁雨生气若游丝。

宋砚楚又背着梁誉泽走了一会,正好?遇上一辆准备开回医院的救护车空车,司机见两人浑身是?血,二话没说就帮着宋砚楚把梁雨生扶上了车。

瘫坐在车厢里的时候,宋砚楚才借着灯光看清了自己满手的血,再看梁雨生,脸上已经没了一丝血色。

“梁老师,你不能有事?啊......”宋砚楚再也忍不住,跪坐在梁雨生的担架上,捂着嘴发出痛苦的悲鸣,眼泪混着他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打在梁雨生手上。

梁雨生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费力地睁开眼,“梁誉泽是?个?好?孩子,就是?不太成熟,以后还请你多帮帮他,我放心你......”

“不行,梁老师,我不行,你真的不能有事?,”宋砚楚拉住梁雨生的手,哭着喘着气,“梁誉泽和芝姨都在家等你呢,你不能有事?......”

“孩子,别怕,别怕......”梁雨生轻轻地碰了碰宋砚楚的手,“我不会,走的,我永远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