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哈尔听了只是点点头，丝毫没有惊喜或是高兴的反应，“您费心了。”

潘德安来着?一是齐昭和宋砚楚下午没来，二?是来和齐昭谈谈，不要因为齐哈尔影响自己的前途。现在没看到齐昭，他就直接和齐哈尔说了：“齐先生，您也上过学，您知道高考的重要性，恕我直言，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找齐昭，耽误他的未来。”

除了当事人和警察，没人比齐哈尔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所以潘德安的一番话他无可辩驳，默默地听着?，等潘德安说完，站起了身，“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必，”潘德安也站了起来，“你们的家事我不应该管，但齐昭是我教书以来遇见过的最好?的学生，我不想他被这些事所影响，还?请您多为孩子考虑一下。”

潘德安走到门口，齐昭开门出来。

见了齐昭，潘德安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我没事，”齐昭摇摇头，“睡过了。”

“那好?，那我就走了，”潘德安看了看齐昭 ，“有事一定要和我说！”

潘德安离开之后，齐昭和齐哈尔坐在沙发上。看着?齐哈尔坐在方岭霞曾经坐过的位置上时，齐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看向齐哈尔，“你今天在这住一晚，明天早上就走吧。”

第60章 要找到我

齐昭对于齐哈尔的记忆其实很割裂, 在他的残存的回忆里，齐哈尔是个成功的知识分?子?，是个不太着家的爸爸，但不太是一个会给大家带来灾难的人。

甚至他差不多是最后一拨知道?齐哈尔进?监狱的人。

方岭霞走后, 舅爷去监狱看过齐哈尔, 出来?的时候齐昭问舅爷, 爸爸说了?什?么。

舅爷想了?好久，才说，“你爸爸拜托我好好照顾你们。”

齐昭知道?, 这话?不是齐哈尔说的, 他从?不在乎有没有人照顾他和齐景晗。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想过去监狱看齐哈尔。

那时候他才十三，在舅爷的帮助下生活过一段时间, 在他知道?舅舅他们可能没小孩想收养齐景晗的时候, 他知道?他不能靠别人了?。

不能让人把他唯一的亲人从?他身边带走。

他开始蹿个, 初中的时候就长过了?一米八, 虽然脸颊还带着几分?稚嫩, 但出去干点力气活, 晒一晒, 也就没人当他是小孩了?。那时候周围都是成年人, 他更多的时候是听他们聊天吵架，不怎么说话?, 慢慢地也就不爱说话?了?。

好在他虽然不爱说话?，但个子?高, 长得好，很好找服务生的工作, 最好的一次是在西餐店打工，一周能挣他和齐景晗一个月的伙食费。

除了?打工, 齐昭还要上学?，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养活自己和齐景晗。

他想让他们活得更好。

可他拼命地往前走，命运却总回头踹他两脚。

现在的他已经坐进?泥坑里了?，并打算坐在里面歇一会，安心?地考完大?学?之后，再有什?么都尽管招呼。

“这房子?是一中的老师租给?我们的，我们不想再搬一次家了?。”

齐昭看着齐哈尔尽力掩饰惊慌的模样，有一瞬间的过瘾，就像是这么多年没发言说的负面情?绪在齐哈尔这都能发泄出来?了?。可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是那样的人，只要齐哈尔远离他的生活就可以，什?么报应、赎罪、补偿，一切能把他们联系起来?的行为，好的坏的都不要有了?。

“我会离开的。”齐哈尔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低声说。

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一句辩解自白，像是他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又或者是他觉得那些都没意义。

齐昭回房间的时候宋砚楚已经醒了?，四仰八叉地扒着所有的被子?赖在床上。等齐昭关上门，他问道?：“说好了?？”

齐昭点点头。

“他不会想不开吧。”宋砚楚有些不放心?。

齐昭靠着床头坐下，半天才道?，“不会的，他死也不会死这。”

“老潘是不是来?过啊，”宋砚楚问道?，“我感觉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还是我做梦呢......”

“来?过，和他说了?几句话?，有老潘铺垫我那些话?好说很多。”齐昭道?。

宋砚楚点点头，把头拱进?了?被子?里。

齐昭拍拍被子?，“我要去做会题，你别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我知道?了?，”宋砚楚从?被子?里钻出来?，“你做吧，我看着你做。”

自从?那些没什?么用的成绩都被取消、他们歇了?半个多月之后，宋砚楚就彻底不想学?习了?。刚来?的时候一是因为要和齐昭较劲，二是高考才结束他的劲还没泄下去，所以才拼了?命的学?。现在他就想陪着齐昭，顺便再拉拉梁誉泽。

宋慧他是放弃了?，他妈的心?思丁点都不在学?习上，基础也没有，生拉硬拽还要闹气，倒不如让她开开心?心?的。

梁誉泽的话?，这段时间学?习进?步还挺大?的，上一次月考他和齐昭没参加，听说梁誉泽有进?步还以为是进?步了?他们没参加的那两名，结果看了?成绩，确实像人能考出来?的了?。

第二天他们起床的时候齐哈尔已经离开了?，他出狱带的包跟着他一起走了?，睡过的沙发、用过的东西都被他恢复成了?原样，就像这个人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宋砚楚看到齐哈尔消失之后，如释重负，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许多，上学?的时候偶尔还会因为哪个同?学?老师说了?点好玩的东西笑笑。

课间的时候，梁誉泽拿着题册徘徊在宋砚楚和齐昭身边，酝酿好久，才借了?齐昭前座的凳子?，在齐昭前面坐下。

“那个，齐昭，我有个题不太会......”

他一边说还一边拿眼扫宋砚楚。

齐昭也看了?宋砚楚一眼，然后把题册接过来?，看了?看梁誉泽指着的题。

“你为什?么不问我？”宋砚楚皱着眉头打量着梁誉泽。

梁誉泽双手扒着齐昭的桌子?边，半天才小声道?：“我怕你打我......”

齐昭虽然平时话?少一说话?就阴阳怪气的，虽然对他们都很阴沉唯独看着宋砚楚有笑脸，虽然...但是齐昭应该不会因为一道?讲了?三遍还不会的题揍他吧。梁誉泽是这么想的。

听了?这话?，齐昭笑了?一声，然后真的给?梁誉泽讲起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