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扯啊你。”宋砚楚在宋慧耳边小声说道。

“这咋了，他?们?又不是真的关心我，就是想知道谁家过得不如他?，让他?心里?平衡一点好受一点，你看，一说我挣得多?，说你学习好，他?们?不就不问了。”宋慧不在乎道。

宋砚楚看着宋慧，和他?记忆中的宋慧几乎没什么变化?，除了眼角的细纹，发间的白丝，还坚韧明亮的目光。宋慧抵抗不了的只有时间，至于生活，只会让她越来越强大。

“你，你要真是我妈，会喜欢我这样?的儿?子吗？”宋砚楚忍不住问道。

他?从?来没问过他?妈这个问题，因为大多?数时刻他?都是坚信宋慧爱他?的。可有些时候，他?也会迟疑，如果宋慧没有他?会不会过得更好，宋慧会不会喜欢更乖巧更温柔的孩子，会不会更喜欢不天天追着她要爸爸的孩子。

“你没事吧，”宋慧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妈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我要是你妈妈，不会因为你长得帅，学习好，人还聪明就喜欢你，”宋慧道，“我要是你妈妈，只会因为你是我儿?子而喜欢你。”

“我喜欢男生你也喜欢我？”宋砚楚忘了自己是在和刚成?年的宋慧对?话，他?真的把?此时的宋慧当?成?了他?的妈妈。

“当?然啦，”宋慧道，“你先是我儿?子，然后才是谁谁谁的男朋友。也许你会因为和别人不太一样?而遭受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是妈妈，我会陪你一起面对?。哪怕很困难，哪怕会痛苦，但那些都没你自由、快乐地去?跑去?跳去?爱来得重要。”

宋砚楚深吸了一口气，可泪水还是涌上?眼眶。

“怎么了？”宋慧看他?红了眼。

“没事，”宋砚楚抱住了宋慧，“谢谢你。”

谢谢你啊妈，谢谢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想过放弃我，谢谢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爱我。

哪怕我们?还素未谋面。

吃完饭，宋慧和宋砚楚一人拎了一个肘子出来，就看见齐昭站在宴会大厅门口。穿着西装马甲还打了领结，长腿被黑色西服裤裹着，身姿挺拔，腰线迷人。

“你们?这是打劫来了？”齐昭看看他?们?。

他?那会带客人去?包房了，回来听同事说才知道宋砚楚来了，没找到他?人。他?就一直在宴会厅周围活动，一边工作一边偷看宋砚楚几眼。

“来劫色的。”宋砚楚走过去?。

他?贴在齐昭耳边，“我知道你好看，没想到你穿西装这么好看，像要和我结婚似的。”

第68章 妈妈的孩子

因为姨姥姥在?, 宋砚楚也就?不像之前那?样，吃饭睡觉都在?梁誉泽家了，齐昭上班的时候他才跑梁誉泽家去。

这会考试将近，齐昭酒店经?理给齐昭放了假, 许诺他考完了试直接入职当暑假工。还特意强调, 考上大学给他包红包。

“你们经?理要知道?你能考状元是不是该以为你跑他那骗钱去了。”宋砚楚听着齐昭讲工作的事, 心情好了一点?。两个人在教室无人注意的角落脸对脸地趴着，他因为各种原因而产生的焦躁也在?日子一天天凑合过中，慢慢地减弱。

“那?天?老潘找我来着。”齐昭敲敲桌子。

“什么事？”宋砚楚道?。

“是你的事。”齐昭看着他。

宋砚楚对上齐昭的目光, 不用说他就?知道?潘德安找齐昭为的是什么事。可潘德安没来找他, 而是去找的齐昭，齐昭可没潘德安那?么好糊弄。

“他说你从寒假回学校就?没好好学过习, 他怕是梁老师的事对你影响太大不敢问你, 一直憋着, 这几天?憋得晚上都失眠了, 才?来问的我。”齐昭说道?。

宋砚楚张了张嘴, 最后干笑一声：“我以为老潘有你这么个状元就?知足了呢。”

“不会的, ”齐昭摇了摇头, “他这种老师永远不会在?教书育人上知足的。”

潘德安确实是和一般老师不一样, 起码宋砚楚没遇见过他这样的老师。每天?捧着个罐头瓶当水杯，一站就?是一天?, 看着比他们身边这群十七八岁的学生都有生命力。看向班里那?些成绩好或是努力又或是懂事的学生时，眼里都冒着光。

有回宋砚楚去办公室, 听见不知道?谁的家长?感谢潘德安，说他是个好老师。

潘德安哈哈笑了两声, 说：“因为我的学生，我才?是好老师。”

来这一趟, 能见识这样的老师，宋砚楚想自己也不算白?来。

“所以，你是真?的放弃了？”齐昭看着宋砚楚，轻声问道?。

“我就?是，学得有些麻木了。”连着上四年多的高中?，任谁都受不了吧，宋砚楚说这句话?也不算心虚。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齐昭道?。

宋砚楚眉头颤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出现之前，我就?在?这做着这些事了，喜欢上你的时候我也从未停下过片刻，有你没你，我要走的路从来都只有这一条。”齐昭语气没什么波澜道?。

宋砚楚呼吸卡顿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是想和我分手我劝你免开?尊口。”

“想什么呢你，”齐昭失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宋砚楚的脑袋，“我的意思是，我有我要走的路，你也有你想做的事，我们不是非得迁就?对方，我们之间不需要成全?。”

这段时间，宋砚楚的纠结，无助，痛苦，挣扎统统都落入了齐昭的眼里，甚至不需要多具体的说明，齐昭就?能确定宋砚楚执着的点?就?归结在?宋慧或者梁誉泽身上。

现在?宋慧工作了，虽然她妈还是新?男友不断，娘俩在?家也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但和梁誉泽这边比起来就?都不算事了。

齐昭看着宋砚楚几乎和梁誉泽一样难受，甚至比梁誉泽瘦得还明显，他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以梁誉泽现在?的情况，哪怕能上大学，也绝不会出省，宋砚楚应该也不会了。

“就?是有点?遗憾，不能和你一起上大学了。”

有了齐昭的话?，宋砚楚也释然很?多，起码愿意在?学习这件事上稍微敷衍一下班主任了，开?始上早晚自习，写卷子，有空的时候还给班里同学讲题。让潘德安能睡个好觉。

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数字每天?都在?变少，倒真?的让宋砚楚感到?了几分紧迫感，只是谁都没想到?，最先掉队的竟然是姨姥姥。

他家的儿媳妇早产了，进了医院他儿子的电话?就?打到?了梁誉泽家。

姨姥姥盼这个孩子盼了太久，一听儿媳妇和孩子都不太好，在?梁誉泽家急得直转圈，一直到?齐昭托人找顺风车，想办法送她回去，她才?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