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尽管心中早有预设,看见这幅场景,瞳孔仍震了一下,但她本就不是多话的性子,退到一侧,垂头不语。

谢行莺生无可恋得靠在沙发上,仰头嚼着草莓奶酪大福,眼神空洞,草莓粉沾到了嘴角,也恍若未察,司机抽出纸巾探身想替她擦拭。

“姐姐,”谢行莺吞下嘴里的大福,水润润的眼睛盯着她,突然撇起嘴叫她。

司机一愣,大小姐极少会好脾气的这么唤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喂,背地里也会称呼她为坏女人。

她静静看着谢行莺,轻声问:“怎么了。”

谢行莺吸了下软腮,娇嫩的脸颊落下两个凹陷,将身后的抱枕挪到胸前,小脸趴进去闷声道:“那个......就是......”

吞吐两下,她“哎呀”一声,烦躁又无措地拱了拱脑袋,抬头露出眼睛,小声说着:“被射进去会不会怀孕啊......”

司机听完僵在原地,她知道谢总对大小姐有异样的心思,可到底是兄妹,怎么可以肆意妄为到这个程度。

她吞了吞发干的喉咙,张嘴想说什么,薄唇分开又戛然而止,谢怀瑾不可能不懂,既然他没做措施,那必然是故意的

想起在公司时的提醒,司机攥了下拳头,垂眼沉声道:“我......不清楚。”

谢行莺看了她一会,突然发起火来,将脚上的拖鞋挑起一甩,啪嗒落在远处,瞪着她吼道:“你现在可以回公司去找谢怀瑾了!”

说完反身趴在沙发上,脸朝里侧,胸脯起伏,呼呼生着气。

司机紧抿的唇动了动,少顷,轻声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踟蹰了下,将手机留在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转身离开。

虚无空间的凛夜提醒谢行莺:“她走了,快,用她手机打电话。”

谢行莺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兴冲冲道:“我就知道她会心软。”

凛夜哼笑一声,得意道:“还不是我教你怎么装可怜的。”

谢行莺:“什么装可怜,我本来就可怜!”

她在通话页面划拉半天,一时想不到打给谁,撇嘴小声道:“沉弋好像和我说过号码,可我压根不记得啊,第一个数字是1?”

凛夜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我知道。”

谢行莺:“啊?”

凛夜手臂支着脑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翻了个白眼:“他见缝插针在你耳边说了不下二十次,也就你这个笨蛋记不住。”

眼见谢行莺瞪圆了眼,气得要反驳,凛夜打断她的话:“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吧,虽然那穷鬼也不是好人,但谢怀瑾真他妈是畜生啊草。”

按照凛夜给的数字拨通,谢行莺扒着手机,撅起嫣润的唇瓣,语气又娇又委屈:“沉弋,你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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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八月初就以补课的名义开学了,沉弋接到谢行莺的电话时还在上课。

漫不经心转笔的动作在看到号码显示的那一刻滞住,水笔掉落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来电显示是一个本地陌生号码,但这个手机号他只和大小姐一人说过。

沉弋立马接通起身朝外走,讲台上的老师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轻车熟路地摆手解释:“有事,请个假。”

老师扶了下镜框,早就习惯他经常早退,倒也没说什么,敲两下教棍提醒其他学生回神,继续上课。

沉弋校外竞赛成绩格外好,八成会走保送路子,学校了解后便不怎么管他的日常学习,加上他家里的情况也多少有所耳闻,一个人养活自己也挺不容易的,许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总归他不是那种在外惹是生非的孩子。

疾步走在空荡的校园里,沉弋听完谢行莺的话,眉头颦皱着,尽力按压住沸腾而上的怒火,故作镇定缓声安慰:“没事,别怕,我尽快过去。”

手机保持着通话状态紧攥在手心里,他懒得从校门走了,来到一堵墙前单手撑着轻而易举翻过去。

在校门口的网吧随手开了个机子,插上随身携带的u盘,定位手机所在的位置。

摸清楚小区后,阴着脸开始入侵别墅网络。

司机在洗手间待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开水龙头提醒谢行莺后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谢行莺赶在她出来前,按照沉弋让她做的将手机恢复原样放在桌上,扭头躺下,嘴里嚼着糖果,圆滚滚的腮帮子一动一动像只小仓鼠。

司机放平的嘴角上扬了一瞬,若无其事的拿起手机,在回了谢怀瑾的消息后离开别墅。

这边沉弋不敢有丝毫耽误,指尖在键盘上滚得飞快,终于挖到别墅用的服务器网络接口,他扫一眼都能猜出来是谁接的这活,冷着脸开始屏蔽监控信号,逐步攻破密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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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沉弋赶到谢怀瑾的别墅。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别墅里放了多少监控和加密锁,谢怀瑾他怎么敢的,沉弋抑制住胸腔里的恨意,一路冲上四楼,忙不迭推开房门。

谢行莺等沉弋的空挡里,将零食吃得差不多了,摸着吃撑的肚子,咸鱼一样摊软着身子发呆。

骤然听见动静小动物一样爬坐起来,看到门口出现的沉弋,她愣了片刻,抽了抽鼻尖,光脚踩在地上冲过去扑进他怀里。

声音委屈,带着不自知的依赖:“沉弋!”

谢行莺拱了拱脑袋,眼角的温热泪水在他白色短袖上洇出深色痕迹,嫩藕似的手伸着要去搂他脖子。

沉弋发怔,回过神赶忙将她提抱起来踩在自己脚上,手臂箍紧,按着她后脑恨不得揉进骨血,摸着头顶软乎乎的头发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

温存片刻后,捧起她脸,用拇指骨节替她刮去眼角泪水,水渍烫得他心口一阵钝痛,沉弋紧涩着嗓子道:“我带你离开。”

离开别墅,沉弋顺带着也摸清了附近各条道路上的监控,带着换好衣服的谢行莺绕进小路,牵紧她的手。

“我们还要走多久啊,”谢行莺戴了一顶奶黄色的渔夫帽,巴掌大的小脸遮了一半,两边稀疏的树叶并无多少遮荫作用,她顶着午后太阳走得又热又累,嘟囔着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