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据说已经失传的果子。”白太医道。
皇帝道,“你明天让姚以安进宫给太后请安,朕再命白太医过去给母后请脉。”让白太医专程给姚以安诊脉,可不是打草惊蛇了。
重华长公主收敛心神,望着皇帝笑,“有白太医在,我这心就安了。”
皇帝点头一笑,“你既已进宫,便去母后那坐下,也好和母后说说舅舅寿宴的境况。”
重华点头,起身行礼告退。
待重华告退之后,皇帝低低一叹,问垂首立在一旁的白太医,“如何?”
白太医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和十六皇子是同一种毒。”天葵却有其物,只是十六皇子和方才那盒子里的药却是西皖皇室独有无忧果,两者症状相似,白太医也不怕重华去查。
事关几位皇子,皇帝无意让重华知道太多,便让白太医做了隐瞒。
皇帝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西皖皇室的毒药居然用在了他的儿子和臣之子上,可当真是有趣。
混账东西,若是和外族坑瀣一气,别怪他这个做父皇的心狠。
“传恪亲王和长安侯。”皇帝沉声道。
十六皇子之事因为关键人物大宫女素娥之死卡住,他倒是替儿子清理出不少钉子,谍中谍,计中计,但是随着一些人的消失,这事显得一团乱麻。他也是从夺嫡中闯过来的,这些伎俩岂会不清楚,栽赃嫁祸,借力打力,若是关键人物都死了,就得不了了之。
这事牵涉到外族,皇帝岂肯善罢罢休。姚以安事件倒是出现转机,顺着长安侯府,许能找到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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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见过萧太后之后,心事重重的回府,圣心难测,她这皇兄的心思更难测。
“娘,”林瑾衡快步迎上去。
重华进门前便整理好情绪,道,“明儿白太医就为姚以安诊脉。”
摸着林瑾衡的头,缓缓道,“若他有个差池,衡儿会如何?”一笑,“这儿也没外人,就咱们母女,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被问及此事,林瑾衡有些扭捏,但见重华一脸正容,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情况很严重?”一颗心又提起来。
重华摇头,也不多做隐瞒,“你也瞧见了,这药等闲查不出,具体如何明天才能确定。”说罢,看着林瑾衡,细细观她神色。
林瑾衡的心微沉,在古代后宅生存比她想象之中难多了,手段层出不穷,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会很难过,我们认识也好几年了,而且一直我都以为我将来定是要嫁给他的。”不说其他,单说相识几年的情分,若是姚以安有个万一,林瑾衡肯定会伤心难过。若说其他,林瑾衡问心自问,没有感触,是假的,这几年来姚以安待她体贴入微,又有家长的默许,虽没婚约,林瑾衡差不多将他当做未婚夫了。
☆、第140章 长安侯
得知荷包有毒,哪怕心中惊涛骇浪,姚以安依旧神色从容,不忘谢过将随侯珠借给他的林延愈,林延愈的用意是让姚以安能回府检查周围环境,消除隐患更是追查真相。
姚以安握着随侯珠的手青筋直露,若没今日之事,他恐怕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与他母亲顾氏原就猜测周氏不怀好意,想着她可能会有动作,一直有所防备,可这么久以来都没见周氏出手,他们却也不敢掉以轻心,顾氏更是在他身边放了好几个精通药理的能人。
他近些日子偶感不适,请了太医也只说是他苦读太过的缘故,这太医与她母亲娘家有旧,应该可靠,为防万一,他还乔装之后暗暗找了京中好几位名医诊脉,都说无碍。他自己都以为是用功读书的缘故了。却没料到,她周氏手上原来有这等厉害的东西,连林瑾衡身边宫中出来的嬷嬷都查不出来,他是不是该说自己便是死了都不冤。
在从梁国公府回去的路上,姚以安驱马到姚以宁身边,便见周氏微不可见的一皱眉,这段日子,周氏一直拘着姚以宁在书房读书,而姚以宁也不像往日那样常来找他探讨功课,对此周氏笑言,这分钟紧要关头不好打搅姚以安。
“你这阵子书读的如何?”姚以安笑问姚以宁。
姚以宁皱眉道,“有一些地方我与先生见解不同。”当下便问起姚以安来。
马车内的周氏,瞥见兄弟二人并肩而行,忍不住绞起帕子来。听见姚以安邀请姚以宁一同读书,好互相陪伴,互相指导,姚以宁还喜气洋洋的应了。差点绷不住当场就要喊出来,调整好情绪嗔道,“院试在即,你怎么好经常打扰你大哥。”
姚以宁脸一红,“对不住,我一激动就给忘了。”有时候姚以安讲解的比先生都透彻易懂。
姚以安又盛情相邀,都被周氏婉言相拒,便也不勉强,一笑而过。又状是不在意的拍了拍姚以宁的肩膀,“若是真有问题,只管过来寻我便是,这点闲暇功夫我还是有的。”眼角将周氏的变色看在眼中,眼神晦涩了一下,他的手刚刚把玩着腰间已经被处理过的荷包,
姚以安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见随侯珠又变色,一番查探发觉是案几上的熏香缘故。这熏香醒脑提神,是太后赏赐给姚萧氏,姚萧氏又给了兄弟两人。
而荷包是他年仅六岁的胞妹与二房嫡女所做,府上长辈和兄弟姐妹人手有一份。
为了让男儿不长于妇人之手,儿孙一律不得养在母亲和祖母跟前,姚萧氏寂寞只养了长房和二房的嫡女,现年都是六岁,关系亲密同吃同住,一起养在姚萧氏院子里。
想找证据,恐怕还得从姚萧氏院子里着手。晚辈想查长辈身边的人,想来对方还不是一般角色,不可能不闹出动静来,且要查姚萧氏的人,瞒不了姚萧氏,而姚萧氏定不会瞒着长安侯。
况且对这个府里掌控能力最好的不是姚萧氏而是长安侯。
“祖父在哪里?”姚以安问。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他不可能再沉默下去。若没有随侯珠,这毒药根本查不出来,而随侯珠肯定是要还给林瑾衡的,他总不能这样日夜悬心,防着根本无法防备的毒药。
等到他被周氏害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晚了,他不愿拿自己的命冒险。
他不信周氏能做的滴水不漏,他赌自己福大命大!
姚以安看一眼手中的随侯珠,微微一笑,往长安侯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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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以安到了长安侯的书房内,直接进入主题,将在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长安侯坐在椅子上,盯着姚以安问,“琅华郡主也中毒了,林延愈知道是因为你荷包的缘故?”
姚以安一点头跪在地上满脸羞愧,“孙儿无能,竟是如何被歹人动了手脚都不知,有愧祖父教诲。连累琅华郡主和延愈林不说,林家还愿意将随侯珠交给我,让我回府检查,孙儿实在无地自容。”
“你检查的如何了?”
“兹事体大,孙儿不敢擅自做主,”姚以安双手将随侯珠奉上,“荷包上的毒琅华郡主身边经验丰富嬷嬷也查不出这是何毒。”又将面前的木盒往前一推,道,“孙儿回府就换了衣裳,发现房中的熏香中也有毒。”
荷包和熏香的由来,长安侯一回想便知是怎么一回事,脸色微变,马上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