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生默了一瞬,接过宫人送进来的燕窝,捧至太后手边,道:“母后且喝点燕窝消消气,陛下虽念着旧人,可这中宫之位仍旧让您做主,可见是对您更为敬重的。”

严太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阿生,你是个懂事的,如今这后宫,也只你能进的了珏儿的身。”

顿了顿又瞧着她的肚子,带出点笑意:“争取早日怀个麟儿,母后给你做主,封你为后,如何?”

“不敢,阿生何德何能。”媚生有些惶恐,急急跪了。

严太后便来搀她的手,和蔼道:“当的起,苏太傅这些年在朝堂之上替我操心劳累,他的女儿我自是要多加照看。”

媚生心下一惊,才晓得父亲一直以来站的的是太后,不是新帝,怪不得梦里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正思量,听严太后又道:“今日太医院新配了些药酒,皇儿连日来奔波劳累,阿生且带去给他解解乏。”

媚生接了那药酒,躬身退了出来。

夜已深沉,泼墨一般笼下来,明黄的主账里透出熹微的光,媚生迟疑了一瞬,差人去通报了。

看见福全掀帘走出来,躬身道了个请,才步了进去。

李珏正批折子,珊瑚木屏式桌灯映出他轮廓鲜明的脸,听见脚步头也不抬,不咸不淡道:“贤妃深夜来此,可是有事?”

媚生行了礼,将描金托盘呈上,只道:“太后赐了药酒,命妾送来给陛下解解乏。”

李珏伸展了下手臂,伏案许久觉出些乏累,便顺手自斟了一杯,拿至唇边将要饮,忽而顿住,微皱了下眉头。

他不动声色的将白玉盏放下,似笑非笑看住媚生:“爱妃,这酒香气凛冽,不妨一试。”

媚生哪里敢饮,万般推辞不过,只得浅酌了一杯,便要告辞而去,她怕待下去,又说出什么惊天的话。

只李珏却从案后走了出来,伸手拽住了她的腕,语气莫测:“这便走了?那今晚不是白来了?”

媚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偏了头去看他,却渐渐觉出些不对。

她身上一阵阵热浪袭来,烘烤的她有些难耐,忍不住便想去揪衣领,不由喃喃了句:“好热,陛下这屋子里炭火太足了些。”

李珏还是一副莫测神情,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脸看他:“这药效倒是足,苏媚生,你今日真是有备而来啊.....”

媚生还是有些懵懂,一张小脸儿烧成了绯红桃花面,饱满鲜嫩的唇微启,像是一只诱人的水蜜桃。

李珏接下来的话没了声,喉结微动,拇指在她嫩滑的肌肤上摩擦了几下。

下巴上的酥麻让媚生忍不住颤栗,身子软成了一团云,脚一歪,便软软靠在了他怀中。

李珏手垂下来,并不去抱她,嗤笑道:“苏媚生,你又来勾朕。”

媚生只觉冤屈,勉力从他怀中挣出来,晃晃悠悠便要往门外走。

她身上衣衫散落,露出半个香肩,雪白的肌肤上透着绯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却执意要往外走。

李珏忽而觉得胸腔里有一团怒火在烧,说不清道不明,微提了声调道:“这幅模样要去哪儿?”

要知道这围场里多是男人!若是被人瞧了去,他觉得自己杀人的心都有。

媚生瞧着他一脸不耐,饮了酒那些隐忍便都散了,又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狐狸,一扬手道:“谁要勾引你?明明是母后要我送酒来,我才不要!你以为你是谁!”

她连那九重天上的六界之主都不要,会要他区区一个人间帝王,笑话!

她腿脚发软,勉强走了几步,忽觉袖口一紧,又被拽了回来。

撕拉一声,织锦贡缎裂开个口子,滑落下来,露出了雪白的肩颈,茜色鸳鸯肚兜。

媚生惊呼一声,捂着胸口蹲了下来,仰起脸,娇斥:“你流氓!无耻!”

他流氓?他无耻?李珏简直被她气笑了,刚要上前,忽见帘帐一动,福全宝蓝宫装的衣角在门边一闪而过:惶恐问了句:“陛下,可是有事?”

福全听见里面响动,终究不放心,出声询问了句。

李珏手臂一扬,将人拽起来护在了胸前,护的严严实实,一点儿衣角也不漏的,斥了一句:“滚出去!”

太监也是男人!真是不知避嫌的狗东西!

媚生浑身火热,甫一触到男子身上的清凉,便不自觉挨了过去。

李珏手中一片滑腻,下意识便搂紧了那细软的腰肢,怀中的人已是神志恍惚,软成了一团云,一个劲在怀中磨蹭。

他面上还是淡定神色,只耳根一点点红透了去,闭了闭眼,将人抱上了榻。

媚生看见男子红透的耳垂,恍惚间以为是裴衍回来了,伸手便搂住了他的脖,蹭过去,语气有些发颤:“夫君,夫君,夫君......”

她不断的呢喃,一声比一声亲昵,让李珏愣怔了一瞬。

这声夫君,他在梦里听过无数遍,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软糯。

他吸了口气,最后那丝理智一点点溃败,忽而攥住她的细腰,低低道:“苏媚生,是你勾的朕。”

薄锦裙衫散落在地,明黄帷帐上垂下的东珠越晃越急。

福全站在帐外,听见里面女子一声声的低语,忽高忽低,一声声落入心间,不一会子便换成了断断续续的饮泣,哭的声儿都哑了,实在受不住了,颤颤道:“夫君,夫君,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福全往外站了站,有些没脸听,他的陛下冷静果决,从未贪过女色,冷清到他以为陛下是有隐疾,今日这样的场景,倒让他有些怀疑,这里面的真是当今圣上?

里面折腾了许久,到了三更声音才渐渐止息,要了水。

媚生已是累的爬不起来,微闭了眼缩在李珏怀中,那眼中的泪水断了线般无声滑落。

李珏食指划过她湿润的眼角,微皱了眉,刚要开口,忽见怀中的娇人儿动了动,低低道:“我疼......”

他口中斥责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开口要唤福全,还未出口又回过神来,亲自披衣下床,走至门边,隔着厚厚的鸿羽帘吩咐:“福全,去,寻些宫中的秘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