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当雄虫满大街乱跑啊，找不到雄虫就找雌虫、亚雌，吃了药一样的用。不过亚雌身形更像雄虫，所以更受欢迎。”

西瑞尔让他看楼下，这个高度可以看到大部分圆台上舞动的身姿，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围观人数多的圆台，几乎都是身形更小的虫族在跳舞。

“那些……都是亚雌？”

“差不多吧，喏，人最多的那个是雄虫。”

杨羲顺着方向找过去，发现那里围了六七圈，中央的虫族衣着正常很多，跳得也一般，但欢呼声最大。

“大概是D级吧。”西瑞尔坐在沙发上，冷冷下着结论。

杨羲看着圆台上的雄虫，跳得不怎么走心，脸上也不太高兴的样子，疑惑道：“政府福利不是挺好的吗？”

“饿不死而已，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匹配约会有十万虫去申请。等级越低的虫补贴越少，看别的雄虫都肆意挥霍，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杨羲心里默默算了下，D级每月补贴两千，如果有一百个雌虫申请约会，全都不见的话，能拿到……五百分成，加班加点全见面拿……五千，是不多哈。

“那……多娶几个雌虫？”

西瑞尔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有些习惯眼前雄虫的“天真”了。“你觉得如今规则是偏向雄虫还是雌虫？”

“雄虫。”

“是雄虫，更具体些是有价值的雄虫。D级雄虫信息素太低了，想要稳住雌虫的失序症都困难，更何谈治疗。除非雌虫等级低、病情低，或者是真的爱慕这个雄虫，再不然，只能拼命做爱，用数量弥补质量。”

“之前就有一个新闻，是D级雄虫在床上劳累过度被送往医院，而他的B级雌君因为失序症较重获得了陪审团的谅解和减刑，雄虫醒来后也说不予追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雄虫看起来可以通过婚姻获得大量资源，但也会受到等级限制，毕竟雌虫也会算一下收益，没几个傻子会冒着生命危险非要和谁结婚。”

“规则不可能完全倒向哪一方，总要维持一个相对的公平。”

杨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到了抱着等死想法要给自己留一半遗产的安德斯，想到了明知自己没有信息素还要做雌侍保护自己的赫罗，虫族一共也没几个傻的，还都让自己碰到了。

啊，可恶的加班，想回家了。

杨羲看了一下“万恶的资本家”，却发现西瑞尔一直在盯着自己。

……不会听到我骂他了吧，杨羲有点心虚，毕竟人家还给开三倍加班费呢，“怎么了？”

西瑞尔忍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出口，“你呢？娶了两个B级雌虫，其中一个还有严重的失序症，你真的……过得好吗？”

这句话相当于在问家里两只雌虫有没有把他榨干。

杨羲尴尬地咳了两声，心道生活得不错，我还挺能干的。

“……挺好的。”又不能跟他讲等级的事情，所以杨羲只能这么回复，对照着亚雌列出的几种情况，杨羲不好意思地补了句，“我们感情很好。”

“哦。”亚雌应了一声，不太相信的样子。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世界就是一场场公平或不公平的交易。婚姻对他来说就是资源互换，我给你财产，你给我信息素，我给你舒适的生活，你给我健康的身体，双方总要计算收益比，感情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砝码。

没有信息素的D雄虫、失序症末期的原A级残疾将军、身体健康前途光明的B级少校。

对雌虫一方来说，怎么看怎么亏，他们……所图为何？为什么要和杨羲结婚？天平中难以理解的部分，就是感情吗？仅凭感情就可以放弃这么多？

“你好像不相信感情这种东西？”

“感情只是交易的点缀，成年人还是不要太相信童话了。”西瑞尔迟疑了下，小声道：“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原本？”

“没什么。”西瑞尔抿了一口酒，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他望着杨羲的侧脸，装扮后的雄虫银发绿眸，远没有原本的样子吸引他，但西瑞尔还是移不开目光，他甚至闻到了雄虫身上温暖的、淡淡的信息素。

西瑞尔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因为杨羲吃了遮盖信息素的药，他还知道，有些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开始不受控制了。

他想要雄虫多关注他一些，不再是之前的吵闹，而是更……温柔的目光。是杨羲抱着他的大个雌侍时那样的，隔着远远的大厅看向安德斯时那样的。

西瑞尔盯着手里的杯子，昏暗的环境给他了勇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犹豫，明明之前自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从来不会顾及其他，“如果你过得不开心……我会帮你。”

话刚说出来，西瑞尔就开始慌乱地找补，“毕竟你是唯一一只古虫，对吧，安德斯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怕，泽博伊姆家很厉害的，我也没有失序症……有一点，不严重吃药就行，我不需要你的信息素，你不用担心。”

亚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轻声但坚定地说道：“总之，我会保护你的。”

西瑞尔攥着手里的杯子，紧张地等待着雄虫的回复。

“谢谢。”

他听到雄虫这样讲。

“哈哈哈，”杨羲轻笑，“我懂，这是……交易的点缀？毕竟你还需要我认图纸、翻译文字呢。”

雄虫玩笑地说出这些话，言语中并无恶意，但西瑞尔还是觉得冷，仿佛被人泼了冰水，冻住了渐渐发烫的心脏。

是啊，我就是为了他脑袋里的知识，为了起源研究。

“嗯。”西瑞尔机械地答应了一声。

“不过，还是谢谢了。”

杨羲能感受到亚雌的好意，所以还是诚恳地道谢了。

“久等啊，老板～”

一个壮硕光头雌虫来到了他们的卡座，冲西瑞尔打了个招呼后就自顾自地坐下，熟练地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咕噜咕噜一气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