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杨羲居然没有干脆地说最喜欢安德斯，这让西瑞尔有点意外。

杨羲坦然道：“因为还有赫罗，他们两个对我都很重要，我没办法给他们排序。”

西瑞尔皱着鼻子问道：“那我呢？”

“你排第三。”

“哦，他们两个第一第二的选不出来，我这倒直接给定死了是吧。”

偏心、偏心、偏心

西瑞尔瞪着他满脸不爽，杨羲也没反驳，而是转头提起别的。

“如果和我结婚，你就再也不能参与起源研究了，你会怎么做？”

这不正往上撞吗？刚说了我排第三，又开始问起这个，怎么，你以为你很重要吗？

西瑞尔憋着气，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就不结婚了！”

“嗯，就是这样，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杨羲没有生气，脸上挂着淡淡的释然和伤感，“所有东西都可以衡量、排序，当出现不得不选择的情况，放弃后面的，才是最理智的。”

西瑞尔越听越奇怪，他直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果然，雄虫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遍体生寒。

“抱歉，如果你和安德斯出现二选一的局面，我会选择安德斯。”

这就是杨羲的答案了，这套冷冰冰的排序逻辑其实一直存在，几乎成了他的本能，反而不容易被察觉。

第一个触碰到这套规则的人不是西瑞尔，而是赫罗。

当初杨羲认为自己只能活一百年，与虫族的长寿格格不入。所以当赫罗提出雌侍的要求后，他果决地说了不。

短寿D级雄虫的雌侍or正常B级雄虫的雌君

当然是选后一个，赫罗未来的机遇他不清楚，但不会有比他再差的选项了。

这就是他的“排序”规则，生存大于感情，第一大于第二，他会为彼此选出最大利益的选项，无论你是否愿意。

如果真的出现安德斯与西瑞尔二选一的局面，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安德斯。首先，他更喜欢安德斯，其次，安德斯病情不稳需要他陪伴，最后，三人相比，西瑞尔才是最容易受到生命威胁的那个。

所以无论从情感偏向还是人身安危来看，选择安德斯，才能让三人获得最大收益。

某些层面来讲，杨羲是个专制刚愎的暴君。

西瑞尔低头揪着床单，看不到表情，过了好久才开口说话，凶狠中带着一丝颤抖，“你很了不起吗，我才是要和你离婚。”

“嗯，我们的婚姻是双向的，你的权限里有这一条。”雌侍的基本权限里其实没有离婚主动权，西瑞尔主动提起离婚的权利，也是杨羲给的。

杨羲此行的目的完成了，他等了一会儿，见亚雌没有主动交流的意思便要离开，因为他答应过安德斯会很快回来。

“那我先走了。”

杨羲握住把手，没等用力，就听到了亚雌悲伤的声音。

“用刚刚那句话，去哄安德斯吗？”西瑞尔的心里像扎了针，但他没办法反驳雄虫的言论，因为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在起源研究和杨羲之间，他还是会选择研究。

他理解杨羲的选择，但他依然很痛。这个问题本没必要，但他偏偏要问出来，死也要死个明白。

“是。”杨羲没有隐瞒

“哈哈，”西瑞尔苦涩地笑着，听起来更像是哭声，“那你直接对他讲啊，干嘛要告诉我。”

非得要让我知道吗，知道我根本不重要，可以随意舍弃。

“如果你不知情，我就随意说出这句话，对你是不公平的。”

“如果你不知情，我就拿来对安德斯讲，那就只是句空话。”

杨羲认真地解释着，西瑞尔听完却笑得更大声了，是又气又笑，是莫名其妙，是无可奈何，“你真的，很奇怪。”

西瑞尔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连头发丝都遮得严严实实。

他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听着闷闷的，“我不想看到你了混蛋雄虫，去哄你的雌君吧。”

杨羲迟疑了一下，最后说了声好，离开了房间。

西瑞尔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知道杨羲走了。

他闭着眼睛，但眼角还是不断地有泪水流下，他刚开始还粗鲁地擦掉，到后面也不管了，反正没人会看到的。

他想起自己和杨羲的一段对话，雄虫问他，是不是世界上，研究第一你第二，他回答是的，然后还让杨羲坐了第三的位置。

如今杨羲也让他坐了第三的位置，倒是公平。

西瑞尔半边脸颊都被泪水打湿，他扣着床单想到，他是不可能放弃起源研究的，如果，如果他把杨羲放在第二位呢，在杨羲的心里，自己是不是也能变得更重要一点……

六十、不像样的惩罚（h

安德斯一眼就被发现了。

他把自己团在地板上，翅膀也放出来护住身体，形成了一方小小的安全空间。

如果细细去分辨，你还可以听到他不规律的呼吸以及锁链蹭动的声音。

“安德斯？”

杨羲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小声喊着他的名字。

在听到雄虫的声音后，安德斯就静止不动了，连声音都变得轻不可闻，像猎手发动攻击前的等待，耐心地等猎物近一点，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