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芝指着小船道:“可以住在船上。”
花无泪呆了呆,他看看湖边稍远处的茅檐小屋,问道:“这船仅能立身,如何住人?那边不是有座小屋么?”
曾芝道:“那茅屋闲置多年,早已朽坏,不便居住。这小船其实是一件仙器,你上去便知。”
花无泪遂牵着曾芝的手登船。这乌蓬船船身狭小,船头尖窄,两人一上去船便左右摇晃。曾芝修为尽失,便有些站立不稳。花无泪顺势揽住他的腰,将他带进自己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兰香,顿时觉得这船小得好,小得妙。
曾芝拿他无法,只好扯着他衣襟带他掀开船帘,躬身钻进乌蓬中。进到船蓬中的花无泪吃了一惊,里面竟大得惊人。仿若巨型龙舟,长约20丈,高有三层。船内丹粉金壁,雕镂奇丽,华彩辉煌。别说容他二人居住,那怕再来200人也住得下。
花无泪哭笑不得,心里老大不乐意。这船舱如此庞大,房间众多,师父若是闭门静修,怕是几日都不能见面。他在心里转着念头,却听曾芝道:“这件仙器叫如意舸,可化作乌蓬船、三桅帆船、龙舟、画舫等数种形态。甚是方便。”
花无泪忙道:“怎么变化?无泪想见识见识。”
曾芝带他去到船中心控制处,教会他控制心法。花无泪便注入修为将小船变作了几种形态,各有特色,不负“如意”之名。他将乌蓬舟变作了一艘不大不小的单层画舫,舱内只有一间贯通的花厅,再无其它房间。花厅轩敞雅致,器设精巧,只用画屏略作分隔。
曾芝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他脸一红,干脆耍赖道:“师父,只咱们两人居住,房间太多岂不麻烦?无泪想要找师父说说话都不方便,这画舫却正好。师父若有吩咐,无泪随侍在旁。师父若想静修,无泪在屏风外候着便是。”
曾芝看着他紫色的双眼默然不语,花无泪心中忐忑,脸上满是讨好之色。曾芝无奈,自去静坐观想。花无泪见他没有责怪,只觉得骨头都轻了几两,飘飘然不知所以。他怕扰了曾芝静思,自己避到屏风之外,却不修炼,只隔着轻纱观美人。雾里看花花更美,但觉世间再无第二人能如此动静皆宜,风姿秀逸。
半晌后天色渐黯,明月初升。花无泪看向窗外,但见水天一色,冷月幽辉。月光从花窗中洒进来,铺泻在曾芝身上,他整个人似乎都融于月华之中,如幻如真,若有似无。
花无泪心中一惊,险些以为师父要羽化飞升,几乎忘了他已修为尽失。花无泪急忙绕过屏风来到曾芝身边,伸手去摸他的脸,恰逢曾芝此刻睁开眼来。
花无泪的手触到柔滑清寒的肌肤,再不舍得放开。两人双目相望,气息交缠,心神俱醉。相峙了片刻,花无泪颤声道:“师父,无泪……要冒犯了。”
曾芝转头看向窗外的月光,低声道:“皓月清辉,浮生若斯,情深几许,莫问谁知。”
花无泪心头狂跳:“若我偏要问呢?”
曾芝抬眼直望到他眼底深处,展颜一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说完他缓缓靠近花无泪惊喜莫名、泫然欲泣的脸,吻住那滴滑落的泪。
(这应该是倒数第二个地图了)
本帖最后由 腐眼看文 于 2020-7-26 21:13 编辑
第五十七章 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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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芝吻住花无泪温热的唇,轻触摩挲。伸手替他拭去潸然而下的眼泪,半启樱/唇,纠缠上他的舌尖。
花无泪心如擂鼓,脑海中一团红日炸开。手掌托在曾芝脑后,横在腰际的手臂收拢,力道大得几乎将他拦腰折断。唇齿交缠,呼吸夺予,吻得再深再久都不够。花无泪但觉满腔柔情似要冲破胸膛将两人一起淹没,又仿佛万缕情丝织成一张漫无边际的网。这网原本只紧紧缚住了自己,而此刻那人却欣然钻进网里。
花无泪越吻越深,不知何时已将曾芝压在身下。曾芝失了主动,头晕目眩,身软骨酥,快要融化在花无泪炙热的气息中。他抬手想将身上的人推开,然而睁眼看到了花无泪的紫眸,若春花染露,秋水绵绵。曾芝心尖一颤,一股陌生的甜蜜与酸涩在心底深处滋长,如彩蝶破茧,新叶抽芽。
情真情痴,原来如此。
曾芝本欲推拒的手勾住了花无泪的脖子,情火难灭,不如沉溺。
夜色茫茫,如镜般的湖水荡起了涟漪,明月的倒影碎成片片银鳞,如蛟龙戏水,虬蟒翻波。碧水寒山,寂廖的天地间,唯有飘摇的浮舟透出橘黄暖意。万籁俱静中,清风送出声声燕子呢喃,如泣如诉,不绝如缕。
晨曦初绽,朝霞泛金,花无泪拥着曾芝立在船头甲板观日出。他披着一件靛蓝大氅,将曾芝紧匝在怀中,用大氅将他裹得密不透风。两人紧紧熨帖,耳鬓厮磨,看那云海丹霞,红日破晓,逸兴神极。
花无泪胸口满胀,情深意浓,唯愿此刻永驻。他贴着曾芝的脸,遥望红日赞道:“朝霞似火,群山泛金,比起铁剑门的日出也不逊色。”
曾芝嗓音微哑,摇头道:“此界初开,方圆不足千里,有日月而无星辰,有花香而无鸟语,有游鱼而无走兽,这日出虽美,总少了几分壮阔。”
花无泪轻笑一声,在他耳边道:“怎么没有鸟语?昨夜黄鹂叫了一整晚,那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声音。”
曾芝未料到他竟如此无赖,微微侧头斜睨他一眼,无声斥责。然而看在花无泪眼里却是眉如远山含情,目似秋水横波,实在心痒难耐,低头在他耳根和颈侧舔舐,双手亦探入氅衣中流连。
曾芝仰头靠在他肩上,婉转轻喘,美目迷离。
片刻后,花无泪就势将他压在船舷边。长发散乱,一把青丝飘坠于碧波上,随着船舷起伏,如墨化开。
日挂中天,画舫在碧波中徜徉。曾芝早已昏睡。花无泪却是一脸餍足,守着他痴看了许久。见他眼下微青心中颇感愧疚,怕自己忍不住扰他休息,便走出花厅,取了一根青竹竿在船头垂钓。他辟谷前极喜食鱼,做得一手好鱼脍,便想让曾芝尝尝自己的手艺。
然而他拿着竹竿望着湖水痴笑,心思全然不在垂钩上,只不停地回想昨晚和今晨的缠绵。鱼儿们吞饵又逃脱,滑钩不知几许。他干脆将竹竿架在一旁,自己倒卧在甲板上,以手枕头,神思恍然,时喜时愁,若痴若傻。
日影西移,曾芝悠悠醒转。见花无泪不在身边微感讶异,起身走出花厅,却见花无泪在船头翘脚酣睡,一根青绿竹竿飘荡在不远处的碧波上。许是做了美梦,花无泪嘴角含笑,眉眼放松,显出些许青涩和稚气。
曾芝心生怜意,赤着雪白的双足走过甲板,来到熟睡的人身边。清风吹起他宽大的袍角,露出一双修长的腿。他一时兴起,伸出莹润的足趾,去掻花无泪的足心。
花无泪猛地翻身擒住他纤秀的脚腕,睁眼笑道:“抓住你了!我要报复回来。”
说完伸出舌尖舔他的足心,将他秀美精巧的足趾一颗一颗卷入口中。曾芝但觉无边痒意自足底升起,散于四肢百骸。背脊酥麻,再也站立不稳,软倒在船头。花无泪自足心、足趾舔吻,沿着白玉般的足弓一路向上。湿意在皮肤上蜿蜒,从足背至小腿,再到大腿内侧,吮/吸舔咬,每一寸肌肤都似着了火。
曾芝曲肘撑着身体,肩背弓起,头向后仰,修长的颈脖绷出优美的弧线,密实光泽的乌发铺满甲板。他轻摆着头,唇边溢出让人心跳加剧的呻吟。片刻后,他突然颤栗不止,惊喘长吟,眼中漫起水光。
花无泪终于从他双腿间抬起头来,覆身而上,低头吻住他的唇,将嘴里的玉液缓缓渡入。曾芝挣扎着用力一堆,花无泪一时不防竟翻身跌入湖中。曾芝急忙探出船舷察看,却见花无泪从水中仰起头来,抹了一把水朝他璨然一笑,伸手将他也扯入湖里。
湖水沁凉澄澈,蓝绿如宝石。曾芝沉入水中,白衣如扇面张开,黑发似水草飘散,神情恬淡,美得叫人心颤。花无泪像游龙般靠近,倾身吻住他柔软的唇。
天色/欲晚,画舫摇晃不休,无风自行。船头甲板布满水迹,湿痕蜿蜒至花厅。两具痴缠的身影翻来覆去,喘息不绝,许久后方慢慢平息。花无泪替曾芝擦干身体,取了一件素色绢袍为他穿上。宽松的领口露出印满朵朵红梅的锁骨与胸膛。花无泪替他拢好衣襟,眉眼含笑,情思绵绵。
曾芝满头黑发如瀑,披散开来,沾湿了衣裳。花无泪拿出一把犀角梳,替他轻轻梳理,将湿发擦干。他动作温柔细致,满腔爱怜,像在拭擦一件绝世藏品。曾芝虚软而困乏,半阖着眼睛任他施为。
花无泪拢了一缕青丝在掌心,发丝柔顺亮泽,乌黑如墨,一股清淡的兰香钻入鼻端。他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气,赞道:“好香,怎么我上次却没闻到?”
“上次?”曾芝懒懒的问。
花无泪脸色微羞,眼中溢满柔情蜜意,道:“心魔幻象里,我也曾替你梳头,在咱们……成亲的第二天。原本是要进宫去叩谢皇恩,你却偏偏下不了床。穿衣、梳洗……皆是我替你做的。那一世,你是礼部左侍郎,我是镇国大将军。”
曾芝无语,心道你这心魔幻象还挺美。
“还有一世,”花无泪又道:“我是一个杀手,接到任务要杀了你。然而我看你的第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睛。我不但没舍得杀你,还护着你一路逃亡。路上遇到一个很美的瀑布,瀑布的水就像这湖水一样清澈。你明明受了伤却偏要去沐浴,被瀑布冲得站立不稳,光溜溜的扑进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