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顾白冷笑,直接下了手。
匕首干脆利落地切下,一截手指滚落在地。男人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可即便如此,却是什么都不说,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安长宁与风尚二人也只能先离开。
晚上下了一场雨,雨水淅淅沥沥的,江清雪阁门前的牡丹花都淋的飘落了,安长宁刚起身,正品着送来的燕窝,忽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神色焦急,“公主殿下不好了,昨日刚抓的犯人,今日在狱中自尽了!”
安长宁手一顿,陶瓷碗猛地搁在桌子上,“怎么死的?”
那太监有些后怕,“那犯人直接用拴他的铁链子将自己活活勒死了!”
如此坚决的求死之心,安长宁是第一次见,不过线索从这里是断了,他垂下眼眸神色有几分冷。
刑部大牢内,烛火幽暗。
那男人被白布盖着,只露出一截青紫的手臂。刑部尚书跪在一旁,冷汗涔涔:“太子殿下,臣失职……”
太子面色阴沉,一言不发。他是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了,线索好不容易查到,人居然直接死了。虽然心里隐隐约约猜到是某个人干的,可如今人证物证皆不在,又如何能把那个藏在暗处的阴险小人给揪出来?
雨还在下着,不是先前的倾盆大雨,而是细细密密的牛毛小雨,盛书君与刘茂一身便装,在雨中穿梭,很快就从监狱大牢的隔壁犯人口中问出了些昨日的细节。
“那人临死之前说了一句,三殿下,求放过。”盛书君压低了嗓音,“此事绝对与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为何不能直接让那囚犯作证?”刘茂问,“直接让那囚犯做人证去指证三皇子?”
盛书君却摇了摇头,“先不说那囚犯愿不愿意,就凭着那三言两语就指证,又没有有其他的证据,三皇子是不会承认的。”
可一想到因为离问舟的事情险些危及安长宁的性命,他这心里便腾出一团怒火来,不找离问舟算账,他便枉为人夫…
夜色凄凉,一轮惨白的圆月挂在幽蓝的天上。三皇子府内,几名守卫正在巡视,却无人看到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寝殿。
床帐内,离问舟猛然惊醒,还未出声,一柄寒刃已抵在他喉间。
“谁!”
“咔!”
骨裂声清脆。离问舟的右手腕被生生折断,他痛得眼前发黑,却连惨叫都未能出口。刺客的刀背重重敲在他后颈,瞬间让他昏死过去。
第638章 废了三皇子一条手臂
天色将亮,昨夜下了一场秋雨,空气有些让人发寒的凉。安长宁刚起身,就见到院子门口几个丫鬟急匆匆走着,手里还拿着些东西,心头好奇,便伸手拦下了一位,“急匆匆的做什么去?”
宫女低垂着头,“回公主殿下,昨天夜里,三皇子被刺客暗算伤了手,现在正在彻查,奴婢们得去配合审查。”
“三皇子被刺客暗算伤了手?”安长宁眉峰微扬,“伤的如何?”
“太医院说…损了经脉,三皇子殿下的右手…恐怕以后都无法用了。”
那就是废人了!
安长宁呼出一口气来,眉目之间有些畅快,想起前些日子,这离问舟处处算计自己,如今也算是恶人有恶报,风水轮流转了,可惜呀,自己是险些丢了命,他不过是废了一只手。
不过能为自己出头之人是谁?几乎只是刹那间的,安长宁便微扬唇角,嘴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世子对她是极好的…
“月红,摆驾东宫。”安长宁道。
“遵命。”
如今离问舟的手废了,胜算就小了一半,她必须在这个时候赶紧跟太子将进度往前推,公主步辇到东宫之时,离顾白正在与朝中几位老臣下棋。
棋局将尽,安长宁缓步踏入庭院,“太子殿下近来心情如何?”
“多谢长宁关心,本宫心情尚佳,”离顾白明白她来的意图,引荐她缓缓踏入房中,“昨天夜里老三被人废了只手,父皇震怒,如今正下令彻查刺客。”
“长宁姑娘可知是谁所为?”离顾白忽然抬头看着她。
平日在秦王面前,离顾白便称她为皇妹,私下便是生疏礼貌,一口一个长宁姑娘,分寸感十足,他是明白的,她并非是自己的皇妹,而且,她也是要回去的,如今二人的关系更像是合作伙伴。
“此事我也知晓,只能说三皇子平日里树敌太多,”安长宁自然不能将盛书君供出来,虽然她与太子交好,可到底也是外人,摇了摇头又说,“恶有恶报,自有天数,不过趁此机会,太子您可得加把劲了。”
“过几日便是秦王寿诞,太子的贺礼可是准备好了?”安长宁敲打了一句。
“托长宁姑娘的福,山居秋暝鹤图已经求来了,就等父皇寿宴那日献上。”
“光一幅山水画礼薄了些,你父皇这段日子总是让太医院过来针灸,膝盖隐隐作痛,兴许是天寒了,寒病犯了,你觉得,找神医开两味法子如何?”安长宁微笑。
离顾白瞬间心神一震,知道是自己考虑的欠缺了,连忙冲她拱手,“多谢姑娘提点。”
秋雨连绵一连下了好些日子,秦王为评定南方水患之事忙得不可开交,离顾白便借机献上计谋,“儿臣以为治水,当以疏导为主,倘若一味的筑堤,恐怕会让下游百姓遭殃。”
“继续。”秦王放下手中奏折,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
“可效仿天朝注水官之法,开凿支渠,做几道分支出来,将洪水引流出去。既可以缓解主道的压力,分支出去的河水还能灌溉农田。”离顾白毕恭毕敬的说道。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一片寂静,秦王满目赞赏,“不错,有长进。”
太子近些日子来,在朝中诸多见解颇优,赢得了秦王的青睐,就连太子太傅也说太子殿下突然开了窍,行事稳重不少,见解更是新颖独特。而对于这些事情,离问舟是一概不知的,他的手臂经脉尽断,正四处寻找神医相助,每日用尽了各种偏方,吃尽了苦头,可是那手臂却越来越黑,越来越瘦,有坏死之趋势。
“殿下,太子殿下近日陪秦王去游湖了,并且当场赋诗三首,是陛下龙颜大悦。”三皇子谋士毕恭毕敬的走过来,将今日的探子看到的事情悉数禀告给了离问舟。
“滚!”
离问舟猛地起身,一手将桌上的折子全都掀翻在地,所有人战战兢兢,连忙退了出去,他眺望夜色烛火,眼里是疯狂,自从断臂以来,父皇虽表面上给他放了个长假,让他在家好生休养,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父皇看他的眼神隐隐约约带着嫌弃。
一个男人,一个残缺的男人,是无论如何也当不了大典的。
“殿下,该喝药了…”一位不知所谓的小药童端着药碗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