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安长宁心头猛的一喜,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劳烦刘大人了。”
“举手之劳,只是你跟明月长得像,我不想你走她的老路。”刘茂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有几分忧愁。
送走了刘茂安长宁连忙唤来了康康,让他赶紧将东西收拾收拾,也没说为什么,免得孩子口风不严。安文翰也没细问,娘亲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娘亲绝对不会害他的。
第616章 那天晚上,朕的错
宫中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消息传回御书房时,皇帝勃然大怒,伸手拍着桌子,“刘茂去见她干什么?”
进入房内,管事的宫女直接缩着头站着,微微低头,“奴婢不知,奴婢只见到刘大人进去了,不过只待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出来了,刘大人干了什么,奴婢并不知晓。”
皇帝并不希望刘茂见安长宁,并非是因为刘茂会与安长宁之间有什么私情,而是刘茂乃是明月的哥哥,是自己的大舅子,而这女人长得又跟刘茂如此相似。当初他对明月所做的一切他都知晓,他哪里能够放心让他们相见?
他紧握着双拳,有些心虚,“都盯着些,如果刘茂私自踏入听雪阁,第一个给我拿下!”他声音低沉。
太子离顾白献上奏折之时,就听到父皇从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他拧着眉,像是听到了刘茂的名字,垂着眼帘,眸中划过一抹深意。
还未进去,离问舟便从身后出现了,他浓眉轻挑,语气夹杂着锐利,“皇兄可是听到了什么?”
“三弟多虑了,本宫可不做窃听墙角之人,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离问舟冷笑一声,“莫非在皇兄眼里,本宫就是如此窃听墙角、偷鸡摸狗之人?无非是见父皇生气了,做儿女的自然应该体贴些。”
他二人刚到门口,刘公公便上前禀告给了皇帝,皇帝让二人进来。进了屋子就见皇帝面色不对,似乎是刚生过一场滔天怒火,带着几分压抑。
离顾白上前一步,“父皇,这是近日以来春耕的折子,都已经先批阅过了,还请父皇过目。”
皇帝接过奏折,将它搁置在书桌上,看都不看一眼,又将视线停留在离问舟身上,“太医院那边你可去过了?你妹妹的病如今如何了?太医又是如何说的?何日才能好?”
“回父皇,医院那边儿我去过了,妹妹这病,并非是天花,只是由于过敏而成,或许是春日到了,花粉多引起的一些红疹,再过些日子就能全消了。”离问舟上前拱手抱拳。
“就知道是她故意弄出的小手段!”皇帝一抚龙袖,看穿了安长宁的拙劣把戏。
离顾白垂手站于一侧,听到这话连忙上前一步,“父皇莫要生气,只是皇妹这段日子想必是疲于应对,再说了,谁能保证这过敏之症是皇妹自己引起的。如今时节变幻,春暖花开,过敏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听到这话皇帝就冷笑,目光像是刀一般,扫过了他的脸,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太子你真是糊涂了!”
离顾白脸色微变。
还未开口解释,一旁的离问舟便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父皇,皇妹性子倔强,怕是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而赌气呢。这女人嘛,无非就是如此,父皇你待她那般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本就善于见风使舵,哪怕是将女儿家的清白放在嘴皮子上说也觉得无可厚非,只要为了自己的仕途,哪怕是将所有的人都牺牲了,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皇帝听到他这样说,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那倒也是,女儿家总难免有些任性,看来朕还是待她太好了。这放眼天下,有几个女人能被朕如此对待?她不珍惜就算了,还闹这般笑话。”
说完,皇帝龙颜大悦,瞥了一眼太子,又看向三皇子离问舟,“问舟说的有理。倒是你,太子殿下,见识如此肤浅,朕很是失望。”
身为一朝之君,却对一个文弱女子如此算计。
离顾白心头有气,更见不得皇妹受此屈辱。可是也只能握紧双拳,将头低垂着。
“父皇说的极是,儿臣知错了。”
“罢了,朕还有奏折未处理,你们二人便退下吧。”皇帝不想看他,便遣散了二人。出了御书房,离问舟撇了一眼一旁的太子,只见太子脊背挺得笔直,“皇兄何必自讨没趣,父皇如今正在气头上,你越是替小妹说话,父皇就越是不悦了。”
“三弟倒是怪会揣测父皇心意。”离顾白脚步一顿,直直地望着他,神色淡漠,“只是不知道小妹知道你这副模样,知道你为了邀功将她推入绝地会作何感想。”
然而离问舟也只是挑眉,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知道又如何?小妹在这宫中享受荣华富贵,是多少女人翘首以盼的事。我这是在帮她。”
“帮她?”离顾白嗤笑一声,“莫非在你眼里,失了自由,被迫委身于不爱之人身下是在帮她?”
“太子殿下莫要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话了,你是什么人能走到如今这地步,谁手上没几条人命?无非就是女儿家的清白罢了,丢了便丢了,能在这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身下承欢,那是她的福气。”
丢下这句话,离问舟便扬长而去,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哪里无耻。
离顾白眼神沉沉地望着他那潇洒离去的背影,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太子殿下,这三皇子未免太嚣张了,咱们不能坐视不管。”一直在旁边伺候的谋士,凑上前来咬着后槽牙,有些为自家太子不平。
然而离顾白却挥了挥手,“不必管他,区区雕虫小技,既然爱蹦跶就让他蹦跶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
皇帝批完了手里的奏折,想起先前离问舟说的那话,愈发觉得此事有道理。自己作为秦国之王,九五之尊,纳一个已婚妇女又有何不妥?那是她的荣幸,又凭什么反抗、敢与他叫嚣?
越想越觉得火冒三丈,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笔摔在地上,就踏着大步去了听雪阁。
“陛下驾到!”
安长宁手里正端着药碗,听到了外面的呼唤声,手指一抖,把药碗掀翻在地。当即就直接将那药倒到了窗外的池塘里,躺在床上继续装病。
皇帝大步流星地踏入其中。此刻望着她脸上的红疹子倒也不在意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长宁身子可有哪里好些了?”他神色阴沉,视线宛如刀刃,仿佛要将她身上的衣衫割成一缕一缕的。
安长宁抬眸,眼眸清澈,唇色发白。脸上涂了些脂粉,在眼眶处特意描黑了些,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已。
已经服了些药。身上的红疹子淡了些许,但也还剩下淡淡的浅红色,印在那洁白的肌肤上,看着像红色的斑点一般,十分碍眼。
第617章 离开秦国
“多谢陛下关心,这些日子来身子比以往好了些,可还是虚乏无力,恐怕不能行礼了。”
安长宁起身却又像是没撑住,整个人再次摔在床榻之上,便只能抿着唇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