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这花是从东边那院子里的树上摘来的。我瞧见呀,那边的花每日无人看管,想必也是生的野树,长的野花。与其让它独自凋零无人赏,倒不如我摘下来借花献佛。”他像邀功似的说道。

安长宁一听,冷笑一声:“好一个借花献佛,好一个野花野树。你知道在侯府的土地上生长的一切都是归侯府所有的。这棵梨树可是我专门从江南带回来的,养育数年,连我都不敢折一枝半朵,你这人胆子可是有些大了!”

此话一出,白安脸色骤变。

“夫人,我……我并不知晓这花是您悉心养护的,而且我是觉得这花儿配得上您的美貌才……”

话未说完,便被安长宁猛然打断:“好一个觉得。你可知我为了这株梨树花费了多少心血,每日精心修剪浇灌,将它从一棵小树苗养成如今繁茂的模样,你想摘就摘,莫非是真将自己当成这侯府的主子了?”

此话一出,白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后背冷汗潸潸,连连磕头求饶:“还请夫人恕罪,是我糊涂了!不知这其中缘由,求夫人恕罪!”

“既然这样,你便下去领罚吧。”安长宁秀眉一皱,“在府中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手可别伸得太长了。”

“请夫人饶恕,奴才再也不敢了。”白安心跳如雷。

与此同时,楚天娇跟着上官青莲一路奔波,总算在天黑之前踏入了蜀地。一路上她万般不满,各种挣扎,上官青莲实在无奈,直接点了她的穴,让她动弹不得。

可到了蜀地,楚天娇又岂能罢休,尤其是看着桌子上摆的油光锃亮的辣子鸡和麻婆豆腐,那些辣椒花椒,光是闻着味儿就让她直皱眉头。

“上官青莲,你给我买的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人吃的吗?辣得我都快没味觉了,我怎么下得了嘴?”说完,她猛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眼眶发红,大声嘟囔着,“我不管,我就要吃正常的饭,我不要吃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虽然知道她大小姐脾气,可天天这样吵,上官青莲也格外头痛。刚想说她两句,又瞧见她发红的眼眶,便更是无奈了,耐心地将她搂进怀里哄着:“娇娇莫要哭了,是我不好,没提前安排好,我这就出去给你找吃的,好吗?”

“我要吃清蒸鲢鱼、粉丝蒜蓉虾、牡蛎蒸蛋!”楚天娇嘀嘀咕咕报了好几个菜名。

“好好好,都依你。”上官青莲说完,便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出了门。

见他离开,楚天娇眼珠子微转,顿时就坐不住了,猛地从凳子上起身,见四下无人,直接冲出了客栈。想让她在这儿好生待着,那简直没门。

没想到她刚到集市上,就看见前面热闹嘈杂,一群人围着不知在说些什么。楚天娇本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可没想到却被人潮给挤到了人群中央。

最中间的是一个说书先生,正义愤填膺地讲得十分起劲:“如今朝廷颁发新政,苛捐杂税越来越多,咱们小老百姓兜里就几两银子,这就得交上一大半了,家里几口人还得嗷嗷待哺等着吃饭。唉,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就是就是,听说那新政啊,是那侯府的盛书君前去颁布的,那就是个狗贼,贪官,帮着朝廷压榨咱们的帮凶!”

第481章 该我出马了

“还有他那个夫人,据说是姓安,把整个京城的铺子都盘光了,赚得盆满钵满。也不知道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分一毫,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简直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夫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骂得十分难听。楚天娇本打算离开,一听这话,脚步顿住,立马来了精神。

安长宁盛书君?

他们这是遭报应了?

她眼眸顿时亮了,就知道这两人没好报,之前在京城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叫人来气,如今竟然遭报应了,当真是活该。

“若不是安长宁那家伙在背地里捣鬼,我又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方,如今真是报应来了。”

她心头冷笑。

但这还远远不够,安长宁风光了那么久,如今自然得让她好好尝尝苦头。

想到这儿,她便迫切地想要回京,想要亲眼去看看安长宁狼狈的模样。

连忙扭头去找那说书先生问个究竟。

这一问不得了,仔细一听才知晓,原来老皇帝居然病倒瘫痪了,太子被废,现在的太子是当今七皇子李弘楚!而且老皇帝早已垂帘听政多时,众人皆认为,他便是下一届的皇帝无疑了!

此话一出,楚天娇暗暗心惊,那拓跋瑾天不正是七皇子李弘楚的谋士吗?还好自己并未回去,倘若自己回去了,把这事一捅出去,那岂不是完了?

一场春雨一场寒,原本还活泼地到处玩蹴鞠的安文翰却染了风寒,躺在榻上,一张小脸烧得通红,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咳嗽。

看着他嘴唇干裂,嘴里时不时的嘀咕着爹爹,安长宁心急如焚,只能无奈的拿着温热的帕子,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擦拭着身子。

“世子,康康病了,十分虚弱,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安长宁推门而入,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盛书君,眸色中满是无奈,脸色也十分惨白。

然而听到这番话,盛书君却不为所动,而是继续批阅奏折。

“不过是小病,大夫已经看过了,能有什么事情?我去看又有何用?我又不是大夫,又不会看病。再说了,我还有公务要忙,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没想到如此冷漠无情的话是从他那张嘴里说出来的,安长宁的心只感觉一阵阵痛,抬起眼眸,泪水模糊了视线。

“盛书君啊,康康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能如此冷漠?我看你最近真的是疯了!”

安长宁指着他的脸大骂道,说完就抬手,猛的一挥袖子将那满桌子的奏折扫落在地。

“盛书君啊,看你还能写到什么时候!”她又哭又气,胸膛上下剧烈起伏。

盛书君冷眼“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笔放下,目光冰冷如刀刃。“安长宁,看来是本官待你太仁慈了,让你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与你相识多年,若非是我爹娘的势力,你又怎能稳坐高位?如今倒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了。盛书君啊,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许下的毒誓,你就等着遭天谴吧!”

安长宁气的往后退了半步,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猛地一转身跑开。

而门外的众人听到这番争吵皆是低头不敢吭声,默默做着自己手上的活。

只当自家侯爷是朝务繁忙。

自从那日之后,他宛如是变了一个人,曾经的温柔和善消失殆尽,对一切事情满是冷酷与无情,哪怕是自己的夫人与亲生儿子生了病,他都看也不看一眼。

如此转变,叫众人唏嘘感慨。

当天夜里,安长宁便收拾了包袱,深吸了口气,又在门口与盛书君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