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打得诸葛景山顿时弯下了腰,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一张俊脸此刻也应痛苦而扭曲在一起,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口中不断地倒吸着凉气。
“啊……”的一声惨叫从他口中溢出,那原本风度翩翩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狼狈至极。
可盛书君的怒火丝毫未减,他一把揪住诸葛景山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眼中满是恨意,咬牙切齿道:“今日便让你为这胡言乱语付出代价!”
这些天,他早就看这个男人不顺眼了!
说罢,手臂一挥,用力将诸葛景山往旁边一甩,诸葛景山就像个破布娃娃般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盛书君犹不解气,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欲再补上几脚,那架势仿佛要将诸葛景山狠狠教训到再也不敢有此等妄言才肯罢休。
屋内的安长宁听到外面这激烈的动静,又惊又急,赶忙抱着孩子冲了出来劝架。
她顾不得许多,用力挤到两人中间,伸出双臂,一边阻拦着盛书君,一边冲着他喊道:“盛书君,为朝廷命官居然如此,目无王法!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盛书君看着安长宁那决绝的模样,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可此刻醋意与委屈交织在一起,堵在胸口,让他几近窒息。
他恨恨地瞪了诸葛景山一眼,又深深地看了安长宁一眼,终是咬牙切齿道:“长宁,我要回京了。”
安长宁听闻,心中一怔,面上却仍冷若冰霜,只淡淡道:“那你就快些走吧,我祝你一路顺风。”
他心头重重一沉,自嘲一笑,双手抱拳,“那好,借你吉言。”说完他转身离去。
诸葛景山却丝毫未觉异样,待盛书君走后,他满脸堆笑地对安长宁说:“长宁,我这便回去准备,择日便来向你提亲,我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安长宁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皱眉道:“诸葛公子,什么负责,你怕是误会了,我与你什么都没有发生。”
诸葛景山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继而转为失落,喃喃自语道:“怎么会…今日下午,那丫鬟分明说你进了我的房间?”
此刻她想起来冯昭昭让他们喝的那壶酒,想来这诸葛公子也是中了迷魂药了。
“你恐怕误会了,春香足以做证,我今日早就回了酒楼,并未去过你的房间,再说了,那房间虽然是冯小姐给我安排的,可我中途身子不适,去了茅房就没去。”安长宁疑惑地解释。
此话音刚落,诸葛景山就僵在原地满眼不可置信。
“那下午的人到底是谁?”他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是谁与自己共度春宵了?
夜凉如水。
回到家中,她看着孩子,轻声问道:“康康,今日那盛书君,你觉得他如何?”
安文翰眨了眨大眼睛,脆生生地说:“娘,我觉得爹爹挺好的呀,你是不知道今天在学堂,爹爹可厉害了!”随后他就将今日盛书君在学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长宁。
安长宁听了,心中五味杂陈,哄睡好了康康,她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
忽然,身后传来一丝极细微的响动,她心下一惊,猛地回头,却见那熟悉的身影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吓得她娇躯一颤,差点惊呼出声。
第274章 我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盛书君,你怎这般神出鬼没,吓死我了!”安长宁抚着胸口,坐起身来,压低声音又冷声道,“你快回你那京城,莫要再来寻我了。”
盛书君却仿若未闻,只是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莫要声张,那天的杀手还没有走远,他正躲在这院子四周,恐怕又要拿你们做人质威胁了。”
什么?又有杀手?安长宁一听,顿时花容失色,身子下意识地往盛书君这边靠了靠,双手紧紧揪着衣角,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盛书君见她如此害怕,心底涌起一丝怜惜,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那温热的触感,让安长宁的脸颊微微一热,想要挣脱,却又怕弄出动静,只得任由他握着。
她顺着他眼睛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见,半开的窗户外面,一道黑色的人影躲在水缸后,几乎要与月色融为一体。
未几,那杀手果真是按捺不住,从暗处飞身而出,手中利刃泛着森寒的光,一脚踹开了窗,反身袭来。
盛书君眼神一凛,将安长宁往身后一拉,旋即与那杀手交起手来。
只见他身姿矫健,招式凌厉,虽身上有伤在身,却丝毫不落下风。
一番激斗过后,杀手渐露败象,盛书君瞅准时机,一个反手擒住杀手,将其制伏在地。
随后,他吹了口哨,啾啾两声,便有暗卫现身,对他双手抱拳随后无声无息地将杀手带走。
待一切归于平静,盛书君这才微微皱眉,手捂着伤口处,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看向安长宁,语气中带了些委屈与卖惨之意:“长宁,方才那一番折腾,旧伤又裂开了,这会儿疼得厉害,你瞧,伤口怕是崩了,可否劳烦长宁帮我重新缠一下伤口?放心,我并不是有意轻薄,只是担心我这伤口裂了,失血过多,撑不住我回到衙门。”
安长宁听闻,心中虽有些犹豫,可瞧着他那副模样,又实在狠不下心拒绝,“世子,先进屋来坐吧,我去取些伤药和纱布。”
盛书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跟着安长宁进了屋。
来到这江南城已经好几日了,他早就摸透了她的习惯,如果她对自己心存善意或者稍稍原谅了自己之时,那称呼便会如三年前一样叫自己世子。
可如果她想仍然疏离埋怨自己,那就会冷冰冰叫自己大人。
长宁,一如以往的善良可爱。这叫他如何能放下?
安长宁取来伤药和纱布,走到盛书君身旁,微微垂眸,轻声道:“世子,你……你把衣衫解开些吧,我好给你上药缠裹。”
说这话时,她的耳根已然红透,不敢直视盛书君的眼睛,只觉此刻屋内的气氛变得格外旖旎,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盛书君瞧着她这般娇羞的模样,心中一动,却也依言缓缓解开衣衫,露出那结实却带着伤痕的胸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柔声道:“有劳长宁了,这伤处,委实有些难看,唐突了你的眼。”
昏黄的烛光在屋内摇曳,光影斑驳地洒在盛书君那结实的身躯上,映出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
那天夜里胸口受了一刀,此刻刚刚结痂的伤口裂开了,鲜红色的血液顺着胸口往下淌着,粉红色的肉翻出来,极为惨不忍睹。
安长宁看到那些伤痕,不由呼吸一窒,觉得万分心疼,这三年来世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受了这么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