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宁坦然看向他,“对于绣坊的绣娘,我向来不会贸然闯入她们的房间,这房间我从未来过,自然也不知晓这些事情。”

盛君书眼神颇有深意,随后没有多问,就命人把这些药材都拿回了衙门。

“大人可还有其他事?”安长宁缓缓开口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康康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

盛君书心头一梗,“那我送送你去。”

“不必了,这回衙门的路跟我家院子也不顺路,就不必打扰大人了。”安长宁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去。

盛君书皱眉终究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强行来,如果强来反倒是惹了厌恶。

而安长宁这边又去醉月轩处理了一些琐事,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就准备先回去,未曾想刚拐进一条稍显偏僻的巷子,突然从角落里蹿出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

他们衣衫褴褛,满脸横肉,眼中透着贪婪与凶狠,一下子就拦住了安长宁的去路。

安长宁心中大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了身后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强装镇定,呵斥道:“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我去路,就不怕王法了吗?”

为首的大汉发出一阵粗粝的笑声,他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说道:“王法?哼,小娘子,在这地儿,老子就是王法!识相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可别怪爷们儿不客气了!”说罢,几人又朝着安长宁逼近了几步。

安长宁脸色煞白,直接将腰间的荷包扔了出去。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两,你们拿去,快放我走!”

那几个大汉见状,猥琐一笑,拿了银两却不走,反倒是朝着安长宁步步逼近,“小娘子生得如花貌美,可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呀!”

“我已经将我身上的银两都给了你们了,你们还想干什么!”安长宁心如雷鸣,满是不祥的预感。

“干什么?”几人面面相觑,都搓着手,脸上挂着猥琐至极的微笑,“自然是想尝尝小娘子的滋味了!”

男人话音刚落就朝安长宁猛扑过来,安长宁将手里的菜篮子重重的朝前方扔了过去,然后自己飞速地跑着。

可惜她一介女流,哪里能跑得过这些高头莽汉?

直接被最前面一人拽住了袖子,往后面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给甩在地上。

第257章 盛君书,我真是高看你...

随后,这高头大汉就直接挡住她的去路,当着她的面开始扯起了腰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清亮的呵斥:“住手!尔等宵小之徒,竟敢当街行凶,真是胆大包天!”

话音刚落,一道身姿挺拔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进了巷子。

只见他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安长宁身前,手中长剑瞬间出鞘,挽出几朵漂亮的剑花,那凌厉的剑气逼得几个大汉连连后退。

“哟,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赶紧滚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收拾了!”为首的大汉色凶狠地喊道。

盛君书却只是冷冷一笑,眼神中满是不屑:“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配口出狂言?今日我便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何为善恶有报!”

说罢,他身形一展,主动朝着那几个大汉攻了过去。

一时间,剑影纷飞,那几个大汉本以为只是个寻常的过路人,不曾想竟是个硬茬,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盛君书剑法精妙,招招凌厉,不过片刻工夫,几个大汉便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捂着伤口,狼狈逃窜,嘴里还不忘放着狠话:“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盛君书也不去追,收剑回鞘,连忙弯腰将安长宁搀扶起来,关切问道,“长宁,是我来晚了,你可有哪里受伤?”

不曾想,当他的手刚将安长宁扶起来,却被她重重甩开了。

“盛书君,你莫不是觉得我安长宁好糊弄?”她的声音寒冽刺骨,在这略显冷清的街道上回荡着。

“那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大汉,难道不是你雇来故意为难我的?就为了最后你好来这么一出英雄救美,好让我对你感恩戴德,进而对你另眼相看?哼,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安长宁往后退了半步,和他拉开距离,脸上带着嘲讽的意味。

盛书君听到这番话骤然之间瞪大了狭长的眼眸,眼中满是冤枉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宁竟会如此误会自己。

当下连连摆手,急切地解释道:“长宁,你怎可这般想我啊!我盛书君虽不敢称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断不会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啊。我今日当真只是偶然路过,见你身处险境,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这才出手相帮。”

安长宁却压根儿不想听他这些说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哼一声道:“偶然路过?”

“盛大人,在我印象里,你向来就是个只会咬文嚼字的文弱书生,何时有了这等厉害的身手,能三两下就把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打得落花流水了?

莫不是为了今日这场戏,提前苦练了许久,就等着我入你的套呢?”

盛书君面露焦急,额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往前凑了凑,想要让安长宁看清自己眼中的诚恳。

安长宁却又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那嫌恶的神情毫不掩饰。

盛君书长叹一口气,眼里尽是辛酸。

“长宁,你有所不知,我的确是只读诗书的文弱书生,那你不知晓,你和孩子离开之后,我就离开了翰林院,向陛下请求调任,入了大理寺,

身为大理寺卿,每日需要奔赴各地,早两年我就请了师傅学了些拳脚功夫,再说了,今日情况危急,我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害啊,绝无半分你所想的那般居心叵测。”

盛书君说得情真意切,想要打消安长宁的疑虑。

然而,安长宁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鄙夷更甚。

若是以前,自己恐怕还真信了他这番说辞,可如今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藏在深闺中,不谙世事的安长宁了。

凭借一己之力,将那三四个莽夫给打退?

短短几年,他就能够学得如此上乘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