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那拳头松开了发了疯的去抹罗陀盖了半张脸的血,可是血太多了,那眼睛也要闭上了,祁莲居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想去扒拉罗陀的眼睛,他看清了,对,他眼花的也可以看到罗陀的样子,好像......太像了.......
“你是谁!为什么你跟杜兰长一样!你的眼睛......你和杜兰......”祁莲脑中一阵晕眩,他的脖子不能动了,腺体膨胀到极限,后颈鼓出的大包已然撑住了他的脖子,祁莲颤抖的用手摸向后颈,身体不由自主的一点点向下滑,他的脑神经开始出现问题了......
“杜兰这个名字......必须加上元帅二字......”原本看起来虚弱无力的罗陀忽然又睁开了眼,他本来都要放弃等死了,脑子里想了无数种脱身的方法都因为身体的崩溃而无法实行,可是、可是这个家伙居然敢喊“杜兰”的名字,他还看到了自己的脸......明明连戮上台之后就下令销毁了一切杜兰元帅的资料,不允许任何影像的传播,历史书里也就只有一个名字的交代,连照片都不给有,除了老一辈的家伙外谁还认得他,甚至等老一辈人死了就再也无人知道杜兰元帅的长相了。
不可以就这样窝囊的退场,对面这个人是他打心底身体本能恶心憎恶的人,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一切特质都跟连戮极为相近,他是个疯子变态神经质的Alpha,会对一个Beta偏执到令人不可理解的地步,这都符合连戮的本性,当年连戮也是这样纠缠杜兰......纠缠.......改造......转化......生育.......
不......不要再想了,罗陀,不要想起来.......
【连家的基因必须毁灭,他们拥有凌驾于Alpha的力量,可是他们的基因是最癫狂的残次品。】
这是“妈妈”最终的遗言,他的“妈妈”.......也是他的父亲,帝国之巅的元帅,Alpha中的顶端,最终却沦为生育的母体。
一个Alpha要如何生孩子啊,他们连子宫都没有,连进入子宫的通道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对他!!!
“你给我......你给我去死!!!”
罗陀看不见了,他眼前的男人幻化成连戮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用那双无机质的金瞳看着他,对他说
“你只是个试验品,孩子,下一个才是真正的完美品。”
“完美的,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和杜兰的孩子。”
“第一次总是会犯错的,但没有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的完美。”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挖掉他的腺体,把连戮的腺体挖出来踩烂喂狗,他必须毁灭,父亲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个,他要挖掉连戮的腺体!
罗陀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飞扑到僵硬的祁莲身上,一把扯掉了他胳膊上的匕首,顿时血柱飞溅,祁莲的神经像是被横刀崩断一样让他竟是一秒断了片。
那一刻世界像是空白的,他还维持着想抬手去摸后颈的姿势,就看到眼前慢镜头播放着一个血人举着匕首向他的脖子刺来,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可是眼睛却无法移开,那双蓝眼睛里充斥着绝望的恨意,让他回想起自己好像有一刻也是这样的。
浑身烧伤绝望的爬进柜子里,疼痛麻木绝望恐惧,那大火越烧越大,浓烟从柜门缝隙中钻入,他已然不算个活人,半活半死之间渐渐地再也抬不起眼皮......
是蓝眼睛的人救了他,但也是蓝眼睛的人伤害了他,他被锥心的刺痛扎醒,以为自己的脖子要断了,他那时在一个人的怀抱里,那个人有着一双极为漂亮的蓝宝石眼睛,却拿刀刺进了他的后颈。
他不明白,他那时以为得救了,然后又意识到他要死了,他以为火烧已经是最痛苦的事了,原来还有比那疼上百倍千倍的事。
可是他还是活下来了,因为蓝眼睛的杜兰前元帅在他抽搐着绝望的等死之际贴上他的耳朵,告诉他
“好好活下去。”
可是好像......又要来一次了,为什么蓝眼睛的人总是盯着他的脖子,他的腺体再被刺一次会怎样呢,是不是就彻底报废了啊.......不,也许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也许他就要死了,直接插进气管里窒息而亡,哈,真是草率又仓促的退场,但也许更是解脱......
只是......
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他的眼珠有意识的投向从刚才就一直被他可以忽略的“睡美人”,其实真要想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只是过来“捉个奸”,突然就变成了生死搏斗......也不算是突然,是一颗火星恰好点燃了他们俩,真的好巧啊,当火气压抑到极点的时候,只是看到阮元这颗火星就爆炸了。
还好他是睡着的,他看不到,这样子太吓人了,他不能看到......
可是......
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的话,醒来以后他会不会吓坏啊......都是血......
祁莲的眼珠定住了,在感觉到刀尖刺破皮肤的那瞬,他看见阮元的眼皮微微掀了起来,然后天地归为沉寂,他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的阮元一个人,他能听到他艰难的呼吸,能听到他痛苦的呻吟,能听到他嘴皮哆嗦着气若游丝的哼出的话语。
“祁莲......”
他听到他在叫他的名字,虚假的名字,糊弄人的名字,装的跟真的一样的名字,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他甚至不能在死前听到阮元叫他真正的名字!
他叫连旗!他叫连旗!
不......阮元!
连旗惊恐的瞪大双眼,血丝密布的眼珠几乎暴凸而出,阮元在吐出那个名字后嘴角就渗出了鲜血,而后就跟开了闸一样,一口、两口,粘稠深红的血液不要钱的拼命往外呕,连旗的心脏炸开了,一瞬间所有感官重新运作将他拉回现实,那刀已从侧面将刀尖全部没入,连旗故技重施,绷紧脖子夹住刀刃,而后左手抓住罗陀的手腕用力一拉鲜血飞溅,罗陀因为惯性摔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上门框,匕首掉落,他赶紧扑过去捡,可是这一扑却是眼睛一黑,竟是白眼上翻,直接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昏迷前他听到这个几乎成为血人的Alpha在着了魔的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连旗一手堵上脖子上的窟窿,跌撞到阮元身前,那只冰冷的没了知觉的手软绵绵的抬起徒劳的去擦阮元的嘴,想要把那些血给堵回去,可是没有用,不仅是嘴巴,他发现连耳朵都有血丝出现了。
“阮元......阮元......你忍一点痛,马上,马上就能不痛了,马上就好了.......”连旗将自己内里的衬衫拿起咬住,用那只堵脖子的手用力撕下布条,收口并用飞快的将脖子系好,血渍瞬间浸透布料,但连旗毫不在意,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超脱了肉体的极限,原本大脑应该是混沌的泥浆却因为一定要救阮元的这个念头而奇迹般的保持了清明。
他意识到是他们俩的信息素让阮元崩溃了,本来就该想到的事情,阮元是个多么脆弱的Beta啊,他明明知道的,可是他何尝不是抱着想要惩罚阮元的念头来的呢。
伤害之后才会后悔,后悔了又想让所有事情重来,怎么就这么可笑呢。
他用左臂把阮元从后座上移动到肩背,右手费力的想要拿起毯子,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阮元的下体竟然不着一缕,苍白的宛如小美人鱼刚分裂出来的双腿冰凉到他不敢碰的地步。
他咬着牙将毯子虚虚给阮元裹上,在背着人离开时还是按了每个飞船车都会配备的紧急按钮,就在驾驶座的底部,他伸手就能摸到。
他无法让一个长得像杜兰前元帅并且拥有着同样蓝色眼睛的人悄无声息的死去。
哪怕是他如此的欺辱阮元.......
一个才认识不久的Beta的价值并不能抵得上他的过往。
多么虚伪啊连旗,你拼死拼活的跟人争斗最初的目的不就是抢回阮元吗,你现在又在衡量什么呢?
连旗将阮元背回自己的车内,那里有常用的急救箱,他想都没想直接给阮元打了一针信息素阻断,紧接着又打了一剂止血针,阮元现在就是个瓷娃娃,真正意义上的一碰就碎,不能让他再接触到任何一丝信息素,也不能让他再吐一滴血。
连旗的药都是强效药,没有多久阮元就停止了呕血行为,在观察等待的时间里连旗也给自己扎了同样的两针,他腺体上的大包还没有消掉,虽然匕首没刺到关键部位,但连旗不是太放心,在考虑要不要回家治疗,可是一回家都预示着兰生17-43-39制作很多事情都得翻上台面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