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喝了大半。

庞阳一直盯着他来的方向,看他终于现了身,掂量着手里的改装枪,嘴角一歪:“骆总,欢迎啊。”

暴雨倾盆。

骆熠郃没听清他在放什么狗屁,看嘴型,猜了大概。

颜沫儿双手被反绑在石柱上,嘴被堵住,圆圆的眼睛失神般半眯着。

恐惧和等待将如花般的姑娘摧残得不成样子。

骆熠郃走进亭子,面上看不出情绪,眼波一如往常,

淡然,冷漠,

像雪原里,冷杉枝头的积雪,在结尾处凝成的透明冰晶。

他坐在庞阳对面的石凳,把箱子放脚下:“庞阳,钱我带来了,你把人解开,我要带走。”???

庞阳嘴角上扬,猩红的眼睛却看不出一丝笑意,反而是赤裸又深切的恨意,

“骆熠郃,我的人生被你毁掉了,你觉得我的人生就值得这一百万吗!”

他是Alpha,等级再低,也是天然对omega存在压制的Alpha。

更何况,等级越低,在情绪激动时,更没办法控制自已的信息素。

而且,他丝毫没有要控制的意思,肆意流窜的信息素让骆熠郃恶心。х?

更不用说,被他绑架了不知多久的颜沫儿。???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骆熠郃攥紧了手指,稳住声调:“庞阳,我敢只身前来,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对策。颜沫儿确实是我中意的人,但不值得我用性命来交换。如果你肯放人,这个钱,” 他把箱子平放在石桌上,打开来,露出一沓沓的红钞,又从中抽出一张合同,徐徐道:“你的赌债,我帮你还,债主,我帮你搞定。”

庞阳拿枪的手顿了一秒,狰狞的脸也跟着松懈了一瞬,旋即又扯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前倾着上身:“骆熠郃,你还真是个情种。和情种做交易,很难吃亏。”

“哎,可惜啊,” 他把枪抵在他眉心:“说到底,你不过是小小建筑公司老板的儿子,也不受宠。所以啊,我还是忠于原雇主吧。”

枪口很冰,凉意从眉心传到身体各处。

原雇主?!

是谁?

骆熠郃与他对视,许是萧黔野残留的信息素在发挥作用,庞阳竟然流露出一丝畏惧,磕巴着问:“你是A?不,不对,A的压迫感没那么强,你是s?”

骆熠郃没否认,心里却在发虚,幸好来时淋了雨,鬓角的冷汗才没被发现。

抵在他眉间的枪一点点下移,骆熠郃抬手,意欲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夺去枪。

正在这时,丛林传来动静,庞阳猛地瞪大眼睛,看清来人后,飞速地圈住颜沫儿的脖子,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咬牙道:“骆熠郃,你阴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她!”

说着,他朝天开了一枪。

砰地一声,颜沫儿短暂地回了回神,求生的眼神死死地盯在骆熠郃身上。

骆熠郃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冷冷扫了眼冒失冲出来的警察,扭头看向庞阳:“交换人质吧,庞阳,你本来恨的人也是我,萧黔野现在还很粘我,你可以利用这点,再敲诈一大笔钱。”

庞阳嗤笑:“呵,你不是s,也不是A,不然我早被你信息素压制了。看来,萧家的败家子真的很喜欢你,那么多信息素不要钱似的往你身上撒……”

骆熠郃无语:“说够了就把人放开。”

庞阳踢了一脚地上的尼绒绳:“自已把手绑起来!”

骆熠郃低头犯起了难,单纯是不会绑,倒不是故意拖时间,光凭这位提前到场的警察,他对接下来的警察也不抱什么希望。

来之前,他研究过离山的地形,只有这块是平地,足够宽敞,又靠着海,高出海平面不过二十米,方便逃跑。

为防万一,来之前还是报了警,仔细叮嘱他们从别的路上山。

哪曾想,来的警察是个毛头小伙儿,泄露行迹不说,成功惹恼了本就精神极度紧张的庞阳。

“快!等什么呢!” 庞阳催促。

颜沫儿绝望地摇着头。

骆熠郃拿起尼绒绳,绕了几圈,清了清嗓子:“怎么绑?”

庞阳也默了会儿:“你过来!”

骆熠郃走得近了,在他移开抵在颜沫儿太阳穴的手时,反应快速,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连要抬起,重重摔在石桌上。

手枪锵地落地,滚出石亭。

庞阳被摔得五脏六腑乱颤,胸口沉闷,呕出一口血。

却诡异地大笑着,他翻身下了石桌,一步步靠近他身边,见他放开了颜沫儿也不在乎,疯了般死盯着骆熠郃的后颈:“骆熠郃啊骆熠郃,怪不得那二世祖缠着你呢,骆总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骆熠郃眼神闪过一丝的惊和悔,瞥见他嘴角的血,视线黑了一瞬,匆匆地移开:“你在说什么。”

“我说啊,” 庞阳一寸寸凑近他耳边,血腥味和铁锈味往他鼻腔里钻:“骆总是omega啊,难怪会讨Alpha的欢心。”

铺天盖地的铁锈味笼罩着骆熠郃,刺激得他无法呼吸,膝盖一软,狼狈地跪地上。

萧黔野的信息素在一点点的被铁锈味取代。

“被信息素压制的滋味不好受吧,” 庞阳薅住他头发,逼迫他站起:“骆总的信息素很甜美呢,跟我走吧,我会帮你找个好主人的。等真正的警察来了,可就走不了呢。”

第45章 潮湿(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