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嘿,他是你哥哥吗?”
还没等我先回答、小蝶就在我之前开口,他的语气并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是横冲直撞:“他是我父亲,你这头蠢熊。”
“…父亲?他看起来太年轻了,我还以为是你的哥哥。”
“装什么装。”
小蝶不顾面前的兰斯,直接打开车门,让对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我,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父亲,下午来接我。”
我点点头。
我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正思考着是否要去公司,还是在附近转悠一会。出奇般的、就好像是时间被故意错开来,在我发动油门准备去公司的一刹那、维克多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似乎还没有睡醒、我听到他呢喃了几声,昏昏沉沉地喊我的名字。
“维安森。”
“怎么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他来了一句:“你可以来我家吗?”
“你怎么了?”
“维克多,你还在吗?”
对面却没了声音。
我把音量放大、可以微微听见维克多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又睡过去了。
维克多的别墅离公司很近,顺路过去就到了、他一直都是单身,连一个过往的伴侣都没有,却总是住着冰冷无情的大房子。
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病了,我也没有在原地多做停留、而是发动车子,准备去他家楼下。
我跟维克多的关系…或许是蜜蜂与蜂蜜,任何一方少了对方都不行。
这时候遇上了早高峰,大家都顺着大路出来工作。我甚至遭遇了堵车,在我好不容易到了维克多所在的小区之后,我停好车、找到了他家,用花坛下面的备用钥匙打开大门、不慌不忙地径直走向他的房间。
我看到这间主题色都是冷白色的房间里,维克多裸着上半身躺在羊绒地毯上,落地窗映射进来的日光刚好照在他的身体。
就像一幅油画,由中世纪的画家一气呵成,不用打任何起草、是用颜色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神迹。
我脱下鞋、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在他面前弯下腰来,去摸了摸他的身体。
“醒醒,维克多。”
在我的呼唤下、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但显然没有恢复过来,只是猛地展开双臂,用不可抵抗的力量把我搂进他的怀里。
我一愣。
窗外的光透过树荫,就像星星点点闪着珠光,很透亮、衬的维克多皮肤很白。他低头,细碎地吻着我。
他很困倦、所以落下的每一次亲吻都是不带情欲的,佁然还在半梦半醒中。但这些吻好痒好痒,像是有人在我的头发上轻轻地吹气,又像是有一片羽毛落在了我的心上。
奇怪。
这太奇怪了。
我指的不是他的态度、而是我自己。
可能是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缠绵、缱绻的情感,在我听到维克多鼓动心跳的同时,我竟然也愣了神。那是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我知道我该推开他的、但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只是倒在了维克多怀里。
维克多的温柔持续了很久,他亲吻我的额间、唇角,又跟我一起躺在毛毯上,终于放开了我、慢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他的衣服松松垮垮,我看到他肩膀后侧到背上的纹身,红色的蜘蛛网,与匍匐于上面的黑紫色蜘蛛。那是我跟他18岁的时候一起在丹佛纹的,我问过他为什么要纹这个图案,具体的回答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那天丹佛下了很大的雨,我们坐在汽车旅馆的窗户前,他给我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笑着告诉我:“你早晚会知道。”
蜘蛛与蝴蝶。
猎人与猎物。
时至今日,我才豁然开朗。
他的双臂就像是那张网,把我紧紧地束缚住。
维克多的唇角有刚生长出来的胡渣,不过并不影响他的英俊、只是在亲吻我的时候有点扎人。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整个身子,甚至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倒不如说,维克多一直都很完美。他的人生跟其他人不同,甚至毫无规律性,拥有了好的出生、却选择在最需要父母慰藉的时候出来打工,会陪我在宵禁的晚上翻墙出去看舞台剧,会跟我一样喜欢听摇滚,就像是在我最昏暗的一段人生中,出现了一个致亮的人把我从悬崖下面推了上去。
他看着我被亲吻的发红的脸颊,眼神迷离,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噢…Morning Kiss?”
下一秒,我竟然被他扣住了双手。
008 走了
我终究还是被他摁着做了两次。
等到我累的虚脱、只能躺在地上大喘着气,维克多给我拿来了新泡的柠檬茶喂我喝。窗外的太阳已经没有早晨那么大、显然是已经到下午了。
我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手表,一点。
…依稀记得,来的时候好像才九点、这么久的时间里,我们竟然都在做爱。我不明白维克多的心里,他现在看上去非常的满足、就好像喝饱了水的乌鸦、不屑于再去看瓶子里的石头子儿了。
只有我一个人在对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做思想工作。
他洗了个澡,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向了依旧摊着的我,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