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把我搂得更紧,他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宋槐,我发现我对你有些不一样,我好像喜......”
我咬进了牙,忍着恐惧,用力把水果刀扎进他的后颈,可惜被谢惟察觉,他动了下,刀子只扎在他颈部以下的位置,他的声音戛然而至,猛然把我推开,踉跄几步才站稳,我用了很大的力气,虽然没能一击毙命,但水果刀一定扎破他的血管了。
他伸手去摸后脖子,一手的血,眼睛里尽是不敢置信,“宋槐?”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空气里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我喉结用力地滚动了下,在谢惟极尽痛苦的眼神里,低低笑起来,“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要带我去见我外婆,我外婆两年前就离世了,你去见她吧。”裙-二!彡(棱#留=久:二散,久留;整%理;此文
谢惟眼瞳骤缩,恶狠狠地扑上来,把我狠狠掼在地上,我脑袋磕在地板上吗,与他厮打起来,我根本不是他对手,扭打期间,谢惟怒吼着,“你想杀我,宋槐,你他妈想杀我?”
我声嘶力竭大叫,他背后的血染了我一身,“是你该死!”
谢惟的掌掐住我的喉咙,我再没有反抗的力气了,他像一头浴血归来的野兽,后脖子的鲜血流淌蔓延,眼里也都是血腥气,看起来好像随时会倒下,我喉咙里的空气渐渐被夺取,即将失去意识时,谢惟也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渐渐松开对我的桎梏,我连忙从他身下爬起来,他轰然倒地,却又还没有完全昏迷,低低地叫我的名字,像恶鬼索命。
我惊恐得一直在发抖,捡起满是鲜血的水果刀,强忍恐惧,一点点往外爬。
谢惟倒在血泊里,没有了意识。
我杀人了,我杀了谢惟......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私宅,屋外的风吹不散我一身的血腥气,我在这片私人郊区疯狂奔跑。
不知道多久,我跌坐在了花圃旁,我满手鲜血,身上也都是谢惟的血,手上甚至还拿着杀了谢惟的水果刀,那是杀人凶器。
我捂着嘴无声大哭起来,我竟然成了杀人犯。
不过没关系,外婆,我要去见你了。
17
“刀子划开皮肤,只会痛,并不能死哦。”
在我将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放在我的手腕上时,猝不及防响起一道轻缓的声音。
我吓得呼吸凝滞,猛然抬起头看向声源处,只见莹白月光和幽黄路灯的交汇处,站着一个身量颀长的青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嘴唇都浅得没有血色,好像一块通体温润的玉石,眉梢都是柔软的,在我陷入极度的绝望中,他的出现,犹如一道柔和的光将我笼罩起来。
所过之境,尽是春风。
我拿水果刀的手抖个不停,一丝力气也无,抱着脑袋剧烈颤抖起来,喉咙发出很难听的哭声。
青年没有因我的癫狂离去,反而上前来,在我身边蹲下,他眼疾手快地扣住我的手腕,把水果刀夺过去,我立即想到这把刀是杀害谢惟的凶器,绝不能染上别人的指纹,大叫起来,“不要碰!”
他把满是鲜血的水果刀拿在手里,苍白的指节也染上了红色,看着竟是触目惊心,他似乎意识到什么,问我,“为什么不能碰?”
我几近崩溃,眼前的青年太有让人信服的资本,也许是我压抑太久,终于有人出现可以让我宣泄情绪,我无助地摇头,喃喃道,“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他眉头拧起来,“谁?”
热泪从我脸上迅速滚落,我抱住脑袋,想要逃避这现实,“谢惟,我杀了谢惟。”
青年眉头皱得更紧,当即起身翻出手机,我听见他跟电话里的人说了谢惟私宅的地址,严肃道,“不管用什么方法,进屋子里找到谢惟,还有,马上联系谢家的人,说谢惟可能出事了。”
我瘫坐在地上,周遭都是血腥味,闻得久了竟然也习惯了,我把脸埋进膝盖里,恐惧把我淹没,我会被当作杀人凶手抓走,我会死吗?
原来我是怕死的。
青年定定地站着看了我好一会儿,似乎在想应该怎么处置我。
我深吸一口气,牙齿打颤,“你报警吧......”
谢惟死了,离开的时候,他倒在血泊里,已经没有了动静。
他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显然也觉得报警才是当下之计,正拿起手机,却不知道怎么的,他脸色忽而骤变,继而伸手捂住了胸口处,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褪成跟银月一般的颜色,我有点害怕,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身形一个踉跄,五官也微微扭曲,然后毫无预兆地轰然倒地。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害怕都顾不上了,连连喊他,“你,你怎么了?”
他倒在地上,没有回应我。
我手忙脚乱地往前爬了两步去探他的鼻息,很孱弱的呼吸,仿佛随时就会断气,我又强忍恐惧去听他的心跳声,咚咚咚,缓慢而无力,我六神无主地晃了他一会儿,可是他却半点回应都没有。
如果我现在跑了,也许还能逃避警察的追捕,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努力回忆学校教的急救知识,双手合起来放在他胸口,用力地压下去给他做心肺复苏,做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反应。
黄金三分钟是抢救的最佳时间,一秒一秒都变成了跟死神的拉锯战,我看他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脑子里全是怎么让他醒过来,于是颤抖着捏住他的鼻子,给他做人工呼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的汗夹杂着血往下淌,终于有一只手轻轻抵了下我的胸口。
我赶紧松开他的唇,看见他睁开的眼,后怕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汲取空气。
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慢慢地坐起来,然后熟稔地从口袋里找出一小瓶药,道出两颗黄色药丸,干咽了下去。
见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竟然还有心情扯开唇笑了下,“我原以为是我救你一命,没想到是你救了我。”
我狼狈不堪,不知道该回应点什么。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他浅色的瞳倒映满脸血污的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愣地回,“宋槐。”
“哪个槐?”
“槐花的槐。”
“好特别的名字,”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在这里与我这个杀人凶手聊着天,“象征着深春之爱的槐花,是我最喜欢的花。”
深春之爱,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这么美好的寓意。
“我叫温司。”温司慢条斯理从地上站起来,月光打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辉,他朝我伸出手,说道,“宋槐,你救了我,为了报答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却本能地觉得他值得信任。
我能不能再赌一把,赌自己没有信错人。